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黑霧崩散,地面上那深深淺淺的溝壑也在霎時間恢復如初。
大殿之中一如眾人最初來時的樣子。
胡雨簫還有些不可置信,站起身四下轉頭看看,仿佛想要看到自己構建的傳送門在什么地方。
然而一圈下來,令他無比失望。
哪有什么傳送門!
他里面看向了宋淑云方向,一臉的不可置信。
卻見宋淑云悄咪咪的收回了那只踢散黑霧的腳,就要裝出什么都沒干的表情。
其實就在胡雨簫拖延時間的時候,宋淑云也在裝模作樣的拖延著時間。
就在剛才陣圖完成的剎那,宋淑云已經(jīng)和流光聯(lián)手計算出了坐標的位置。
別的陣師想要計算出一個龐大的陣圖需要的時間自然是很長的,可宋淑云不同,她又流光做記錄和分析,又從頭到尾仔細的看過胡雨簫是如何繪制的。
這要是還算不明白對方傳送的目的地,那她可真是廢物點心了!
當然,知道坐標和毀壞胡雨簫陣圖之間,也沒什么必然聯(lián)系,促使她這么做的,還是因為她知道坐標所在位置。
更甚至,她已經(jīng)猜到了如何去到那里。
說來還是要感謝那張符箓。
要不是她當時動用靈魂之力,直接透過符箓攻擊到了那個窺探的人,她還真未必知道這個陣圖的坐標位置就在那里。
所以胡雨簫說的什么離開秘境啊這種扯的不能再扯的話,她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更甚至,胡雨簫很可能也是被人騙了。
不過有一點胡雨簫也不算說錯,在她來之前,說不定這真是幾人離開秘境的唯一途徑。
但她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這里,事情就要向著對方并不期待的地方發(fā)展了!
胡雨簫渾身顫抖。
他投入了這么多,又失去了大量精血,雖然宋淑云踩著陣圖畫完在陣法沒有運轉起來的瞬間將之破壞,反噬之力已經(jīng)微乎其微。
但如此龐大的陣法,好幾條人命加持,即便只有丁點的反噬,對胡雨簫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他視線死死的定格在宋淑云的腳上,恨不得用眼刀直接把對方的腳給剁下來。
看著看著,他的身形便晃動了起來,抬手虛扶,眼看著就要暈過去。
宋雨琴這時候也從震驚中回神,慌忙將弱不禁風的胡雨簫一把接住。
“胡師兄!胡師兄!”
她聲音不小,震得胡雨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跟著面若金紙,腦袋一歪,直接暈死了過去。
宋雨琴與胡雨簫的感觸是不同的,受命與人和計劃者本身,情感上區(qū)別巨大。
就像此刻,她有失望,也有憤恨,但卻不至于崩潰。
更多的負面情緒,其實是恐懼,不知道自己未來要如何的恐懼。
宋淑云已經(jīng)收回了腳。
轉頭看向了齊藍衣的方向,她神色帶著些許促狹,仿佛自己真的只是故意搗亂一般。
這樣的表情讓齊藍衣看的一愣。
祝紅衣在他心中雖然話少,但一直是識大體懂大局,從來不會流露出這種小女兒的姿態(tài)。
這樣的祝紅衣太過鮮活,竟讓他有一剎那忘記了相識多年的祝師妹原本是個什么樣子。
宋淑云不知道齊藍衣心中所想,只是覺得,胡雨簫和宋雨琴這兩人雖然不得不殺,但卻不能在沒有人見證的情況下隨便殺,更不能由壺山的人隨便殺了。
所以這才看向齊藍衣,想著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趕緊跟著自己悄咪咪的離開。
誰知道齊藍衣這時候還犯起傻來。
宋淑云趕緊恢復了平日里祝紅衣的狀態(tài),一把扯過齊藍衣的袖子,不等對方反應,趕緊拉著他就走。
轉過拐角,齊藍衣才反應過來。
他還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宋淑云,比如說如何離開,胡雨簫和宋雨琴到底是怎么回事,孟雨笛哪里去了,那個陣法是干什么用的,他們到這里是為了什么……
宋淑云卻沒有為他解答半個字,不是不想告訴他,而是現(xiàn)在說了,一會兒又要解釋一遍實在是太麻煩。
他們沒有用神識監(jiān)視過胡雨簫和宋雨琴這兩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發(fā)生的諸多事情,宋淑云想要合理的跟他們解釋,也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很快,兩人回到了之前的小廳,沈黑衣還在那里療傷,莫白衣也一如既往的幫他吸收藥力。
陳黃衣坐在一邊守護,一見宋淑云和齊藍衣回來,眼睛一亮,趕緊湊過來問宋淑云。
“祝師妹果然好手段,師兄研究了好半晌,都沒看出你這門是怎么打開的,用了什么手段,可否告知一二!?”
