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的目光全部都被場上的兩道人影,準(zhǔn)確的來說,是被那道紅色身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一時之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悄悄到來的一撥人。
場上的莫星河專注在自己手上的弓箭,余光卻是瞄到了那一席明黃色的到來。
一時間,她心底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思及此,她猛地從背簍里面拿出了三支長箭,再次如之前定射一般,對準(zhǔn)了那靶心!
“又是這招!這怎么可能?剛剛是在定射,可現(xiàn)下卻是在騎射啊!人在快速運動的時候如何能夠三支箭同時入靶??這莫姑娘今日不會再讓我大吃一驚吧?”
“的確有那個可能,先前,大家不是也都覺得不可能嘛?可她偏生就做到了,這位莫姑娘可真是了不得,不愧是易陽侯的嫡長女,這馬上的功夫可真是叫人嘆為觀止啊!我也算是沒白活這么些年。”
“這莫姑娘今日可算是出盡了風(fēng)頭了,若是這三箭她還能中,怕是未來的幾十年,都沒有人能夠破了她的記錄了,足以成為我們南召國的驕傲。”
“莫將軍真是好運氣啊,女兒這么爭氣,不過,這三箭真的能射入嗎?”
“要不,咱們幾個賭上一賭?我壓一百兩,賭莫姑娘會中。”
“哈哈,這么好玩的事,我也要參加,我壓兩百兩,賭她不會全中。”
“來來,我壓五百兩。”
“開莊落盤。”
“一萬兩,我家星丫頭贏定了!”紫陌臣大手一拍,就站在了幾個人面前,那眼神,驕傲的仿佛此刻是他在場上一般。
幾個男子頓時有些猶豫了。
紫陌臣臉色一沉,“怎么?不敢跟我賭嗎?嫌棄我這一萬兩還是瞧不上我紫陌臣?”
“沒,沒,小將軍想多了,想多了,賭,我們賭。”開玩笑,誰敢接他這個話啊?當(dāng)即就下了注。
莫星辰看著紫陌臣那明明強(qiáng)搶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余光瞧見馬匹上的女子已經(jīng)定了距離,手中的三只長箭瞬間離弓,他連忙站直了身子,直愣愣的盯著。
三只長箭再次用了她定射時候的技巧,一前兩后,由于馬匹的沖勁,加快了弓箭的引力,所以莫星河騎著破塵一直壓縮距離,比著定射的時候要稍微近了那么一些。
嗖!
嗖!
嗖!
三只長箭驟然飛離,在空中宛若一個聽話的孩子,控制著箭身,朝著那靶心的位置直奔而去。
看見這個速度,準(zhǔn)力,懂騎射的人其實已經(jīng)能夠預(yù)料到這三只長箭到最后的去處。
一切都發(fā)生的電光火石,那三只長箭猶如之前一般,準(zhǔn)確無虞的正中靶心!!!!!!
現(xiàn)場,一片寂靜。
直到,一聲濃厚大氣,莊重非凡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那道聲音的,還有清脆有力的掌聲,“好!”
轟!!
