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勉原本可以去旭恒的公司,或是其雨家的四合院找他,將日記本交給他。
但不知為何,當得知他即將訂婚,莫名的,也不受控制的,就想參加他的訂婚宴。
想當一次姑姑和那位阿姨的眼睛,替她們親眼見證,她們一直牽掛的,這個孩子的幸福。
于是求了一位朋友,請他與閻家是世交的表哥幫忙帶了進來。
姚美娟的出現可謂閃瞎了眾人之眼。
自她跟了閻耀文以來,閻家大大小小的各種宴會,她從未出現過。
可今日,閻耀文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公然帶著她出現,可謂讓人大跌眼鏡。
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像是一個快要被吹爆的氣球,走起路來像企鵝。
這樣的她本不便出行,可事發突然,為了自己和孩子們,她必須做一些事情,也必須厚著臉皮見一見閻耀遠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一幕,還要從閻旭豪上次的報復說起。
閻惠自那以后精神開始有些不大正常。
與姚遠的之間的不正常關系徹底摧毀了她。
一開始她只是把自己關起來日日酗酒。再后來,姚遠主動找上門來,寂寞孤獨的兩人再次越了雷池。
在這樣畸形的心理驅使下,閻惠終究受不了精神的負荷,加之她原本固執的性格,如今一切都朝著她計劃中相反的方向,反噬著自己。又日日渾渾噩噩的活在閻旭豪的威脅里。
不僅如此,與姚遠之間的破罐破摔,也加速了她精神的失常,讓她的行為日發瘋癲,不受控制。
紙終究包不住火,一日她與姚遠之間的不倫,無意間被前來找她的閻杰撞破。
對于姐姐和表哥之間的秘事,閻杰深受打擊,開著車子在街上橫沖直撞,出了車禍,幸得無大礙,只是醫院躺個個把月免不了。
閻杰不想母親擔憂,獨自吞下秘密。
禍不單行,閻惠終究因不堪精神的負荷與痛苦,徹底瘋了。
先是不管不顧的,在所住小區行為失常,又唱又跳的。接著在眾人跟前,狀若瘋癲,哈哈大笑,逢人就大肆宣揚自己媽媽是小三,自己是小三的女兒,所以心愛的人不愛她,親哥哥毀了她等等。
一派顛三倒四,瘋狂至極,人們問她叫甚?住哪?她有時候能答上來,有時候完全不知,只瘋瘋笑笑。
更甚的是,一次半夜,她突然清醒,滿腦子都是余亞齊,可她再也找不到余亞齊了。
坐在床上哭哭笑笑半晌,然后帶著水果刀敲響了余亞齊父母的家門,對著二老又喊又叫,說找不到余亞齊就要與他們同歸于盡。
幸得鬧的動靜太大,驚醒鄰居,前來幫忙制止,又報了警。
驚嚇中的余亞齊父母總算安然無恙,虛驚一場。
等姚美娟和閻耀文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控制。
二人當機立斷將她送入了精神病院。
閻杰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將姐姐瘋掉一事全數算到了姚遠頭上。
一五一十的將自己那日所撞破之事,告知父母。
姚美娟聽后,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一番急救之下,肚子里的孩子總算保住。
醒來后第一時間叫來姚遠詢問。
且說姚遠自那日后,與閻惠之間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帶給他莫名的快感,因而對這個表姐產生了異樣的感情。
而今閻惠的瘋癲,在姚遠看來,始作俑者就是羅其雨和閻旭豪,自是對二人恨之入骨。
閻惠在徹底瘋掉以前,在二人耳鬢廝磨之時,曾無意間告訴過他,羅其雨的底片放在何處。
姚美娟聽了姚遠的話,對閻旭豪恨之入骨。在閻耀文面前哭的死去活來。
閻耀文原本左右為難,他子女又多,瘋一個閻惠,還有閻玫呢,傷心幾天日子繼續。
可姚美娟只有閻惠一個女兒,又是十月懷胎,現在發生這種事如何受得了。
加之肚子里還有兩個,萬一傷心過度出點什么事……閻耀文不敢再想下去了,直接答應了姚美娟想見閻耀遠,以及參加旭恒其雨訂婚宴的想法。
姚美娟的公開出現,也側面告知了大家一個信息,這個女人已經一腳踏入了閻家大門。
旭恒和其雨完禮后從臺上下來,一位世交家的哥哥帶著一位年輕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開門見山的對他介紹道:“旭恒,這位是周思勉,今天特地來找你的。”
又對周思勉道:“思勉,這位就是你一直想見的閻旭恒。你們慢聊,我先走了。”
旭恒看著周思勉,在腦海搜索半晌,實在毫無記憶,也無可對號。
眼前的男子,中等身材,清秀面龐,年約24、5。
周思勉也細細打量著旭恒,忍不住在心里感嘆:真人可比電視上的還好看,真真可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你好,我是閻旭恒。”
旭恒主動伸出手,禮貌的打破沉默。