宋淑云輕咳一聲,仿佛端起了吹牛逼的架勢一般,但實際上心里都虛的不行,想著齊藍衣都沒有追問,你怎么廢話這么多。
她輕咳一聲,用視線看向了齊藍衣的方向,想著讓對方依靠腦補來解釋一下其中原理。
不過齊藍衣還在想著什么,根本沒看到宋淑云的眼神,無奈,宋淑云只能又尷尬的咳了一聲,這才悄悄的湊近陳黃衣。
“我有個陣盤,我在里面掐斷了一處節(jié)點,又注入了一縷靈力控制它吸納外面的白月之力,等到時間足夠,陣盤自己就爆了,剛好把胡雨簫扔下的陣盤炸毀……”
陳黃衣聽完這個解釋,眼睛一亮,但馬上又察覺到了破綻。
“陣盤爆炸的動靜不小……”
宋淑云晃了晃腦袋,故作高深。
“也不是什么陣盤爆炸動靜都那么大的!而且,這種手段本來就是咱們玩剩下的,我既然進來,怎么可能不把后手準備妥當!”
宋淑云解釋的合情合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被她準備妥當擋回去了。
陳黃衣一邊去皺眉思索了,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他自己腦補了。
不過宋淑云怕他再想出什么來,趕緊提醒。
“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了,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咱們五對三還被人逼到角落,靠著自己封印自己來抵抗,著實丟人。”
祝紅衣一臉正氣,宋淑云又把這話說的坦坦蕩蕩,仿佛事實真相就是這樣一般,作為其中當事人之一的陳黃衣還真不好繼續(xù)追著這個問題不放了。
這件事敷衍過去,宋淑云就沒有興趣跟眾人說胡雨簫的事情了。
撒完一個漏洞百出的瞎謊以后,她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自己差點用腳摳出三室兩廳的尷尬。
這回小廳里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齊藍衣心中有事,坐在那里始終靜不下來,但一看幾個師兄妹都沒人搭理他,猶豫片刻,他便準備去把紫鸞放出來。
幻海那幾人的尸體也準備交給她。
而且,對方五人險些全滅,委實太慘,有可能的話,還是要應當讓她知道其中緣由。
當時宋雨琴和胡雨簫心中太過迫切,再加上也殺夠了人,就沒有動紫鸞。
因此,讓對方好運的逃過一劫。
宋淑云也說不上自己的介入到底是好還是壞,對壺山當然是好的,現(xiàn)在五個人都活的板板正正。
不過幻海和云境可就太慘了。
拋開早晚要死的宋雨琴和胡雨簫不談,另外兩方竟然一方只剩一根獨苗苗。
這跟獨苗苗能活下來的原因,還是早早的被壺山給抓了,當做人質(zhì)才逃過一死的!
