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熊瞎子正在朝她的方向直直走來,陶姚連大力呼息都不敢,看了眼身邊的草叢,她慢慢地挪移到了草叢里面,希望借此躲過這只熊瞎子。
只是她剛躲到草叢里,還沒有蹲下來完全遮住自己的身形,從她草叢的右側(cè)方又有一只孤狼緩緩的走了出來,與熊瞎子來了個面對面,頓時,兩只動物都不動了,似乎在打量著對方,又似乎在伺機而動。
以前在村子里聽聞山上有狼,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好死不死地讓她碰了個正著,當(dāng)然現(xiàn)在有熊瞎子在牽制它。
陶姚感嘆自己的壞運氣之余,又覺得自己的情形目前來說還不算太糟,這只孤狼來得太及時了,不過她盯著這狼看了一會兒,感覺到狼似乎發(fā)現(xiàn)了她,但她比起熊瞎子來說,威懾力不夠,所以狼壓根就不搭理她。
她暗暗拍了拍胸脯,不敢再多看,只是在移開目光之時,她看到狼肚子鼓鼓的,似乎在懷小崽子,這是一只母狼,可是為什么它會與狼群走散了呢?
她猜不明白,現(xiàn)在也沒有機會讓她弄明白,她只希望這兩霸相爭,能給她留條活路。
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長棍,這個武器不咋的,無論是對付熊瞎子還是母狼,都不太得力,趁著那兩只在互相對峙,她悄然地將自己背的小包袱放下來,然后取出里面的鐮刀拿在手上,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看著前面那兩只動物,只要這兩者相爭有一方落敗了,她的機會也就到了。
熊瞎子和孤狼幾乎選擇同一時刻發(fā)起攻擊,熊瞎子的熊爪狠狠地朝母狼抓去,母狼卻是縱身一跳,直接就張嘴去咬熊瞎子的喉嚨,幾乎是在一瞬之間,母狼撲了一空,因為慣勢摔到地上,兩只前蹄還往前滑了一小段,好在后蹄止住滑勢,而它的身上被熊瞎子的熊爪抓傷了脖頸側(cè)面,幾個抓痕瞬間溢血。
母狼轉(zhuǎn)頭舔了舔自己受傷的地方,熊瞎子再度轉(zhuǎn)過身來朝母狼撲了過去,母狼也悍不畏死地再度跳了起來。
陶姚看得握住鐮刀的手心都在冒汗,這兩只動物都不是好惹的,此刻已經(jīng)纏斗了幾個回合,似乎誰也沒占到上方。
熊瞎子身上有被母狼咬到出血的傷口,鮮血汩汩地流,而母狼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它身上遍布抓痕,一道比一道深,唯有被它護著的肚子卻還是完好無損的。
陶姚不禁有幾分動容了,這只母狼在拼命的時候還不忘護住自己腹中未出世的小崽子,只不過它與熊瞎子都是吃肉的動物,各為其命,倒也不好說哪方更無辜一些,這些都是大自然的競爭,適者生存,包括她自己。
她把手中的鐮刀握得更緊了一些,這兩只動物纏斗已經(jīng)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勝負應(yīng)該就快出現(xiàn)了,而她也要選擇最佳的時機出手來保命。
母狼到底因為懷了小崽子顯得被動一些,在最后一次攻擊時咬住了熊瞎子的脖子,熊瞎子因為疼痛“嗷嗷”大叫,熊爪子更是抓住母狼狠狠甩了出去,母狼的身子撞到樹干,瞬間就滑落倒地,全身布滿了鮮血,再也沒能爬起來。
而熊瞎子的兩只爪子依舊在揮武著,陶姚抓住這個時刻,提著鐮刀立即跳出藏身的草叢,輕輕地走著貓步,在接近熊瞎子的側(cè)方時,她突然跳了起來,趁著熊瞎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攻擊她,她手中的鐮刀已經(jīng)是揮向熊瞎子的脖頸處,狠狠砍了下去,鮮血飆了出來,她往后一退,退開了被鮮血洗禮的機會。
熊瞎子應(yīng)聲倒地,地面微微輕震了一下,陶姚不敢大意,她怕這只熊瞎子還有機會再跳起來,遂不放心地上前又補了一刀,直到確定這熊瞎子已經(jīng)死了,她這才大口大口地喘氣,鐮刀依舊握在手上。
裙擺因為染到熊血而被弄臟了,陶姚一陣可惜,好在不是那套韓大夫送的細棉布做的新衣裳,要不然她會更心疼,窮人家的孩子傷不起啊,她現(xiàn)在雖然懷有巨財,可財不露白啊,她只能低調(diào)行事。
