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鬼姜問曦突然向后飄飛,站定在兩人對面,兩人正欲再殺上前,只見鬼姜問曦雙手劃出詭異的圖形,“喝”的一聲,鬼姜問曦白衣散去變成了一個全身裹著黑布的人,布縫里露出的一雙眼,黑眼球已經(jīng)收縮成一個黑點,布條人一揮手一個斗笠憑空飛來,一抬手接住戴在頭上。xln雙手仍然又劃了一個詭異的圖形。
姜仙凝和刑岳對看一眼,“黑衣人?”兩人異口同聲。
顧不得多加探究,黑衣人以詭異的姿勢已經(jīng)攻了過來,兩人只得提劍迎戰(zhàn)。黑衣人背后散發(fā)著濃濃黑氣,仿佛千萬只手臂,不斷攻擊兩人。兩人對付黑衣人詭異的招式就有些吃力,不斷從八方打過來的黑氣根本無暇顧及,才十幾招來回,兩人已經(jīng)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黑衣人雙手速度飛快,兩人一時跟不上應(yīng)對,被黑衣人突然飛來一掌打中胸口,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兩人頓覺口中一甜。姜仙凝用手背擦了擦嘴,這血也太不值錢了些,動不動就噴一口。
姜仙凝心中暗自自嘲著,準(zhǔn)備起身再戰(zhàn)。刑岳卻先行飛身與黑衣人打起來,邊對姜仙凝喊道:“快發(fā)信號,我倆對付不了他。”
姜仙凝摸出信號彈丸,咬破手指一擦,打入空中。紅色的珠璣花在空中分外醒目。這是性命攸關(guān)的緊急求助信號,是混合了求助人血液的珠璣花。
姜仙凝提提氣,只覺胸中沉悶,想是受了內(nèi)傷,恐怕刑岳也好不到哪里去。師尊不知道在不在附近,如若是奔著剛才其他人發(fā)信號的位置去了,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不知兩人還能堅持多久。姜仙凝用劍撐著站起身,擺劍又戰(zhàn)。打了幾招,兩人又被打飛了出去。
這次起身,只覺全身疼痛,似是肋骨也斷了,一提氣便覺萬把鋼針刺入肺中。黑衣人再次飛來,顧不得許多,提劍再戰(zhàn),卻是提不起氣來。只能靠肉搏。不等幾招又雙雙被打飛。此次卻是再難站起身來。姜仙凝轉(zhuǎn)頭,刑岳單膝跪地,用劍撐著地,嘴里吐了幾口鮮血,肩頭傷口早就不知又破了幾次,碧色的衣服被染得一片烏黑。
黑衣人又飛了過來,姜仙凝閉上眼睛腦中一片空白,恐怕這次就要交代了。只一瞬,姜仙凝突然想到彈丸,迅速從懷中摸出幾顆彈丸,隨便扔了出去。黑衣人似覺得是暗器,側(cè)身閃開,彈丸卻是奔著地面去的。甫一落地,彈丸便四散炸開,一片光亮,塵土也飄飛而起。
趁著黑衣人躲避暗器,姜仙凝忍住疼痛,一拉刑岳,道聲:“快跑。”
兩人傷都不輕,沒跑幾步便被黑衣人追上。姜仙凝又摸彈丸扔了出去,也只撐得一下,便又被追上了。黑衣人飛身上前奔兩人后頸抓來,只覺身后陰風(fēng)襲來。刑岳一把推開姜仙凝,轉(zhuǎn)身欲迎戰(zhàn)黑衣人,卻被黑衣人一掌打開劍鋒,另一掌掐住了脖子。
姜仙凝怕黑衣人稍一用力刑岳便會斷頸而死,爬起身也顧不得什么真氣不真氣,潑婦抓人般奔黑衣人抓去,黑衣人只稍稍一閃手,便也抓住了姜仙凝的脖子。
姜仙凝心里暗罵:“什么玩意,自己這是送上門來給人家抓脖子嗎”趁著還沒被扭斷脖子,姜仙凝手中隨便掐個訣打了黑衣人一下,即便是垂死掙扎也要讓他疼上一疼。
誰知黑衣人抖了一下,竟然松開了姜仙凝。姜仙凝心中一喜,想想剛剛好像掐的是個鎮(zhèn)魔訣。突然,姜仙凝心中有些了然,“刑岳,我知道了。”
姜仙凝眼看刑岳已經(jīng)被掐的吐出了舌頭,滿手亂抓,什么驅(qū)魔,御魔,鎮(zhèn)魔,退魔,斥魔……隨便來了一把,手中灌入靈氣一擦,全都扔了出去。一片符篆呼啦啦下雨一般飛向黑衣人,這次全都貼在黑衣人身上。黑布呲呲啦啦冒了些青煙,黑衣人抖了抖放開了刑岳。刑岳摔在地上,顧不得起身,連連退后幾步,便捂著脖子咳了起來。
兩人起身正欲再跑,黑衣人卻又飛了過來。姜仙凝和刑岳對望一眼,均是滿面愁容,真的是沒完沒了陰魂不散,真真是此命休矣。
