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車流如熾,擁擠的人潮喧囂不止,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在他眼前一一劃過。
有疲憊的、有歡笑的、有在打電話的、也有木然行走的。
這么多,這么多的人,卻依然沒能洗去他生命里與生俱來的孤單。
他想喝酒了,很想。
他想,也許喝醉了,一切就都好了吧,再不會煩惱,也不會痛苦。
若能一醉不醒,就此一命嗚呼,也是一種獨特死法。
這么想著的時候,他莫名感到一種快感。
然后伸手攔車,讓司機送他到最近的酒吧。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著這個俊秀的年輕人,見他一臉戾氣,不敢多言。
只覺得這人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不然這大白天的找地兒喝酒?
也是病的不清。
司機是京城土著,腦中有張活地圖,一腳油門下去,很快在一間小灑吧門口停下。
此處正好離其雨上班的醫院不遠。
柏源渾渾噩噩的走進去,大白天的,里面沒幾個人,老板正在臺上自顧自的彈著吉他,唱著民謠。
吧臺里的調酒師見他進來,想開口說還沒營業。
但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著可能又是一個失意人。
柏源要了一瓶洋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
醉生夢死以后,又不顧酒吧老板和調酒師的阻攔,自己跌跌撞撞的出了門。
此時的天空烏云密布,他踉踉蹌蹌走出去沒多遠,大雨傾盆而下,澆濕大地,也將他淋的透涼。
走了沒多會兒,他再支撐不住,眼前發黑,腦袋一暈,就這么倒在了某個不知名的路口。
來來回回的人與車輛,匆忙而過,沒有人為他駐足。
柏源想,大概,這次真的能死了吧。
與此同時,旭恒接其雨下班,他現在已經能行走,雖說和出事前有一定差別,不能久走,久站,更不能運動。
但他的主治醫生來說,他恢復的速度,于他的情況來說,算是奇跡了。
大概這就是愛的力量。
天天也被接了回來,其雨跟閻耀遠爭取了一下,希望他三歲之前能和普通孩子一樣。
因而只留下雷姨,幫忙處理家務,相處久了感情在。
又留了一個育嬰師暫時幫忙帶天天,等旭恒身體徹底恢復好,他們就自己帶。其它的都辭了。
閻耀遠破天荒的答應了她,許是因為他從別處得知了其雨回嗆汪茗雨一事。
對此,閻耀遠沒插手,但閻旭豪的動作,他全看在眼里,只是不說。
對于其雨的性格他還是認可的,不吃虧,不懦弱。
作為他繼承人的母親,暫時來說還是合格的。
如此一來,智玉芳和羅奶奶又折騰了過來,仍住在景山胡同的四合院里。
其雨還美名其曰的說,生活就在于折騰。
單位的宿舍也沒退,忙的時候,旭恒就陪她在這邊住。夫妻兩人很不厚道的忙里偷閑,拋開眾人享受著二人世界。
智玉芳不好說旭恒,但對其雨的不滿時刻掛在臉上,覺得她完全沒個當媽的樣子。
天天現在已經開始冒牙齒,“啊噗啊噗”的總想學說話。
這孩子跟有多動癥似的,可愛爬了,不僅如此,一秒沒看住,可能就會搞事情。
上次從床上摔下來,頭上摔個包,唐敏瑜把智玉芳和育嬰師罵的跟孫子似的。
可其雨還是跟沒事人似的,只要她回家,就不準人抱天天,把孩子往地毯上一放,襪子也給脫了,她自個坐旁邊看書,就讓天天跟個小蟲兒似的,在那爬呀爬。
旭恒又是個老婆奴,完全聽其雨的。
這給智玉芳氣的,母女倆天天吵的不可開交。
鬧的智玉芳現在天天盼著她忙的昏天暗日,最好別回家。
旭恒今日特地打車過來接起雨,早上送其雨上班,也是其雨開車,然后他再打車回去。
智玉芳對此完全不理解,就覺得這倆孩子成天沒事窮折騰。
轉頭還打電話把其雨罵了。
說你上班就上班,非要旭恒接接送送,他這身體還沒恢復好呢,都不能開車。
這不是瞎來嘛!
其雨也無語呀,阻止不了,人家就想接送老婆上下班有什么辦法。
家里人多,小倆口是變著法兒的找時間獨處。
旭恒這個黏人勁,別說智玉芳,其雨有時候都受不了。
車開到路口,其雨眼尖,老遠看到地上有個黑點。
前車窗玻璃洗滌器一下一下的來回刮著落在玻璃上的雨水,路面濕滑,傘下的人們匆忙掠過。
人們都趕著回家。
其雨將車子開進,確定地上躺著的是一個人,對旭恒道:“你看前面路邊人行道是不是躺了個人?”
旭恒往他說的方向看去,確實如此。
“還真是,你靠近他停下車去看看,這么大雨,就算是好人也會淋壞的。”
“嗯,下去看看。”
夫妻倆意見一致,雖說現在各種碰瓷,想做好人都不敢。
但他倆仍決定尊崇內心,不能因為一個壞人,就再不做好事。
這個世界壞人很多,好人也不少。
聰明是種天賦,但善良是種選擇,顯然做到后者更難。
其雨停下車子,讓旭恒在車上呆著,雨太大了,他們沒有傘。
旭恒不同意。
其雨道:“如果你有什么,我會難過,我需要幫助的話會叫你。”
旭恒知道其雨擔心他,但外面雨這么大,他也擔心其雨。
四目相對,旭恒敗下陣來。
其雨下了車,把風衣當雨傘用,小跑著走向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影。
走近一看,待看清面容更是驚了一跳。
柏源!
其雨慌忙蹲下身去,把手指放到他的鼻處,還有呼吸。
趕忙朝車上的旭恒做了個動作,示意她要把這個人,帶到車上。
之所以打個招呼,主要把旭恒吃醋,這人醋意可大了。
旭恒對她點了點頭。
其雨一邊叫道:“柏源,醒醒。”
一邊把他拉起來,將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肩上,這么架著他往車上走。
柏源意識模糊。
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張朦朧的臉,又好像聽到了其雨的聲音。
打了一個酒嗝,模糊不清的輕輕呢喃道:“我這回真的死了吧,羅醫生,我竟然看到了你。”
其雨被他呼出的酒氣熏的,真想把他扔下不管,可終是不忍。
雨,越下越大,他們一步步向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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