回頭看了眼這只熊瞎子,瞬間想到的是熊掌、熊膽、熊皮,這幾樣都是能賣出好價錢的東西,最后狠狠地咬了咬牙,她提起鐮刀,將最值錢的熊掌砍了下來,至于熊皮,她是想剝出來的,只可惜這張皮有被母狼咬過的痕跡,又有被她鐮刀砍過的痕跡,破損后就不太值錢,重要的是她帶不動這么多東西,只能將熊皮舍棄掉。
她迅速地將熊膽挖出來,這可是值錢的名貴中藥材,價值不低。
躲在暗處觀看這一切的張伯以及兩個屬下都目瞪口呆了,他們本來在發(fā)現(xiàn)熊瞎子的時候就想要出手了,哪知又來了一只母狼,兼且陶姚已經(jīng)藏好不會輕易暴露,他們就暫時靜觀其變。
沒想到陶姚接下來會有如此彪悍的一面,居然不怕死地自己提鐮刀上前砍死了熊瞎子,還面不改色的把熊掌砍下,挖出熊膽,這……這哪像一個小姑娘會做的事情?
張伯覺得越跟在陶姚的身后,越是被她的彪悍作風(fēng)嚇到,莫非他家公子就好這一款的?這小姑娘哪需要人保護她啊?她自己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好吧?
張伯與兩名屬下對視一眼,都有幾分心照不宣,公子派他們來執(zhí)行這任務(wù)簡直就是浪費人力。
做完這一切后,她返回之前藏身的草叢處,拿過自己的小包袱,把里面不重要的東西都扔舊,然后把鐵盒拿出來藏到自己的懷里,這才把一對熊掌和熊膽包在里面。
看到小包袱合不攏,她朝四周看了看,直接就看到樹蔭處有寄生的藤蔓,立刻去將其扯下來,然后把小包袱給捆綁起來。
至于小包袱里面的吃食,她只有拿出來趕緊吃掉,再喝了幾口水后,就將小包袱放到長棍上背上了起來,提腳才走了兩步,哪知道,自己的裙擺居然被咬住了。
她握緊鐮刀,回頭警惕地看向那咬住她裙擺的動物,那只她一只沒放注意力的母狼,她以為它死了,哪里知道它還留有力氣咬住她的裙擺?
她舉起鐮刀想要一刀結(jié)果它,卻突然看到母狼的雙眼似乎有懇求之意,它的眼里滿是悲切,又似乎在哀求她,總之,這一雙狼眼讓她移不開視線。
她又想起它護住肚子里未出世的小狼崽的行為,在聽到母狼輕輕地“嗷嗚”出聲,她終究還是不忍心讓它失望,輕輕地將肩上挑著包袱的木棍放下來,她蹲下來,看著母狼那一雙眼睛道,“你是要我?guī)湍銓⑿♂套优俪鰜韱幔俊?br />
母狼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又低低地“嗷嗚”一聲。
陶姚這下子不再遲疑,她直接將母狼翻了個身,露出了母狼鼓鼓的肚子,伸手輕輕一摸,母狼的肚子動了動,這表明狼崽子還是活的。
雖然沒給動物做過剖腹產(chǎn),但她還是極細心地先是檢查了一下這只母狼的孕肚,確定好在哪里下手之后,她直接就用手中的鐮刀劃開了母狼的肚子,盡量不傷到其中的小狼崽,沒一會兒,一只閉著眼睛通身粉紅色布著濕漉漉絨毛的小狼崽就被她抱在手上,看著這只小狼崽蠕動的四肢,還有伸出來的小小粉舌,陶姚頓時就喜歡上了。
不過她還是把這只小狼崽放到母狼的嘴邊,看著母狼伸出舌頭舔它身上濕漉漉的絨毛,沒有多久就將小狼崽身上舔得干干凈凈,一雙本該清冷的狼眼此時卻閃著母愛,它專注地看著自己的小崽子,然后似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它把小狼崽子往陶姚的方向推去。
“給我?”陶姚道。
母狼再度低低地“嗷嗚”一聲。
陶姚這下不再遲疑,她抱起這只小狼崽,看到母狼最終閉上了眼睛,狠狠心不再看,她轉(zhuǎn)身去將自己挑著被捆綁的很結(jié)實的包袱的長棍擔(dān)了起來,順手抱著小狼崽,一手還拿著鐮刀,毫不遲疑地立即就起程下山。
這一片山林都是血腥味,她不能再此逗留,不然遲早又會被大型吃肉動物盯上,到那時候估計就沒有這次的好運氣了,所以她也顧不上母狼的尸體,還是先走為妙。
跟在她身后下山的張伯以及兩名下屬看著前方收獲滿滿的小姑娘,都覺得自己一言難盡,這小姑娘實在太迷了。
身上擔(dān)著很重的東西,懷里還有只小狼崽子,陶姚的步子想快都快不了,終于下了山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在山上耽誤了太多時間,估計去城里的牛車已經(jīng)走過了,陶姚沒有力法,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地邁開步子往回走,好在懷里抱著的小狼崽子還算安靜,不過也得趕緊回去找奶源來喂它,不然沒得吃它也離死不遠了。
