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低著頭,不敢說話。
要不是家里老漢得了慢性腎病,孩子上學又要錢,她真想一走了之。
“行了,別杵著了,把地上收拾一下。”
過了半晌,汪茗雨氣消了一點,抱臂看著阿姨,不耐道。
她心里清楚,這個阿姨已是跟她最久。
也是唯一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嘴,做事又利索干凈的。
要真炒了,一時半會她還真找不到這樣好使的人。
方才那樣,只是想逮個人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安。
阿姨得了汪茗雨的話,轉身去了廚房拿來工具,清理地板。
正此時,汪茗雨的電話響起,清脆悅耳的鈴聲,在此刻聽來卻是那么的不合時宜,又是那么的誘惑。
汪茗雨看了眼正在清理地板的阿姨,走到沙發邊,從包里拿出手機,快步上了樓。
“什么事?”
“姐,你說的事,我想好了,但我需要錢。”
隔著冰冷的電話,一個年輕又磁性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讓汪茗雨腦海中立時浮現出那張陽光又清蔥的俊臉,
心下微漾,問道:“多少?”
“十萬。”
“我給你三十萬。”汪茗雨道:“另外,你媽媽的手術費用及后續治療費用我全付了。
但是什么時候結束,我說了算。”
對方雖已有心理準備,但沒想過她會這么爽快。
心里也知道,既然做了決定,就沒必要扭捏。
因而也爽快道:“好。”
“想清楚了?”汪茗雨因這一事,唇角終于浮現了一抹笑。
心中的怒火與不安,也終于得到了一絲緩解。
窗外的陽光也不再那么刺眼,突然的她想喝一杯。
心中感慨,生活總是會在你惱火的時候,又給你一些甜頭,讓你忘了那些煩苦。
她喜歡享受眼前,喜歡想要就要。
“想清楚了。”
對面那個悅耳的聲音沉默片刻后,輕輕響起,帶著一絲絲苦澀。
聽在汪茗雨耳中,卻是那么的動聽,動聽到足以暫時消除她對其雨的不快。
————
與此同時,旭恒和其雨照原計劃去了聚德樓吃飯。
全程有說有笑,仿佛先前的那些,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他們靜靜的享受著這難得的二人時光,聊人生,聊各自的愛好。
聊天文,聊地理,無所不聊。
但其實,旭恒心中已經將汪茗雨置之死地,誓要讓她付出代價。
但自己的陰暗面,在其雨面前,他盡力隱藏著,亦不想讓她參與。
飯后,依然按原計劃,讓小李送他們到閻家大宅。
車子停下,旭恒拍了拍其雨手的道:
“老婆,今天不接兒子回去了,你在這玩一會,我還有事,忙完來接你。”
“不能跟我說嗎?”其雨問。
“我去見下二哥。”
旭恒不想對她撒謊,坦白道。
其雨何其聰明,只這一句,立時明了。
她看著旭恒的熾熱的眸子,忽而有一種溫暖裹遍周身。
一時沒忍住,傾身抱住他:“好,都聽你的。”
說完,轉身下了車。
關于今天發生的事,
她想,旭恒既然決定管了,自己就沒必要太過矯情,安安靜靜的享受即是。
很小的時候,她在爸爸媽媽身上就悟出一個道理。
若受了委屈,有人替你出頭,是一種幸運。
因為愛你的人,才會為你打抱不平,亦會為你怒發沖冠到沒有原則。
靜靜的站在路邊,跟旭恒揮著手,夫妻二人目光灼灼的望著對方。
眼中情愫翻涌。
旭恒腦中莫名涌現一句話,
才剛一分開,我就開始想你。
這一刻,他切身體會到了這種,愛人明明就在身邊,卻依然揮之不去,怎么都不夠的思念。
直到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其雨才轉過身,
邊往閻家大宅走去,邊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有鳥兒嘰嘰喳喳的從頭頂飛過。
明晃晃的太陽光線,灑在她的身上,也照射著五彩斑斕的大地,
冬去春來,雪已化。
她不禁感嘆:
世界如此美,
人心,卻深不見底。
此時,坐在車里的旭恒,待車子走遠,再看不見其雨。
才拿出手機給閻旭豪打了個電話。
剛從一個飯局出來的閻旭豪,正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聽到手機響,拿起一看,竟是旭恒。
坐直身體,揉了揉眉心,按了接聽健。
還沒開口,那邊已經迫不及待的出聲道:
“二哥,現在忙不?”
“你說。”閻旭豪解開一顆西裝扣子,身體霎時放松起來。
“找個地方坐坐吧,有事跟你說。”
“好。”
閻旭豪沒多問,直接報了個地址。
旭恒讓小李徑直開過去。
這間會所隱匿在一條胡同里。
原先是清朝一王爺的宅邸,后在時光的流逝中,多次易手。
現任老板是閻耀遠一朋友,也是他們這些人的自留地。
閻旭豪許是年紀漸長,近來倒是喜歡上了這種古韻之所。
旭恒在小李的幫助下,進了會所,報了閻旭豪的名字,身著旗袍的侍者,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笑容可掬的帶他穿過超手游廊,從側門入了后院。
將他帶到一間上房。
旭恒要了一壺六安瓜片,邊喝邊等閻旭豪。
墻上的古鐘,滴答滴答的轉著,室內擺設讓人仿佛置身于百年前。
目之所及,皆是古董擺件,好在旭恒自小耳濡目染,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激起一室暖意。
旭恒在這樣愜意的時光里,思念著其雨。
沒多會兒,閻旭豪推門進來,在他對面坐下。
旭恒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給他倒了杯茶道:
“大白天的,又喝酒了?”
閻旭豪脫了名貴的銀色西裝,堅硬的短發被陽涂上一層光暈,神色疲倦道:
“嗯,有個應酬。”
旭恒看著對面的二哥,忽而覺得有些愧疚。
他不貪念權勢,亦不鐘愛富貴。
但他心知,自己今日與其雨的恬淡生活,離不開家族給他創造的寧靜沃土。
但對閻旭豪來說,這樣的生活,又未必是累贅。
他喜歡站在高處,俯視眾人,亦喜歡權勢滔天。財富于他,只是個數字,已經無法滿足他的欲望。
人,選擇了什么,就要承受什么。
他從不覺得自己今日之累是替旭恒受過。
若旭恒是個野心之人,他二人或許不會有今日如此深厚的兄弟之情,亦難似此刻般,靜坐于此。
若真是那樣,他們之間或許早無親情可言,在利益和欲望面前,很多東西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更珍惜彼此間的這份純粹之情。
“是其雨的事吧!”閻旭豪剛一坐下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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