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帶豬羊來,家里又不是沒有,你送這么些哪能吃得完。”蘇氏有些無奈。
她今年可喂了六頭豬呢,本就打算聘禮送兩頭豬就夠了,不是她舍不得,而是人鄭家在縣里住著,送多了牲口哪來地方喂呢?且她養的豬肥,一頭豬殺了都夠吃好久,送多了人家也吃不完,沒得最后還是賣掉。
隨即想起這大冷天的也見不著大雁,她又問道:“你哪弄的大雁?”
這大雁提親時候送禮倒是正好,不過大雁也不好捉,且還要活捉,所以普通百姓提親時多數都用鴨子替了。
“讓人去晉城找的,不過也就找到三只活的大雁,還有一只蔫了吧唧的,就只買了兩只回來。”周意說。
本來按規矩,納采和問名,也就是提親、合八字都要送雁,送禮講究個好事成雙,一次要送兩只,她是想著要備四只聘雁的,但奈何侍衛找了許久就找到三只,還有只快死了似的,侍衛沒要。
不過也沒什么關系,大雁也就是有個好寓意,提親時送就成了,合八字就用鴨子好了,想來鄭家不會介意。
孫景文聞言便想起跟他一起回來的侍衛了,在晉城時義陽王的侍衛找到他,說是要跟他一起回來,他想著路上人多安全些,便同行了。
他知道義陽王的侍衛帶了兩只大雁回來,還專門弄個馬車點了炭爐載著大雁,省得路上凍死,他以為是蕭衍要吃的,不想竟是小外甥女托人買的。
孫景文當下有些臉紅,路上他竟不知道人家在運送他的聘禮……
“呀!從晉城弄回來的?走,咱趕緊去看看。”蘇氏聞言連忙拉著孫良禮去后院看了,這大雁從晉城弄回來不容易,別路上沒死,到她家死了,那就白費外孫女的心思了。
周意和孫景文也跟了上去。
蘇氏和孫良禮來到后院,青九幾個已經把豬羊給抬下來了,大雁裝在周意乘坐的馬車,她的馬車里有炭爐,侍衛暫時也沒動。
見周意又弄來四頭羊和兩只豬,還都挺肥的,蘇氏的眼皮子跳了跳,不由回頭問道:“這都是你自個喂的?”
她記得去年周意就買了六頭羊,去年年前殺了只,就剩五只了,后來那母羊雖還生了三頭小羊,但她記得是三月份才生的,今年外孫女都給她送了六頭羊了,這才過去九個月,那小羊該長不到這么肥,還有這豬,她夏季才給外孫女送過去的小豬仔,就長了有三百斤肉了?
“不是我自個喂的,我家都不喂豬羊了,這都是我托給東來莊喂的。”周意說。
蘇氏扯了扯嘴角。
孫良禮也嘴角微抽。
小外孫女這肯定是占人家便宜了,拿小羊羔小豬仔換人這么肥的羊和豬……
周意掀開馬車簾,把裝了大雁的籠子提出來道:“外婆,你趕緊放屋里去。”
“哎,哎。”蘇氏生怕大雁凍死,忙提著大雁走了。
“青九,你們幫外公把豬和羊也趕進棚子。”周意又說。
孫家后院也建了兩個大棚子,還算密實擋風,家禽牲口如今都在里頭關著,周意也知道的。
孫良禮見東西送都送來了,也沒客氣了,趕緊彎腰把豬羊都松綁,然后往棚子里趕。
周意又掀開一個馬車簾,先把兩個大首飾盒抱下來,放到孫景文的懷中,又把裝著白玉花瓶的大禮盒抱了下來。
孫景文不由問道:“這是什么。”
“先抱著,一會兒進屋給你看。”周意也沒多說。
見田氏和齊安都在后院一角看著這邊,她又喊了聲:“你們把車上的綢布都搬到我小舅舅屋里去。”
“哎。”田氏忙應了聲。
東西都搬好了,幾人又回到了孫景文的屋。
“小舅舅,我帶來那些綢布,四匹紅綢提親的時候送,余下十六匹綢緞下聘的時候用。提親時配四件首飾、六個果盒、兩只大雁,加上紅綢,十六之數,也算吉利。我就光想到要給鄭家送禮了,忘了你做新郎官也要紅綢,回頭我再給你送來兩匹紅綢,你也做身衣裳,余下的料子做喜綢好了。”周意關上房門,說道。
當今結親送禮,提親時要送一次大禮,正式下聘時要送更多的禮,但朝廷對提親有個奇葩的規定,八品官以下的百姓送禮不能過四,布帛不過四,首飾也不能過四,不過小舅舅中了舉,肯定有些特權,食物果盒倒是可以送六盒,平民百姓最多只能送四盒,下聘送大禮時就沒硬性規定了,只要有錢盡管送。
這紅綢提親的時候送,正好給鄭家留時間做嫁衣被褥。
說著她又打開三個禮盒,說:“這兩套頭面到時候你就送鄭姑娘做聘禮,一套黃金嵌紅寶頭面,十六件,一套黃金點翠頭面,三十三件,添進禮書也算有排面了,這對白玉花瓶是蕭衍給你添的聘禮,他說為你做媒,總不能食言,等你成婚那日他還要來為你主婚呢。”
孫家三人都驚呆了。
“這……你咋帶了這么貴重的東西過來啊?”蘇氏感覺自個心跳都有些加速。
這些東西,她一個沒啥見識的鄉下婦人都能感覺出來很貴。
綢緞倒罷了,以前外孫女就送過她家綢緞,她倒是有了一定承受能力。
白玉花瓶她也看不出來價值,可那一套十六件的黃金嵌紅寶石頭面,她感覺這套首飾用的黃金都該有一斤了……
再加上寶石,得多少銀錢啊?