在場之人驟然一驚,瞧見那道明黃之后,突然之間全部跪地,“參見圣上,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星河裝作一臉驚慌的樣子,身子一躍下了馬,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说厣希槐安豢翰或湶辉甑男辛艘粋禮,“臣女參見圣上。”
淳于公主則是慢了莫星河一步,和歐陽林靈一起快速走了過來,“臣女參加圣上。”
“好了,都平身吧。”南召王一擺手,眾人連忙起身。
“莫姑娘不愧是易陽侯的嫡女,這騎射的功夫可真是了得啊。今日可是讓陛下和本宮都大吃了一驚呢。”段染衣一席鳳袍,從旁溫溫柔柔的開口,但是語調(diào)的最深處,卻是隱藏著冷意。
莫星河施施然又行了一禮,“多謝皇后娘娘夸贊,臣女技巧還有不足,后期還需多加練習(xí)。”
“易陽侯,你瞧,你這女兒謙虛了不是?騎射三連發(fā)正中靶心,這樣的本事,也就寡人年輕的時候做到過一次,就連景逸王當(dāng)年也是雙箭連射,你這本事,寡人稱你百步穿楊也不為過。”
南召王哈哈一笑,調(diào)侃的看著身后的莫征聞,話里話外這夸贊的意思都不言而喻,甚至拿她跟自己比,更是賜了百步穿楊四個大字,可謂是圣心大悅。
莫征聞一雙眼眸里面縈滿了驕傲,“多謝圣上夸獎,說實話,小女能夠這本事,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不知曉的,實在是慚愧啊。”
南召王擺手,“嗌,易陽侯可別這么說,你們父女二人多年未見,也屬正常,今日,你這女兒可是讓寡人刮目相看,有多少年,寡人都沒有看過這么精彩的表演了。”
身旁的惠妃見此,在一側(cè)溫柔的開口,“莫丫頭的確是與眾不同,今日的表演如此精彩,可謂是嘆為觀止,難得陛下今日這么開心,本宮斗膽,想要為這丫頭討個賞。”
段染衣眼神頓時一沉,冷冷的瞧了一眼惠妃。
南召王頓時大笑,“哈哈,你呀,也虧得向著這丫頭,好,寡人今日特許你一個愿望,莫星河,你想要什么?”
莫星河當(dāng)即感恩的行了一禮,隨機(jī)有些鬼靈精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意思就是自己真的可以嗎?
莫征聞點了點頭,南召王輕笑,“說吧。”
莫星河宛若得了通行證一般開心,小跑過去到了破塵的面前,牽了韁繩,“陛下,臣女今日覺得和破塵頗有緣分,是在是喜歡的緊,想跟陛下討了來,不知這個可否?”
四周之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就連南召王的眼神都略微頓了一頓。
那可是景逸王看中的馬啊!
都訓(xùn)了許久了,好不容易能夠聽話了,還沒來得及領(lǐng)出去,她是瘋了嗎?去要這匹馬???
就連莫征聞都渾身一震,心中快速的思考著自己怎么給這個女兒求情。
反觀莫星辰,則是絲毫的都不擔(dān)心,別說是景逸王現(xiàn)在不在這,就算在這,依著景逸王和自家姐姐的關(guān)系,這馬兒應(yīng)該也會給姐姐吧???
不過,那個清冷淡漠的人,指不定會做出什么決定,不靠譜,不靠譜。
南召王眼中只是那么微微一閃,隨后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這破塵想不到今日竟然會讓你觸碰,看來你們也算是有緣,既然如此,那馬兒,寡人就賜你了。”
莫星河眼神頓時一亮,宛若星辰,當(dāng)即行了禮,“臣女多謝陛下賞賜!!!謝主隆恩!”
若是說莫星河敢張這個口就已經(jīng)令人驚訝了,圣上允了,就更令人驚訝了!
那可是景逸王的馬!
現(xiàn)在這個世界都怎么了?
景逸王都這么不值錢了嗎???
就這么給了出去?
圣上不是一向最寵景逸王了嗎?
南召王此刻與他們卻是想的不同,這莫星河無論各方面都足夠優(yōu)秀,膽子還頗大,這一點,他倒是很欣賞。“好了,免禮吧,下午的圍獵,你隨寡人同行吧。”
咕嘟!
南召王此話一出,莫星河急了。
在場所有人都急了。
就連莫征聞都急了。
每個人都倒吸了幾口涼氣。
顧歌白和顧景淵瞬間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召王。
紫陌臣狠狠捏緊了手指,腳步短時一抬,一旁的莫星辰連忙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
“臣女領(lǐng)命。”莫星河心底那叫一個郁悶。
圣上這是什么意思???
隨他同行???
能夠與圣上同行的,從來都只有皇后和三大貴妃,其后才是像紫家,莫家丞相這樣的起點,她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圣上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不是她自戀,這種情況,太少見了好伐?
所有人此刻都是這么一個想法。
莫征聞一張老臉都憋得通紅,段染衣臨走之前還狠狠的瞪了莫星河一眼,恨不得用眼光把她挖出來一個窟窿!