“周思勉。”周思勉伸手與他交握,說著看了看周圍,滿是端著酒杯滿場走,忙著各種交際識人的男男女女。又道:
“這里不方便說話,能尋個安靜處嗎?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
旭恒已經看到了他手中提著的小禮品袋,想著能帶進來的應該不是危險物品,隧而點了點頭。牽著其雨帶著周思勉進了別墅,上了三樓的會客廳,這里是他和其雨的獨屬空間,一般人不會上來。
周思勉看了看坐在旭恒旁邊的其雨,面露難色:“那個…嫂子…”
“其雨是我未婚妻,”旭恒握住其雨的手,側頭溫柔的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去對周思勉繼續道:“有什么事,你但說無妨,不必回避。”
周思勉點點頭,看著他二人恩愛有加,幸福的模樣,心頭忽而劃過一絲傷感。
想著,要是姑姑和那位阿姨,能親眼見到這樣的畫面就好了。
想至此,眼角不油泛起潮紅。
拿起放在身邊的袋子,從里面掏出一個精美的禮品盒,揭開禮品盒的蓋子,一個泥黃色的日記本顯現眼前。
顯然是有些年頭的,上面的皮已經磨出痕跡,跳躍著幾個小黑點。
旭恒不解。
周思勉像是慢動作一般,緩慢又沉重的將日記本拿出,遞給旭恒:
“這是我姑姑臨終前讓我交給你的,是你媽媽留給你的唯一遺物。”周思勉頓了頓繼續道:“我姑姑說里面有你媽媽的一張照片。”
旭恒心頭震動,身體僵直,面色凝重,半晌無話,也不伸手去接。
周思勉怕他多想,又道:“你放心,我答應過姑姑,不讓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看,包括我自己。”
旭恒搖搖頭:“謝謝你,只是,我應該不需要了。”
旭恒想著,不管真相是什么,到底是難產而死,還是其他,亦或真的不要他,都不重要了,他現在過得很好,也不想再被過去打擾。
周思勉見他如此,心中難免有氣,脫口而出道:
“你就不想知道你媽媽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旭恒問他。
周思勉一時呆住,實在是沒想到旭恒會這么直接的問他。
咽了咽口水,沉重又略微悲傷道:
“跳樓死的。就死在我姑跟前。生下你的第三天。”
旭恒的胸口仿佛被什么鈍物狠狠的擊打著,握著其雨的手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密汗,浸濕了彼此交握著的肌膚。
“我姑說,你媽媽很愛很愛你,她做這樣的選擇有她的不得已,看完日記你就明白了。”
周思勉不便多言,也無意多坐。
說完將日記本放在自己旁邊的沙發上,起身好似一陣風似的出了別墅,先行離去。
其雨不記得自己陪旭恒坐了多久,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本帶著時光印記的日記本。
偌大的三樓,靜悄悄的,光可鑒人的地板,將旭恒的悲傷映照的一覽無余,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僵硬的仿佛一尊雕像,握著其雨的手卻好似涂了一層502膠,緊的其雨發疼,不時皺起眉頭。
而旭恒對此毫無察覺。
又過了一會,旭恒的身子終于動了動。
先是放開了其雨,然后傾身向前,拿過靜靜躺在對面沙發上的那本發黃的日記本。
然后翻開。
第一頁的扉頁上寫著:
【致吾兒:
媽媽不知你是男孩還是女孩,謹以此日記,寫下媽媽對你的深切寄語,愿你快樂安康。】
字跡涓秀,筆鋒溫婉,讓人眼前一亮。
旭恒忽而瞥見此頁的最下角還有一行字。
字跡雖與上面一致,但寫字人的情緒與心境,明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并且上面還氤氳了幾個斑點,時至今日依然能看出那是淚痕。
通過蜿蜒的筆畫以及氤氳的淚痕,看者能想象得出,寫字人當時是如何的悲傷與絕望,以致握筆的手如此顫抖,淚水如此涓流。
那一行小字寫著:
【對不起吾兒,生命太過痛苦,媽媽不能陪你長大,對不起。】
旭恒伸出顫抖著的手,輕輕摩裟著那一排字跡,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胸口突然爆裂,疼痛的無以復加。
一滴淚垂下,直覆在其母的舊痕之上。
兩滴淚的交匯,就好像母子二人的終得相見。旭恒第一次有了關于自己如何來的真切實感,他甚至能感受得到她的心跳。
閉上眼,也甚至都想象得出,自己泡在羊水里,在她肚子里拳打腳踢的樣子。
他從未想過,時隔近三十年,他與媽媽的交集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忽而,一張黑白照片,適時的滑出,正好落在旭恒的手心,蕩起一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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