還有另外一套,雖黃金用的不多,可看著也太精致好看了,比上回鄭家送給倆外孫女的珠釵還好看,且有三十三件配成一套,這估計也不比黃金嵌紅寶石的差多少。
孫良禮回過神來,連忙道:“你這是干啥?趕緊把東西收起來,你有這么好的東西留著自個用,別傻乎乎的啥都往外送。”
周意有些黑線:“我又沒送給外人,不是送小舅舅的嗎?再說了,這些東西沒多少銀子,我是從蕭衍開的銀樓買的,材料工人都是自個的,我才花了幾百兩銀子。”
蘇氏一臉不相信:“你就胡扯吧,這么些首飾用金就得個二十多兩吧?黃金不就得幾百兩了?那寶石手工啥的都不要錢?”
“對啊,用金耗了四百多兩銀子,加上別的我一共花了五百兩。”周意眼都不眨地說。
“……”蘇氏默了默,隨即趕緊把盒子蓋上,說:“你帶回家去存著,這個花瓶你也帶回家去,好不容易賺點銀錢全補貼我家了,自個不知道留點日后當嫁妝啊?”
孫景文也道:“這些東西我不要,你還帶回去。”
他怎么好意思收周意這么貴重的東西,再說他相信那鄭姑娘肯定清楚他家的條件,嫁給他也不是圖什么,實在沒這個必要。
周意嘆了口氣,說:“外婆,你記得我說過我弄了個商隊吧?如今我絲綢生意也做,玉石珠寶生意也做,這些東西我想要多少都有的,我還給自個留了好多比這些好的,而且我今年靠著商隊也賺到手好幾千兩銀子了,我還有倆鋪子呢。”
她今年光做成衣生意,算算扣除成本,預計也能賺個幾萬兩銀子了,但怕說出來嚇到幾人,便只少說了些。
孫家三人面面相覷,他們竟不知道外頭的銀子這么好賺的?
陸家二房出去跑商這么些年,也沒見賺到幾千兩銀子,外孫女才干了半年就有這么多利潤?
孫景文倒是想到了義陽王。
陸家二房賺的銀子少,主要是因為門路少,就算找到便宜的貨源也找不到什么好的銷路,只因多數大戶都有固定的路子進貨,輪不到做陸家的生意,再則就是關稅成本,像利潤高的商品,酒、布帛、皮毛、茶葉、珠寶等都是重稅。
而義陽王聽說很是有錢,門路也多,外甥女開鋪子就知道掛在義陽王名下,想來商隊也是一樣,有義陽王幫忙,一年賺個幾千兩銀子應也是可能的。
蘇氏狐疑地看著周意:“你說的是真的?”
“你忘了我上回給你的珍珠了?鋪子里賣的,至少要百兩銀子,我讓人外地去買,就只要二兩銀子,還有這樣的紅寶石,十兩銀子我能買一堆,還有那綢布,進貨價還不到咱們當地售價的二成高,壓根就不值錢的。不過這些事情,你們可不能往外說,傳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呢!”周意神秘兮兮地說。
實際上如今除了絲綢,她壓根不知道玉石珠寶有多少利潤,她雖讓玄一去采購珠寶玉石了,但人還沒回來呢,不過她后世便知道玉石珍寶利潤可達數十甚至上百倍,如今這些生意開發得還不全面,利潤該不會更差,想來這也不算吹牛。
蘇氏還想說些什么,便聽到外頭有人喊。
“景文!景文,你在嗎?”
“是伯仲。”孫景文聽到聲音有些疑惑地挑眉。
王伯仲跟他一道回來的,也是晌午剛到家,怎么這會兒又找來了。
蘇氏和孫良禮倒是想到,王思寧這時候該差不多要生了。
兩人看了孫景文一眼,孫景文頓時神色一凜,顯然也想到這茬了,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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