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興風(fēng)作浪的人，京城的空氣仿佛都變好了，等各府把紅白喜事辦妥，就到了臘月，晏四爺和南平郡主在臘八節(jié)前一天回到了京城，隨后晏四爺就被圣任命為太子太傅。

    臘月二十日，出去游蕩了幾年的恭王唐祉回京了，身邊還帶著兩個金發(fā)碧眼的洋人，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唐祉這幾年沒在景國境內(nèi)，他跑海外去了。

    唐祉進(jìn)宮陪了沈皇后一天，次日就帶著一車從海外搜刮來的寶貝，來安國公府作客；晏萩看唐祉身材保持的還不錯，“聶大人辛苦了。”

    聶長征笑道：“職責(zé)所在，不辛苦。”

    “瀟瀟，你快來看，這個小人兒，扭動這個，她就會跳舞。”唐祉顯擺他從海外帶回來的發(fā)條娃娃。

    “小壇子，你怎么會出海？”晏萩不是小孩子了，對小孩子的玩具興趣不大。

    唐祉笑道：“是你說的，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星辰我沒翅膀飛不去，大海還是可以征服的。正好那天我在海邊吃海鮮，有一艘大船要出海，我就跟船老板說，要搭船。船老板問我販賣什么貨物？我說我不販賣貨物，我就想出海玩。船老板居然不答應(yīng)，非讓我捎帶貨物。我就買了些碗、碟之類的帶了船，瀟瀟，你猜怎么著？”

    晏萩想以前世，華國和瓷器的英文譯名都是a，一詞雙意，“你捎帶的碗和碟子大受歡迎，賣了一個好價錢，大賺了一筆。”

    “瀟瀟，你是最聰明的。”唐祉贊道。

    “那當(dāng)然。”晏萩驕傲地道。

    唐祉跟晏萩說起海外的見聞，以及和景國完全不一樣的西洋菜，聽著他的敘說，莫名讓晏萩想起了某個七下西洋的人，如是她道：“小壇子，你可以組建一支遠(yuǎn)航船隊(duì)，帶著景國特有的珠寶、玉器、瓷器、絲綢、茶葉什么的，去沿海的小國，進(jìn)行貿(mào)易活動，跟他們換象牙、香料等特產(chǎn)，還可以順便傳播景國文明。對了，你還可以裝載一些禮品，贈送給那些小國的國王，加深友誼，也能促使他們年年來朝，歲歲進(jìn)貢。”

    “瀟瀟，你怎么能想出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沒想到？”唐祉沒有什么雄心壯志，他也不想當(dāng)皇帝，但他是皇子，就怕有的人利用這一點(diǎn)。

    唐祉不愿留在京城，遠(yuǎn)離權(quán)利中心就是表明他沒有奪位的野心，可他又不是爛泥，他也不想渾渾沌沌過一輩子。但是他該做什么，他也搞不清，十分迷茫。

    晏萩的話，等于給了唐祉一條出路，“瀟瀟，你再具體說說這遠(yuǎn)航船隊(duì)。”

    “我得想一想。”晏萩對鄭和下西洋這段歷史了解有限。

    “你想，你想，不著急。”唐祉吭哧吭哧啃蘋果。

    等唐祉把蘋果啃完，晏萩想起來一些，“既然是船隊(duì)，船只就不能少，至少也得二三十艘吧，還得是大船，能容納千人。”

    唐祉正要再拿一顆蘋果，聽這話，頓了一下，“瀟瀟，這也太大手筆了。”

    “幾艘小船怎么彰顯天朝大國風(fēng)范？再說了，大海風(fēng)浪大，小船不穩(wěn)，顛簸的厲害，得大船，懂嗎？”晏萩橫了他一眼。

    “懂了。”唐祉老實(shí)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啃蘋果。

    晏萩接著說道：“船隊(duì)里的船，不能是一種，還得分類型、大小和用途，有的用于載貨，有的用于運(yùn)糧，有的用于作戰(zhàn)，有的用于居住。”

    唐祉聽了連連點(diǎn)頭，看晏萩的眼神里都透著崇拜，瀟瀟好厲害！

    晏萩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唐祉，唐祉去了東宮，把晏萩說的告訴了太子，太子反對，“行船走馬三分險，不可以。”

    “大哥，這是我想做的事，你必須支持，你要不支持……”唐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就絕食。”

    在唐祉的胡糾蠻纏下，太子松了口，召來幕僚和傅知行他們商量后，由唐祉寫奏折呈。

    這天早朝，唐祉出列道：“父皇，兒臣隨船出海，不僅見識了異國風(fēng)光，還發(fā)現(xiàn)那些小國的人非常喜歡我國的絲綢、瓷器和茶葉，兒臣在奏折都已寫明，還請父皇看過后，準(zhǔn)許兒臣建立船隊(duì)，兒臣愿帶船隊(duì)下西洋，彰顯國威。”

    圣笑，“朕會看的。”

    “謝父皇。”唐祉退回到肅王身邊。

    臨近歲末，朝中無大事，圣退朝后，認(rèn)真地看過唐祉奏折，又跟太子商量了一下，便同意唐祉組建船隊(duì)，并由工部召集造船工匠打造遠(yuǎn)航的海船。

    為了確保唐祉在海航行的安全，海船制作足足花費(fèi)了一年半的時間，共打造了六十二艘船，其中最大的那艘船是四層船，九桅十二帆，長四十四丈，闊十八丈，可容納千人。

    除了這艘主船，還有護(hù)航的戰(zhàn)船二十艘，戰(zhàn)船又分成兩種，八艘小型的，三桅三帆，長二十六丈，闊十丈，可容納三百名士兵。十二艘中型的，五桅九帆，長三十二丈，闊十五丈，可容納五百名士兵。

    馬船十艘、糧船十艘，其余的全是貨船。圣任命恭王唐祉為正使、中書參議為左副使、兵部郎中為右副使，聶長征則為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帶領(lǐng)一萬名士兵和六百名隨從一起下西洋。隨從中有五名太醫(yī)、三個廚子。

    唐祉離京之前，沈皇后叮囑他，“你要出海，母后不反對，但有一點(diǎn)你要記住，絕對不可以娶蠻夷女子為妻。”沈皇后一點(diǎn)都不想要一個外族兒媳。除天朝以外，四海蠻夷。

    “母后請放心，兒子不會隨便娶妻的。”唐祉認(rèn)真地答道。

    沈皇后暗嘆了口氣，不是不會隨便娶妻，而是根本就不會娶妻吧。唐家少有癡情人，可偏偏她的兒子是難得的癡情人。

    沈皇后沉默片刻道：“海風(fēng)浪大，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兒子會的，母后也請多保重。”唐祉跪下，給沈皇后叩頭。

    從宮里出來，唐祉去安國公府，向晏萩道別，“海外風(fēng)景真的很好，可惜你不能去。”

    “有機(jī)會的，等你把路線跑熟了，我就說服無咎，跟你一起出海玩。”晏萩笑道。

    “一言為定。”唐祉笑道。

    長寧十六年九月十二日，唐祉等人離京，開始了他第一次下西洋的征途。而后三十年，他數(shù)次遠(yuǎn)航，拜訪了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在后世的歷史，恭王唐祉是著名的航海家和外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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