一直到那抹明黃離開之后,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人群之中,那抹紅色的人影已經(jīng)悄然消失。
圍獵場的角落,一個死角沒有人的地方,玉壺和月牙還有兩個侍衛(wèi)在一旁守著人,里面?zhèn)鱽砹艘魂噾嵟翗O的暴躁聲。
“他媽的,圣上不會是看上星丫頭了吧???星辰,你剛才干什么拉著我的手???我今日若是不上前問個清楚,若是圣上改日突然來了圣旨怎么辦????!”
“草!!”紫陌臣突然一拳打在了墻壁上,墻壁都被打的凹了進(jìn)去,他五指的關(guān)節(jié)處都泛著紅色的血跡。
莫星辰頓時一驚,“臣哥哥!”
莫星河皺眉,眼底越發(fā)濃郁,“不會。”
怎么可能。
她怎么能被圣上看中?
明明,明明最多三年,圣上就會駕鶴西去,她怎么可能入宮為妃?
可是,圣上看她的眼神,不同。
莫星辰急的眼眶都紅了,“姐,怎么辦,隨圣駕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這種事情,除了宮妃,還有誰可以???圣上不會真的是看上你了吧?怎么辦,父親現(xiàn)在一定都急死了。”
莫星河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本來就是為了一匹馬,怎么就成了眼下這種情況????
本來想著通過這次圍獵徹底擺脫顧景淵,可若是惹上圣上,是她最不愿意見到的事!
“星丫頭,我有一個辦法,我今日就去,不,我一會就去,去找圣上,求圣上賜婚我們兩個,圣上如今還沒下旨意,說不定只是一時興起,我求父親,我讓父親去求,圣上應(yīng)該會給鎮(zhèn)國大將軍面子,好不好?好不好?”
紫陌臣一雙丹鳳眼里面布滿了血絲,似乎下一刻那個一個高大的男子隨時都有可能會落淚。
莫星河心頭猛地一酸,她突然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突然就再明顯不過的意識到,紫陌臣愛她。
前世,她嫁給了顧景淵,那個人渣,她已經(jīng)沒有心了,對紫陌臣,她都是愧疚,她恨不得把命都給他,可心卻給不了他,如果真的因為要擺脫圣上而嫁給了他,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不公平。
“陌臣,我……”
她眼底那不加掩飾的抗拒徹底擊潰了紫陌臣。
“莫星河!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啊!”
莫星辰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他不找痕跡的倒退倒退倒退,最后退到了邊緣地帶,心中復(fù)雜不定。
莫星河紅了眼。
她如何不知?可她不愿意提起。
紫陌臣已經(jīng)為她死過一回了,但凡是跟她沾點邊的,前世連死都不安生!!
直到紫陌臣為她而死,她才知道這個傻子一直都愛著她!
“阿臣……”
紫陌臣眼眶泛紅,心頭卻是在滴血,“從小到大,我都喜歡你,我小的時候,明明就是個溫柔到極致的人,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別人開始欺負(fù)你,所以我就開始讓自己變得很兇很兇,這下別人就會害怕,而你明明白白的劃到了我紫陌臣的地盤下,所有人都不敢去惹你,就是不敢承受我的怒火,星丫頭,我從來不說,是擔(dān)心你會拒絕,是想要讓你自己發(fā)現(xiàn)我對你不同,想讓你自己發(fā)現(xiàn)你對我不同,我在等你長大,等你及笄,我甚至,都備好了聘禮,藏在別苑里,整個別苑都是,可以繞著盛京城走三圈,我讓給你一個盛世大嫁,讓所有人都羨慕你,可是,可是……”
紫陌臣說不出來了。
莫星河的一舉一動,一眉一眼,都刻在他的心上,莫星河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他,她那眼底掩飾不住的拒絕,他瞧的一清二楚。
莫星河心底復(fù)雜萬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看著眼前那個為了她紅了眼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說什么。她朝著他一步一步走進(jìn),聲音都沙啞的有些難聽,“阿臣,我不是良人的,我真的不是……”
她怕,她怕死了她身邊的人再次出事,她怕死了自己不能改變這一切。
她連第一次失去都無法忍受,如何忍受再次失去一次??
