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像鬼影一般悄無聲息地迅速游走著。讓人根本無法提防。
此時,原本近百人的隊伍只剩下了二十幾人。這二十幾人圍成一圈,每個人的心里都充滿了驚駭。
哪怕是在面對成群的喪尸時,他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懼過。
江北顫抖著雙手抓緊了槍,此時,其他人已經無暇顧及這位大少爺了。每個人想的都是先保住自己的命。
眾人的四周懸掛的都是倒吊著的尸體,滴滴答答地淌著血。
此時,那些樹枝仿佛是在故意戲耍他們一般,時不時地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側,但又迅速地縮了回去。
二十幾人被折磨得幾欲崩潰。紅欹斜坐在高高的枝頭,看著她的獵物,靈活地動著手指,驅使著樹枝將企圖逃走的獵物驅趕回包圍圈中。
紅欹與幾人的距離其實并不算遠,但他們疲于防備不時襲來的樹枝,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是以這些人始終都沒有發現,在枝葉掩映間,有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正在注視著他們。
許是玩得膩了,又或許是見那些人長時間緊繃的神經已經漸漸變得遲鈍起來,紅欹揚了揚纖細的手掌,霎那間數十條樹枝像蛇一般地騰起,精準地刺進了這些人的心口。
登時。山中又恢復了靜謐。
紅欹輕飄飄地跳下樹來,像是在挑選衣飾珠寶一般,打量著她的戰利品,手指滑過江北尸體的臉頰,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末世以來,多數人在戰斗與惡劣的環境之下,皮膚早已變得粗糙不堪。可江北卻在他父親得庇護下,一直過著安逸的日子。
不曾想,他這一副養尊處優的皮囊,如今卻成為了紅欹制作“新衣”的上佳材料。
陸南屏雖然一直沒有離開山頂木屋,但卻對山腳下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雖然理智告訴他,自己應該對這近百條不幸隕落的生命而感到惋惜,紅欹這樣的做法太過殘忍。
但他的心中,卻生不出絲毫的惋惜之情。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處在屠宰場中,看著牛羊被殺死一般。
多數人雖然可能會覺得場面過于血腥,但卻不會認為宰殺牛羊是錯誤的做法,也不會對牛羊皮制成的衣物有所抵觸。
這些都不過是食物鏈所決定的想法,只不過此時,人類變成了被捕獵的那一方罷了。
陸南屏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卻無能為力。
他只能盡量不讓洛新月知道今天山腳下發生的事情,也不讓她知道自己內心的變化。
洛新月睡醒時,已是午后。紅欹早就瀝干了那些尸體的血液,剝好了皮。此刻正在山谷中裁剪那些材料,趕制新衣。
那些舊“衣服”,盡管紅欹向來留意著仔細保養,但總是阻止不了他們變干變皺。
這一次她得到的材料足夠多,用不了幾天的工夫,就可以制作出一批新衣服來替換那些不舒服的舊衣了。
基地里,一等區東。
一棟二層小樓里,江將軍有些急躁的在客廳里踱步。
自從幾天前,江北執意要帶隊前往云霞山,到現在為止江將軍沒有收到兒子的任何訊息。
擔心兒子出了什么意外,江將軍派士兵去取近幾天云霞山附近監控設備傳回來的影像。
一個士兵繼續地跑去過來,將存有影像資料的U盤交給江將軍。江將軍忙接通了電源,打開電腦。
雖然此時基地里的柴油儲備已經不多了,一等區許多地方早就斷了電。但這些地方絕對不包括基地高層的住處。
江將軍地仔細查看著影像資料的每一個畫面,努力尋找其中兒子的蹤跡。
可他只看到了江北帶著眾人向云霞山的方向走去。再沒能找到他返回的蹤跡。
江將軍心里隱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的兒子可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江將軍站起身,下令道:“召集我麾下所有的兵力,給我徹底搜查云霞山,哪怕把整個山翻過來,也要找到我兒子。活要見人……”
后半句話,他終究不愿說出口。
見那士兵站在原地沒有動,江將軍大怒:“還不快去!”
