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坐在桌子兩端,男子飛快地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地開聲道:“恕小夫郎唐突,請小姐容許我有一事相求!
看他又急又不好意思的,遺扇胡亂地擺了擺手,“無礙,直接說吧!
“能否請小姐在您方便的前提下,幫忙尋一下狗子他娘的行蹤呢?”
當(dāng)日妻主天未亮便興致勃勃地說,要出門參加交流會,誰知道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了,當(dāng)時他努力安慰自己,也是情況不便才耽擱回家了,但這一日又過了一日的,兒子時常問娘去哪兒了,他也只能胡亂找借口搪塞。
如今實在等不下去了,是死是活,總要討個說法,都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便是這個理兒,反正他是不相信自家妻主就這么沒了,只好努力找找了。
“你們是京城人?”遺扇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
男子心里一個咯噔,不會是栽在了身份上了吧?
他們夫妻自從被女帝發(fā)配到邊陲之后,一路上受盡了白眼,好不容易憑著自身努力,貪早摸黑地在北城通過勞動打拼出屬于自己的一個小家,難道如今便要因為身份污點而前功盡棄么?
不,絕對不能就這樣了,她還要和他共度一生,直至壽終正寢呢!不能就這樣離他們父子兩而去!
他的臉突然白的嚇人,沉默過后,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們夫妻正是京城人士,當(dāng)日家中因...受牽連,才和家族人被發(fā)配至不同地方但請小姐放心,我們絕對不是歹人,我們一家子就住在北城,不惹事的!
見他竟急得滿臉漲紅,遺扇無聲一嘆,出言安慰道,“我就問問而已,莫急!”
多大點兒事?看在小豆丁份兒上她也會幫的!
別整得她就像個大惡霸似的!
幫個人也總得知根知底吧?
唉!長得容貌過人、氣質(zhì)出眾也是愁人的煩惱!
男子暗暗吐了口氣,又見她神色認真,不像說笑,心也穩(wěn)了些。
“你家那位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在哪兒不見的?長有什么特征?”
他才放松了些,便被人像查家問宅般說了一通。
但他半點兒都不覺煩,只心生歡喜,這位小姐這么問,想來離他們得到妻主的消息也不遠了。
細細思考一番,凝著眉道:
“妻主名為江曉,是在交流會那日不見的,她是邊陲農(nóng)民代表之一,
她那天寅時初便和幾位相識結(jié)伴出發(fā)前往交流會了,
至于在何地不見的,小夫郎也不甚清楚,我們家附近的鄰居回來說在會上并沒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與她一同不見的,還有幾位相識......”
他得知消息后,也不知如何感想,自己妻主不見了是一間十分難受的事,但慶幸的事,還有熟人與她一道,至少不會孤身面對危險。
聽了他一番話,遺扇眸色卻頓時一沉,有了些不好的猜測,“你說,她是在寅時出發(fā)的?交流會在巳時才將將開始,從北城到西城,最慢也只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吧?但狗子她娘他們?yōu)楹我阕闾崆叭齻時辰呢?”
狗子爹霎時被她問懵了,復(fù)又想起當(dāng)日他也問過同樣的問題,想了想,才回答道:“當(dāng)日小夫郎也問過,妻主說她們想幫主辦方布置好會場......”
他雖是這么一說,卻也感到一絲牽強,當(dāng)日只當(dāng)妻主是熱心,卻沒想到經(jīng)這位如此一說,倒顯得些不合理來了,
那妻主她們,當(dāng)日究竟有沒有去會場呢?
“你可曾記得,她離開時可有什么話囑咐過你的?”一同失蹤?也是奇了怪了。
“...讓我和狗子待在家里等他回來再外出,請問這算是么?”
“哦!”
果然,跟自己想的也八九不離十,那女人,看來也摻和了,不過,估計也只是那種往前沖的小兵。
遺扇揚唇笑了笑,帶著些諷意。
猜測也好,事實也罷,遺扇懶得多想,索性直接帶著父子二人策馬回了府上,狗子爹一見竟是邊陲唯一勛貴的府上,驚得是久久無言。
在被人帶下去安置之前,遺扇還煞有其事地問了一句:“對了,小孩子叫狗子?”
男子愣愣點頭,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瞧你們也是讀過幾本書籍的,怎么就起了這么一個名字呢?”孩子叫狗子,那做父母的...狗爹娘?也是hold得住!
笑瞇瞇地伸手再次戳了戳寶寶的臉頰,一時感嘆。
這些有趣的賤名,起的真是有勇氣。
狗子爹:......入鄉(xiāng)隨俗?
“小名罷了,好養(yǎng)活!”
莫名覺得這昭陽侯的笑得不懷好意的。
昭陽侯府主人出去一趟,又帶了一對父子回來,這一消息,早就像打雷般傳遍了整個侯府,一時流言四起,有人甚至猜測,這兩人會不會是府里流失在外的另一男主人和小主人。
作為府里正兒八經(jīng)的男主人,以及男主人他親外甥,樂君彌和樂尋自是他們前腳踏進府里后腳便得知了消息。
對于此番傳言,樂尋意見頗大:“舅舅,她竟然在如此重要關(guān)頭,連陶碧他們也不管了,竟然就為了此事?”
小伙伴還在受罪,有能力救他們的人卻只顧著男色,享樂?
哼!他倒要看看這狐媚男子究竟是生的何等模樣,帶著孩子還敢敲他舅舅的墻角?
對于孩子是兩人生的,他自是不信的,不是相信遺扇定力過人不好美色,只是相信自家舅舅那過人的手段。
只要他不答應(yīng),就算這侯府進一百個男子,也是生不出來的。
說干便是干,護舅狂魔樂尋揮頓時上線,一揮衣袖,就打算帶著小廝,撐起架勢就想去找“狐貍精”的茬了。
剛出了偏廳門,便撞見了飛身進院子的某人,頓時火氣一燒。
莫不是做賊心虛,愛爬墻爬習(xí)慣了?
“小尋,還不給你舅母見禮?”將將準備開杠時便被自家舅舅給滅了火,樂小少爺憋了一肚子氣。
彈了彈飛翔過的衣裙,遺扇朝樂君彌點了點頭,見樂尋一副神色匆匆的樣子,只以為他又想問陶碧幾人的消息。
打過招呼后便帶著舅甥二人倒回了偏廳,將遇到狗子父子的事說了出來。
樂尋一聽,瞬間一愣,而后心生慶幸。
瞧了無比淡定的舅舅一眼,只覺自己道行尚淺,有待磨煉!
“侯爺這是說,我們當(dāng)日去北城探望大皇女所遇見的孩子,他的母親是反叛人士中的一員?”樂君彌為遺扇斟上一杯茶,緩緩?fù)屏诉^去。
遺扇品了一口茶,輕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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