紫陌臣蹲下了身子,眼神崩潰到了極致,“星丫頭,你可以不喜歡我,我會等,等你喜歡我的那一天,可是,我沒辦法去冒險,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成為深宮里面的那一刻,我不敢賭,圣上對你究竟是不是那個意思,我連一分都不敢賭。你讓我?guī)湍愫貌缓茫俊?br />
莫星河眼神開始不斷的緊縮,她終于嘆了一口氣,自嘲了一聲,“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前世,她位列皇后,從來沒有人可以逼她,就連顧景淵也怕她,從頭到尾都是騙她去做事,直到莫家軍沒了,他才是暴露自己的面目,她過得太安逸了,以至于忘記了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是。
不過只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官女子罷了。
“星丫頭,我……”
莫星河紅唇牽強(qiáng)的一勾,動了眉眼,清冷如玉的聲音一瞬間淡然,輕道一聲,“好。”
分界線——
遠(yuǎn)離盛京城的須彌仙境,突然闖入了一只獵鷹,飛速的鉆進(jìn)了外界布置好的陣法和迷陣,沖了進(jìn)去,最后停留在一人的胳膊上。
男子一席白衣宛若謫仙,站在滿是梨花的院落里,眉眼如畫,抬手輕輕的取下了信件,那獵鷹一個展翅,落在了一旁的梨樹上,震落了一樹的梨花。
袖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緩緩攤開了一張信件。
僅僅瞄了一眼,他臉色驟變,猛地抓住了手中的信件,清冷如玉的聲音帶了幾絲急迫,“岑溪,立刻備馬,快!!”
岑溪嗖的一下出現(xiàn)在顧染的身邊,眼神大驚,“王爺?出什么事了?屬下可以代您回京,今晚就是最重要的時刻了。”
顧染眉眼快速漫上了一道冰冷,“皇兄讓莫星河,隨駕圍獵。”
岑溪一張臉?biāo)查g停滯。
隨駕,圍獵?
怎么,怎么會?
“王爺,您先不要急,屬下馬上讓獵鷹傳信回去,命人遞給圣上,圣上那么疼愛王爺,定是不會同王爺搶人的。您現(xiàn)在可不能離開啊!”
顧染一雙桃花眸沉到了底。
“先不說信件半路會不會出事,可皇兄若是不允呢?”
等他回去,若是一切塵埃落定又該如何?
不行!他必須親自回去!“立刻備馬,要速度最快的,同時,放出所有獵鷹,讓獵鷹傳信回去,總能有一封傳到皇兄手里,拖住皇兄,傳信給丞相,一定要拖住皇兄!”
岑溪臉色頓時白了,“王爺?您要動用丞相大人,您可知道若是圣上一旦懷疑的話!”
顧染搖頭,“本王顧不得了!”
二十幾年,莫星河是他唯一一個動了心想要的,他不可能,絕不可能讓給別人!即便那個人是他的親哥哥也不行!
岑溪急了,急的都想直接把人打暈,“師尊找了五年才找到了冰山唯一一朵萬年雪蓮!您知道的,若是您此刻回京,雪蓮只能存活兩日,我們根本來不及!”
“岑溪!你想死嗎?”
顧染一雙眸子冷若冰霜的看著他,動了殺意。
“就算王爺今日您殺了屬下,屬下也不會讓您離開的,莫姑娘那么聰慧,她一定會有法子躲過去的,王爺,您等了五年,五年,若是再不解開體內(nèi)冰蠱的話屬下真的怕……”
“她能有什么法子?被皇兄看上的話誰敢阻攔?她除了找個人賜婚還能有什么法子!!!可這一次,就連紫家都說不定幫不了她!而本王,絕對不會看到她嫁給別人!”顧染猛地開口,心頭已經(jīng)猜測到了接下來會如何。
岑溪紅了眼,“王爺……”
梨花樹下,一個老者雙手背于身后,緩緩開口。
“讓他走吧,雪蓮老頭子我還能保存?zhèn)三日,除去路程,臭小子,你只有一日的時間,若是沒了這朵,再想找到雪蓮,可沒那么容易了,而你的身體,最多熬不過一年。”
顧染眉眼絲毫沒有任何改變,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多謝師傅成全。”
------題外話------
啊啊啊啊!我的顧染啊!你太難了,這眼瞅著就要解冰蠱了!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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