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耀靜想了想:“那現在更不能走了,等會你姥爺醒了,好生跟他認個錯。”
“媽,”董綾道:“萬一姥爺還讓我給閻旭恒和羅其雨認錯呢,我不要。”
“讓你認就認,誰讓人家母憑子貴。”
陳姨得了唐敏瑜的話,一早上樓,說與了閻懷山身邊24小時跟著的護士。
那護士見閻懷山醒來,并未下樓聲張,上了三樓,敲響了唐敏瑜臥房的門。
唐敏瑜睡了這一覺,神清氣爽。得知閻懷山醒來,讓護士跟閻懷山說一聲,自已有話與他說。
護士領命下去。
唐敏瑜換了身衣服,出了臥房,下至二樓。
閻懷山已在書房等她。
“爸,您睡好了嗎?”唐敏瑜在閻懷山對面坐下。
“嗯,還行,小程說你有話要說。”
“嗯。”
唐敏瑜原封不動,一字不落的將那母女的話說了出來。
閻懷山自是聽得出來,她并未添油加醋,那些話像是閻耀靜和董綾能說出的話。
聽后,自是不喜。
“爸,不是我不想忍,”唐敏瑜趁機給閻耀靜上眼藥道:“其雨現在大著肚子,她這樣口無遮攔,無中生有,一旦傳出去,丟的可是我們閻家的臉。”
這些話,就算唐敏瑜不說,閻懷山也心知肚名。
但有些事,有些人,就是上輩子欠下的債,這輩子想不忍都不行。
“敏瑜,”閻懷山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以后她們再說什么,做什么,你只不搭理就是。或是告訴我,別與她們一般見識。”
“爸,”唐敏瑜心下很多疑問,也很多話想說,最終還是忍下,只道:“那我先回去了,您保重身體。”
“嗯,耀靜應該在下面吧?叫她上來。”
“好。”唐敏瑜點了點頭。
出門下樓,那母女倆果然還在。
閻耀靜見唐敏瑜下來,心下冷笑:不愧是唐敏瑜,還是這么有心機,肯定已經告過狀了。
不過,說都說了,也不怕她告狀。
姑媳相見,冷眼相向,唐敏瑜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上去吧,爸在等你。”
說完懶得看閻耀靜什么表情。
徑自出了門。
閻耀靜帶著董綾上去,母女二人自是免不了被訓斥一通。
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閻懷山并未讓董綾給其雨道歉。
只是警告她們,以后要學會閉嘴。
末了,閻懷山讓董綾先出去。
待董綾出了門,閻懷山道:“耀靜,有些事,我不想做的太絕。
你媽活著時,待你不薄,你的身世想必你也知道,我想我們閻家并沒有什么對不起你的,但你總這樣拎不清,惹的大家都難堪。”
閻耀靜沒想閻懷山會這么的扯破臉皮。
是,她的身世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現在對閻家人才這么厭惡。
也因此,總覺得閻懷山夫婦都偏心。
其他人對她更是如此,特別是閻耀遠。
不然連閻耀文那個草包都過得如此好,閻旭豪、閻玫兄妹更是閻耀遠夫妻跟前的紅人。
為什么到了她家有難,眾人都棄之不顧。
在得知自己不是閻家親生女兒的那一刻,這一切在她心里都找到了答案。
可這人,不知恩圖報就算了,還一味往偏了想。
打那后,每次回閻家,行為處事也越發的乖張,好似不鬧出點什么動靜,心中就不舒服。
看到閻家人倒霉,她就覺得爽。
知道旭恒出車禍的時候,她在家可是足足高興了好幾天。
“爸,”閻耀靜眼淚垂下,紅著眼望著閻懷山道:“就因為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所以就這么的厚此薄彼嗎?
我要了解的不錯,我親生母親可是在這個家當牛作馬,有恩于你們的,最后還病死在這個家里。”
閻耀靜的親生母親原是董秀芳家的保姆。
后來,董秀芳嫁與閻懷山,見其家里已無親人,甚是可憐。
就帶了過來,又教她讀書識字,后來董秀芳生了閻耀寧。
那會子,她與閻懷山忙著革命,孩子也是閻耀靜生母帶的。
在此其間,閻耀靜生母愛上一個年輕軍官,二人偷嘗禁果,有了身孕,生下閻耀靜。
那軍官卻也在此時傳來消息,戰死沙場。
她母親并非病死,而是自殺。她母親得知愛人去世的消息,沒幾天早產生下閻耀靜,當晚就上吊死了。
但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對死人名聲不好,當然也是為了閻耀靜,不想她長大以后知道真相,太過難堪和傷痛。
對外只說其是抱病而亡。
正好董秀芳兩天后又生下閻耀遠,對外就說生了對龍鳳胎。
董秀芳對閻耀靜視如己出,閻懷山公事繁忙,平時也鮮少管家事,與孩子們相處也是不多。
對閻耀靜自是沒有太深的感情。
但好歹養了幾十年,和親生的并無二異。
而今被閻耀靜這么指責,心下涼透,想著,不是親生的,果然養不熟。對著再好又如何,一旦哪天你有哪件事沒滿足她,人家就覺得你偏心。
“耀靜,”閻懷山想自己已到如此年紀,哪天說沒就沒了,因道:“你媽媽,不是病死的。”
說著還拿出一沓資料:“你母親叫張樹花,你父親叫成柱。他們當年并未結婚,她是未婚生下你,
在懷上你的時候,你父親已經不辭而別,上了前線,這些資料也都是我后來托人找出來。
在那個年代,未婚產子會是怎樣,我不說你也知道。你媽為此,將她送到鄉下。到你快要臨盆時,她不知從何處得知你父親已死的消息。
生下你生,上吊而亡。這就是真相。”
閻耀靜不信,表情癡癡傻傻,哭哭笑笑:“你們閻家人都是沒心肝,恩將仇報的,什么上吊,明明就是在你們家當牛作馬,累出病,你們不給治,是你們害死她,如今又如此對我。”
“夠了,”閻懷山打斷她:“耀靜,我們家對你,對你母親,仁至義盡,你若再是如此,往后不必再上我閻家門。”
說著又沖門外叫道:“小程,幫我送客。”
一句送客,包含了太多。閻耀靜一雙淚眼滿含怨恨的看著閻懷山:“爸,你當真要如此無情。”
閻懷山已經不想與她多舌,一個人如此的心濁目瞎,貪心不足,三觀不正,說再多,只會讓自己徒增糟心:
“你出去吧,如果想好好與我閻家人來往,就收起你那些不正之心,管好你的嘴,如若做不到,往后不必再來。”
此時小程已拉開書房門。
閻耀靜見閻懷山如此不閉嫌,讓身邊人都看出他們的不和。
心冷至極,含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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