這是令人煎熬的一周。
智利偉子自那日后找了個借口,沒再回家。
王菲也不疑有他,智利偉遇到趕貨期常住廠里也是有的。
何況廠里這幾天確實忙。
智利偉不僅自己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在那天和智玉芳處理好智利滿的后續(xù)事情后,
又特地交代她,這件事情除了已經(jīng)知道的其雨,不能再告知他人,特別家里人還有利滿的朋友。
智利偉當(dāng)天出了警局后又給其雨打了個電話:
“其雨,上次唯安那件事是旭恒朋友幫的忙對吧?”
其雨當(dāng)即反應(yīng),小舅的事可能有些棘手,需要幫忙。
她并不想事事都靠旭恒,更不喜歡利用關(guān)系。
上次事情,陳平仲辦完了她才知道。
但是,這次又與上次不同,不能讓小舅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其雨思索了一會兒道:“大舅,是不是小舅的案子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智利偉掏出打火機(jī)點燃已含在嘴里的煙,狠吸了一口。
心里對其雨又多了幾份喜歡,她這外甥女不愧為高材生,腦子就是好使,一點就透。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松:
“嗯,如果他在公安系統(tǒng)有熟人,幫忙找個刑偵高手,或者幫我找個偵探,錢我出。另外,找到你小舅的事不要再和其他人說,也讓警察千萬不要通知詩琪和她媽媽。警察這邊我打過招呼,但畢竟不是熟人,也怕走露風(fēng)聲。現(xiàn)在不知道兇手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的背景,萬一在警察方面有人脈就不好辦。”
其雨已經(jīng)猜到了大舅的想法,小舅媽外面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不是沒聽到過。
現(xiàn)在聽大舅這樣安排,不得不佩服,不愧是白手起家自己干出來的,考慮問題就是周到。
其雨對智利偉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
雖說他往常對家人不甚熱情,甚至有些冷,但真在出事時,他的擔(dān)當(dāng)和舉動讓其雨感動。
其雨利落的答應(yīng)道:
“好,知道了,我等會就打電話。”
舅甥倆掛了電話,其雨站在辦公室望了窗外一會,心里無盡感傷。
一切都是貪欲惹的禍,人若能守住自己的本分,清楚自己的位置,認(rèn)清自己的能力,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腳踏實地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又何至于將他人置于死地,也讓自己走向毀滅。
但人世間許多事就是這么戲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性永遠(yuǎn)都是最琢磨不透的東西。
欲望,有時候能成就一個人,也能毀了一個人。
其雨這個電話自然沒打給旭恒,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不想麻煩他。
再者,旭恒那樣的家庭,自己更需要謹(jǐn)言慎行,不能給他添麻煩。
雖然不太清楚陳平仲的背景,但其雨隱隱知道,他在長原人脈極廣。
再者欠陳平仲的人情,以后可以還。
找旭恒那就不是欠人情,而是給他添麻煩,也是一種依賴。
她討厭依賴他人,哪怕那個人是旭恒。
因為,依賴他人,會讓她沒有安全感。
陳平仲接到其雨的電話先是一愣:
“你怎么不找旭恒,聽說都見家長了,他的能耐可比我大多了,我也就有些狐朋狗友。”
其雨請求的事,旭恒早已找他安排下去了,這倆人,還真是心有靈犀。
你為我想,我為你想,做了還不讓對方知道,這是要甜死他嗎?
不,是酸死他。
單身狗的他莫名其妙被撒了好大一袋狗糧不說,還被迫聞著這股濃濃的,戀愛的酸臭味。
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交友不慎。
其雨不理他的插科打諢,認(rèn)真道:
“有些事,我不希望拉他下水,你既然清楚他的家庭,就該知道,他需要低調(diào),還有,我找你的事不要跟他說。”
陳平仲雙腿架在辦公桌上,大大的吐出一個煙圈,笑的一臉痞色。
“ok,不過記著,你欠我一個人情,將來我可是要討利息的。”
其雨不拖泥帶水,答應(yīng)的極是干脆:
“好,掛了。”
然后,嘟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氣的陳平仲胸口起伏。
這兩口子,正應(yīng)了那句話:
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兩個人都一副臭德行,求人都沒個求人的樣。
使喚他時還真是一點不客氣。
不過,內(nèi)心里,他羨慕旭恒羨慕的緊。
被喜歡的人在乎緊張,默默呵護(hù),做什么決定都先想著他。
這小子,有福氣。
接觸多了,也越發(fā)覺得羅其雨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幾次交道打下來,對自己這一感官很是深信不疑。
這姑娘,腦子好,認(rèn)的清自己的位置,冷靜,理智,不做醫(yī)生的話當(dāng)個商界女強(qiáng)人也不錯。
當(dāng)然,這類型的女人,打死他也不會娶。
太聰明太理智的女人相處起來累啊,做點壞事她都猜的透透的,很無趣。
這邊陳平仲幾個電話打出去,了解了負(fù)責(zé)案子的劉青山,這個人有手段,刑偵經(jīng)驗極為豐富,遂而覺得暫時不需要換人。
且,劉青山隊里還有一個犯罪心理學(xué)和微表情專家,豐澤區(qū)刑貞支隊副隊長,高曉峰。
一個妻兒被殺,無欲無求,只癡迷破案抓罪犯的怪人。
這個人還承過老頭子的情。
陳平仲一個電話打過去,高曉峰猶豫了一會:
“平仲,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我有別的案子,這個案子也不歸我管。”
“那行,我給劉青山打個電話,或者給你們吳老頭兒打。”
高曉峰知道這位公子哥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
但是為人仗義,若不是實在有事也不會找上他,但交情歸交情,規(guī)矩是規(guī)矩。
“平仲,這個事情我只聽上面安排,到了我手上,我定會盡力。”
陳平仲要的就是他這句話,遂而滿意的掛上電話。
又撥了幾個號碼,幾番下來,事情總算安排妥當(dāng)。
應(yīng)其雨要求,又托另一朋友介紹了個偵探。
這人以前是個刑警,后來出了點事,自己離開警隊,開了個偵探事務(wù)所。
陳平仲把智利偉的電話給了對方,剩下就沒他啥事了。
話說,高曉峰接手后,前后理了下案子,對智利偉不禁都佩服起來了。
一個外行人,這直覺這謀略,確實令人敬佩。
順著智利偉提供的方向,越挖,事情越多,越挖也越覺得陳麗可疑。
好好一女的,店不好好開,成天往男人堆里扎算怎么回事?
純粹是為了交際?拉關(guān)系?攢人脈?若真是那樣?也沒見她家日子過起來。
反而越查他越發(fā)看到了一個花蝴蝶般,物質(zhì)虛榮,享受男人贊美和調(diào)情的女人。
這可有意思了,人都有雙面性,但這個陳麗會這樣,決不是這幾年就開始的。
本性的東西改不了,那是骨子里帶來的。
只能說以前沒玩的這么大,那會智利滿還能滿足她,
而今年紀(jì)越大,欲望越多,玩的也就越大。
高曉峰和劉青山調(diào)整了思路,一致判定情殺的可能性較大。
而且突破口就在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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