姜仙凝轉(zhuǎn)頭,眼看黑衣人又抓了上來,黑長的指甲已近在眼前。突然身后白影飛過,對上黑衣人飛來的一掌,黑衣人瞬間被彈飛開去。白影仙姿颯颯飄飛在兩人身前。
姜仙凝喜出望外:“師尊”來人正是姜問曦。
黑衣人接了姜問曦一掌,顯然沒有防備,飄飛點地,又飛身攻來。姜問曦正英已然在手上,奔飛來的黑衣人面門一掃。黑衣人便又彈飛開去。
只見黑衣人黑氣稍一潰散,馬上又再凝結(jié),雙臂以詭異的姿勢畫著圖案。夜幕中的黑氣仿佛從四面八方奔黑衣人身體凝聚。踏著詭異的步伐,又奔姜問曦而來。
姜問曦正英一挑,與之戰(zhàn)在一處。姜問曦和等人也,正英所觸之處,黑衣人黑布碎裂,黑氣也隨之逸漏,再難凝結(jié)。只十幾招,黑衣人就衣衫破損,黑氣飄飛,稍不留神就會被姜問曦一拂塵,神形俱滅。
黑衣人見形式不妙,轉(zhuǎn)身便逃,姜問曦哪容得他逃走,一張符奔黑衣人后心貼去。誰知符卻穿身而過了。姜問曦微微一怔。只聽姜仙凝在身后叫道“師尊,這是魔。”
姜問曦聞聽此,一張鎮(zhèn)魔符閃著金色的光,奔黑衣魔物而去,黑衣魔物已逃開數(shù)丈,奔路邊樹林中而去。被姜問曦一張符篆追上,貼在后心,瞬時便全身破碎,黑氣四散,只剩幾塊破布掛在樹梢。
姜問曦轉(zhuǎn)身查看二人傷勢,兩人俱受了內(nèi)傷,需要調(diào)息將養(yǎng)。
姜問曦對刑岳道“可能行走?”
刑岳點頭“可以。”
姜仙凝道,“師尊。凝兒知道這黑衣人是什么怪物了。”
姜問曦抬一抬手示意姜仙凝閉嘴“先回去。”
姜問曦抱起姜仙凝,刑岳從地上爬了起來,調(diào)一調(diào)氣息。三人奔馬車方向與刑風(fēng)匯合了。
黑暗如同鬼魅般如影隨形,天空也如同潑了一層墨,伸手不見五指。姜仙凝不辨方向,糊里糊涂被師尊抱著前行。雖然身上疼痛難忍,但心里卻有些欣喜。自己雖然受了內(nèi)傷外傷不算少,但并不危及生命,也沒傷到腿。說到受傷的話,刑岳可能比自己傷的重多了,自己根本就能走回去。如今師尊擔(dān)心的抱著自己。姜仙凝心里竊喜:“果真師尊還是最喜歡凝兒的!”姜仙凝把頭靠在師尊肩頭,嘴角微微揚起。刑岳卻是扁著嘴,捂著胸口,一瘸一拐的跟著。
不多時,到得馬車處,幾個小廝看著馬匹和車。刑風(fēng)卻不知去向。
刑岳左右看看,問小廝:“少主去了哪里?”
不等小廝回答,姜問曦道:“去救人了。”
“救人?”刑岳有些疑惑。
姜仙凝接道,“可是去了北方?”
姜問曦點頭。
“凝兒發(fā)信號的時候,看到了北方的珠璣花,可是大師兄他們?”姜仙凝有些擔(dān)心,此處便出師不利,屢屢受挫,大師兄別是在來路上也出了什么問題。
“有可能,為師本也是要一起去的,看到凝兒發(fā)的血珠璣,我們便分頭行動了。你大師兄此時還未到,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你兩人若無甚大礙,為師還是要去北面看看的。”
姜仙凝也想一起去,但無奈實在難以御劍,全身如同被打散了一般。只得到馬車中休息,靜坐調(diào)息,以求快點恢復(fù)。刑岳也是無力再戰(zhàn),也坐在馬車后歇著了。
姜問曦看兩人坐好,在馬車周圍布了結(jié)界,便奔北面去了。
姜仙凝在胸前摸了摸,還有些丹藥,隨便翻找了一下,竟然找到幾顆上品的凝肌精蘊丹。固本培元,活血生肌的寶藥。一爐只煉了兩顆,這些年也就煉了這五顆,從來舍不得吃。此時,也顧不得什么舍得不舍得,拿出兩顆,自己一顆,刑岳一顆。
姜仙凝服過丹藥,胸中郁郁之氣頓覺舒爽不少。再擦些外用生肌的凝霜。彼時火辣辣如同散架般的感覺也隱約不見了。
姜仙凝提一提氣,仿佛又活了過來。從馬車后門探出頭,“刑岑凌,你可真不中用,我一個女兒家如今都丹氣回轉(zhuǎn),又生龍活虎了。你怎得還是羸羸弱弱,一副病嬌的樣子。”語畢撇一撇嘴,用眼斜睨著刑岳。
刑岳不以為然的道“是呀,你有個好師尊,我可沒有。傷成這樣還得自己走回來,也不好意思走太慢拖累你們。你可知我盡用了洪荒之力呀。”
姜仙凝呵呵的笑出了聲,“我有一物,管你吃了舒服的很。你要怎么報答我?”