很快齊藍衣就把渾渾噩噩的紫鸞拎了進來。
紫鸞被重新捆了繩子,這回看著像個人了。
不過她卻半點都不在意,如果能讓幻海的幾人活過來,她就是把兩條腿都捆到脖子上,也沒關系。
宋淑云和陳黃衣聽到聲音,都看了一眼,不過只掃了掃就繼續(xù)各干各的去了。
陳黃衣當時傷的不輕,好好調(diào)理沒有壞處。
而宋淑云,她要做的就更多了。
上次陳黃衣說這個宮殿可能是誰的法器之時,她就曾嘗試著想要把這里煉化,但當時并沒有成功。
一個是紫鸞發(fā)覺幻海之人身死,打斷了她,另一個也是她被人窺伺的感覺太過強烈,一時間亂了心神。
不過現(xiàn)在就不同了。
那個窺伺她的人,她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而煉化這個宮殿,她也有了想法,上次雖然沒有煉化成,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她的神識澎湃涌出,迅速把整個宮殿的每寸縫隙填滿。
如此,她仍然沒有停止,更多的神識穿透宮殿的雕梁墻壁甚至地磚……
之前也不是沒有人用神識探查過這個秘境,但他們到底實力低微,靈魂境界也不夠,神識超出身體一定范圍就不能感知,自然無法發(fā)現(xiàn)秘境之中的問題。
等到紫鸞在地上躺了很長時間,宋淑云終于用自己的神識填滿了整個秘境。
這個秘境如同一個倒扣在地面的半球,宮殿上方,那如同天空,但實際什么也不是的罩子,將整個宮殿都囊空其中。
地磚深有丈許再往下她的神識也無法穿透。
當她神識將整個秘境覆蓋,其中的每一寸空氣都被她仔細探查,勢要找到秘境的核心所在。看書厔浭噺朂赽掱僟鍴:
秘境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是壞事也是好事。
沒了各種奇怪的東西干擾,宋淑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宮殿的每個瓦片,每根木梁之上。
這個秘境不知道是誰開拓的,但顯然的,那人一定不在這里,宮殿也不知道是誰的東西,但更顯然的,那人也不在這里。
如此,就一定會有一個核心控制與主人不在同一個空間的法器。
那個核心看起來真是隱蔽的可以。
換做旁人未必能夠找到,只有宋淑云這樣的,用神識將這里全部籠罩,一寸一寸的對比。
核心與其它的東西,肯定是有不同的。
如果這樣都找不到,那宋淑云就只能用笨辦法,一樣一樣東西的觸碰了。
那可真是個浩大的工程,畢竟修士的世界,可能廊柱上刻的一只蚊子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好在,宋淑云這么大的工作量下去,總算沒有白費,她終于在角落的一個小廳的牌匾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字。
那字并不是宋淑云認識的任何文字,也有可能那就不是個字,只是一個單純的符號。
她的神識掃過,那字符就會歸于平靜,但神識遠離,它的道韻便開始流轉。
宋淑云雖然看不到,但除了她的神識之外,她還有另一項探查手段,那就是流光的掃描。
雖然流光掃描的也是物質(zhì),并不是道韻一類的,但當宋淑云指定某個位置,需要流光將畫面?zhèn)鬟^來自己感悟的時候,道韻就會清晰的被這畫面所捕捉。
流光認不出來,但宋淑云不可能認不出來。
穩(wěn)妥起見,雖然找到了它,但宋淑云還是一點一點的把宮殿全都探查了一番,確定這里不是陷阱,也沒有另一處可能的情況,她這才停下來,準備等沈黑衣傷愈之后,再找個沒人的機會煉化這里。
反正煉化這種事情是很私密的,她不說東西在她手上,別人也不可能知道,就算壺山的幾人對她有懷疑,也沒有用,等宋淑云一離開,祝紅衣的記憶里根本不會有自己得到過這些東西的印象。
就算有人搜魂都不能知道這些東西跟祝紅衣有什么關系。
宋淑云計劃好了這些,便又重新回去盯起了胡雨簫和宋雨琴兩人。
這兩人是必須要除掉的,他們能拿出那么多不屬于云境的道具,說明這兩人是有跟什么人交易的途徑的。
一旦宋淑云沒有盯住他們,讓他們又從那人手里拿到什么東西,那肯定是后患無窮。
胡雨簫這人心又狠手又穩(wěn),放跑了就是個禍害。
如今宋淑云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以后她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卻要把爛攤子留下,這可是守燈靈的大忌。
事實證明,宋淑云還真不算白盯。
等胡雨簫醒過來以后,他便開始打坐療傷,地方都沒換,跟宋雨琴的交流也是極少。
宋雨琴對壺山的人是有厭惡和恨意的,這不用質(zhì)疑,對方就差刻在自己臉上了。
胡雨簫自然也是如此,可他卻與宋雨琴有著天壤之別,他神態(tài)淡然的仿佛自己早就料到了一般。
也正因如此,宋淑云心中對他的關注也更加關注。
這人如此反應,肯定是有后手。
就算不能重新去找那個背后的人,也一定是有與之聯(lián)絡甚至交換東西的途徑。ii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