還沒走到村里的地界,天色就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天空爬滿了星子,陶姚倒也不怕走這夜路,不過為了安全計,她還是握緊手上的鐮刀,若有變故也能第一時間應(yīng)付,腳下的步子卻是加快了不少,還是早點進村早安全。
哪知,她偏還在村子外遇到了事情,不禁暗叫一聲倒霉。
在黑夜里,有兩個漢子正抓著一個拼命掙扎的女人急速往前疾奔,其中一個道,“干脆把她打暈吧,這樣省事一點。”
“打暈了你來背?”另一個漢子不同意,“把她的口封住不讓她叫,現(xiàn)在是晚上沒有人,就這樣拖著她走。”
陶姚一看這情形,就知道這兩人是故意抓了這女人的,黑夜中她也看不清楚這女人是誰,不過真的不管,好像良心上又過意不去,如果要管嘛,她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武力是不是斗得過這兩個大男人,硬撐著不但救不了人還會害了自己。
趁著夜色中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她閃身進身邊的草叢里,將包袱放下來,再將小狼崽子小心地放在包袱的上面,然后才握緊鐮刀潛伏了下來,不管是救人還是為了自身,她現(xiàn)在都不適合蠻干。
那兩個大漢嫌拖走的女人掙扎得太厲害,最終還是一個手刀砍向她的脖頸處,那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頓時身子就軟了下來,被其中一個大漢扛在肩上,兩人走得頗為警戒,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缺德事情。
陶姚小心地挪著步子,借著星光看這兩人的行動,心里計算了一陣,她立即就有了方案,目光放在那個扛人的大漢身上,必須先攻擊他,讓他放下人,然后才能對付另一個,不然只怕這大漢會丟下同伙跑得飛快,而她已經(jīng)走了這么久的路,體力不支,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
看著他們一步一步地走近自己,她瞅準(zhǔn)機會,舉起鐮刀就砍向扛人的那個大漢的后背,一刀見血,大漢吃痛之下,肩膀一斜,扛著的人倒地了。
另一個大漢見到事情生變,立即怒道,“是誰?”
陶姚不與他廢話,見一擊得手后,立即就再度出手,目標(biāo)是另一個完好的大漢,哪知道這個大漢反應(yīng)極快,先是避開了了陶姚的鐮刀,然后又向陶姚攻來。
陶姚一彎身,抬腳就掃向他的底盤,他沒想到這矮個子居然攻擊他的下盤,原本不在意,哪知道這人的力道不弱,一個大意之下,他的下盤一軟跪了下來,陶姚趁機上前砍了他一刀,鮮血噴出來。
陶姚感覺到后方被攻擊,仗著身量比較小的優(yōu)勢,她彎腰側(cè)身一避,避開了這大漢的偷襲,然后又是一記鐮刀揮了出去。
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喘氣,她感覺到后方又有來來人,頓時心叫一聲不好,沒想到他們還有接應(yīng)的人,如今她的體力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哪里還能再與幾個這種身型的壯漢纏斗?
不過她還是舉著鐮刀揮過去,哪里知道對方先開口,“姑娘,我們是路過的,我們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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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六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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