刑岳一聽,也來了精神,“我早就聽說你煉丹的術(shù)法,獨樹一幟,想是無人能及。有什么好丹,拿來我鑒賞鑒賞。若是真好,給你廣為天下傳,怎么樣。”
姜仙凝給了刑岳一個白眼,笑了一聲,道“誰要廣為天下傳,你若吃了覺得好,便答應(yīng)我一件事,如何?”
刑岳笑呵呵的道“你便是不給我吃丹藥,我亦可答應(yīng)你一件事。幾件事都行。但說便是。”
姜仙凝沉下臉,鄭重道“此事非彼事,你答應(yīng)我便好。”
刑岳點頭“那是自然。”
“今日之約并非兒戲,刑岑凌日后定要信守諾言。”
刑岳疑惑的看著姜仙凝“你莫不是要我殺父弒母,滅了全族吧?說的這樣凝重。”
姜仙凝一臉無奈“自是不會叫你做傷天害理之事,只管信守諾言便好。”
刑岳笑著拍拍胸脯“我刑岳何等人也,君子一言勝九鼎,他日必當(dāng)信守諾言,允姜仙凝一事,為此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你可放心了?”
姜仙凝滿意的點點頭,拿出一顆泛著光澤的丹藥。刑岳一看便知是個好藥。
“這可是上品良藥,這些年我也只練得五顆。如何我甚是夠朋友吧?”
刑岳堆著笑道“那是,那是”伸手拿了丹藥塞入口中。此丹入口即化,如一股清流沿著喉嚨沁入五臟六腑,頓時全身清澈,心脈淤塞之處皆通暢舒爽。刑岳口中一邊叨叨著“好丹,好丹……”一邊調(diào)息打坐,引丹田之氣游走五臟八脈,修復(fù)受傷的臟器。
姜仙凝靠在車尾的倉欄上,看著嘮嘮叨叨的刑岳,竟覺得,如若同師尊在人間過這繁繁索索,嘮嘮叨叨的日子也是人間致歡。不覺嘴角掛了一絲笑意。眼皮漸漸沉重,竟睡了過去。
這一睡竟然做了夢。修仙之人除非有人如夢,應(yīng)該是不會做夢的。此時許是身體虛弱,血氣虧損,竟然墜入夢里。
姜仙凝一人行走在白霧彌漫的林中小路,兩旁樹木參天,巨大的樹冠隱在迷霧中,仿佛一張張巨大的臉,俯視路上行走的姜仙凝。小路幽深遙遠(yuǎn)不知通向何處。
姜仙凝一人在路上行走,不知盡頭。直走得心疲力竭,雙腿仿佛墜了千斤巨石,再也邁不動一步。忽然,遠(yuǎn)遠(yuǎn)的路上,白霧中出現(xiàn)一個身影,只有恍恍惚惚一個影子。但姜仙凝斷定,那是師尊,就是師尊。
姜仙凝頓覺神清氣爽奔師尊跑去,又直跑到筋疲力竭,便在地上爬,爬到四肢鮮血直流,便在地上蠕動……最后,終于一絲力氣也用不出,只能趴在地上喘氣,漸漸的似乎連喘息都力氣也沒有了。那人卻仍然只是迷霧中一個白影。
姜仙凝心中難過,師尊為何追不上?難道沒發(fā)現(xiàn)凝兒嗎?累死凝兒了……
正想著,前方迷霧中的白影慢慢回轉(zhuǎn),靠近姜仙凝。姜仙凝用盡力氣抬頭,師尊的臉映入眼簾。
姜仙凝心中流過一絲暖意,開心的笑起來“師尊,師尊終于看見凝兒啦?師尊怎得走得那樣快,凝兒追的好累”
姜問曦臉上并無喜悅之色,仍是清冷一片,眼中透著一絲探尋,目光在姜仙凝臉上細(xì)細(xì)掃過。
姜仙凝被看的有些心虛“師尊凝兒臉上有些什么嗎?”
姜問曦臉上多了一絲冷漠,眼神伶俐起來“你竟是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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