士兵面露難色:“將軍,吳將軍早已下令,任何人都不許擅自調動大批士兵,以防掌權會趁虛而入。凡事二百人以上的行動,必須得到他的同意。”
那士兵越到后來,聲音便越小。生怕盛怒之中的江將軍會直接掏槍要了他的小命。
江將軍聽到這話,登時紅了雙眼:“難不成他吳獨山不同意調兵,老子就要任由我兒子在外面下落不明嗎。老子自己的兵,還輪不到他吳獨山來指手畫腳。”
說著一腳踹在那士兵的身上,罵道:“還不快滾去傳令。”說著又是一腳,狠狠踢在了士兵的腹部。
士兵咬牙忍著疼痛退出了江將軍的住處,走到無人的角落里時,惡狠狠地向江宅啐了一口:“活該你斷子絕孫。”
但命令不得不傳。左右出了事,這黑鍋也扣不到自己一個小兵頭上。
原本江將軍脾氣卻雖然暴躁了些,但還算是知道克制,對待他們這些士兵,也多半采取懷柔拉攏的方法。
是以在當初江將軍設計除掉自己的上級時,這些士兵都追隨了他。
可如今,江將軍在龍虎盟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漸漸的脾氣越發地暴躁起來。甚至隱隱有些不把吳獨山放在眼里。
在他看來,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將軍,而吳獨山,不過是當初帶著一群烏合之眾逃到這里的小頭目罷了。
他有什么資格壓在自己的頭上。
殊不知,他的狂妄自大與暴戾手段,早已經引起了他手下眾士兵的不滿了。
江將軍集結士兵打算前往云霞山的大動作引起了吳獨山的注意。
吳獨山派人傳話給江將軍,讓他暫且稍安勿躁。可被派去傳話的人,卻被江將軍一槍打爆了頭顱,被人抬著送了回來。
吳獨山的眼中迸射出陰寒的目光。江將軍此舉,就是明晃晃的挑釁。
可此時,江將軍已經迅速集結了士兵,浩浩蕩蕩地出了基地。
吳獨山恨恨地咬牙,反手將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
他不是不知道,江將軍早有不臣之心,但吳獨山始終沒有找到拔出江將軍這根刺的合適契機。
江將軍在龍虎盟中畢竟還有著不小的威勢,如果輕易除掉他,搞不好就會引起龍虎盟人心動蕩。
是以,吳獨山遲遲沒有動手,江將軍被一直留到了現在。如果不是這一次意外,江將軍也不會這么早就露出獠牙。
吳獨山暗恨思慮不周,才引來了這場禍端。但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讓他猝不及防。
吳獨山也只能下令嚴密監視掌權會的動向,以免他們趁亂蠶食龍虎盟。
一面又下令將余下的兵力一多半集結到兩方勢力的交界處附近,固守住自己的地盤。余下的則護衛住議事大廳,以防萬一。
雖然江將軍帶走了一部分兵力,但就留在基地里的龍虎盟士兵數量來看,雖然與掌權會勢力懸殊,但一旦沖突起來,也足以讓掌權會損失慘重。
現在也只能賭掌權會能不能狠下心來,寧可自損八百,也要滅掉他龍虎盟。
吳獨山譏諷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現在竟落得這步田地。
掌權會也得知了龍虎盟內部出現了分裂,葉將軍當機立斷,想要帶人攻過去,直接端了龍虎盟。
可沒想到,他竟然受到了掌權會高層的極力阻攔。葉將軍氣得當場破口大罵:“你們一群老不死的,腦子里裝的都是屎嗎!”
可掌權會高層卻顧慮著,如果兩方開展,掌權會的士兵數量必然大大受損。
如此一來,即便是真的成功吞并龍虎盟,以他們受損的兵力守衛整個一等區,一旦再次經歷類似上次喪尸圍城的情況,這些士兵未必能保得住他們周全。
況且一旦江將軍帶兵回來,發現龍虎盟已經覆滅,那他勢必會以手中的兵力與掌權會開展,以爭取生存的空間
掌權會高層覺得,還不如留著吳獨山,讓他與葉將軍狗咬狗,反正這么長時間來兩方勢力都相安無事,要統一一等區,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可憐葉將軍帶兵打仗時首屈一指,可嘴上的辯論功夫,哪里比得過這些混跡官場多年的人精。
掌權會高層直接把葉將軍噎得摔門而去。
聽到消息,吳獨山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而江將軍那一邊,只因為他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想再耽擱,竟然發狠地率領眾人連夜趕到云霧山。
浩大的聲勢引來了附近活躍在夜間的喪尸。但在隊伍強大的火力下,百余只喪尸皆被清理,而隊伍中卻也有兩人,在喪尸的突然襲擊下,毫無防備地斃命。
到了山腳下,已經是清晨了。
向上望去,整座山都被白茫茫的大霧籠罩著,寂靜無聲。
江將軍救子心切,此時已沒有什么理智可言了。大手一揮,喝道:“搜山!”
江將軍自認,憑他龐大的隊伍任憑遇到什么異動,他們都有能力應對。此時每耽擱一分鐘,他的寶貝兒子就會多一份危險。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沖上了山,山中的動物們被這動靜驚醒,四散逃竄。
原本寧靜的山變得喧鬧了起來,也驚擾到了山腹之中的紅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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