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可真可憐。”齊渺渺因看著林小玉走過的冥府頗為感慨，“真是奇怪，遇上妖怪了偏要當(dāng)神仙，遇上神仙了偏要當(dāng)妖怪。”
“妖怪？”李煜不解。
“是啊，妖怪。根本不是什么山鬼。而是山怪。山鬼乃山中精怪，屬地仙。而山怪屬妖族，一字之差，千里之別。”白啟眉眼間十分溫柔，一看便是個(gè)謙謙君子，一開口講話更覺他溫潤如玉。
“哪里是什么神仙啊！分明是個(gè)妖怪！會(huì)了點(diǎn)呼風(fēng)喚雨的小法術(shù)，又借此幫村子里解了燃眉之急便趁機(jī)提出這種要求。女子精氣一向可助妖物增加修為，那山鬼是覺得修行又苦又累想走捷徑。可憐那些女子了。”齊渺渺道。
“原來如此。難怪！我就想天上的神仙什么這么冷血，非要活人性命才肯庇護(hù)眾生。”李煜后知后覺。
“是我們大意了。”莫明道。
凌轢問：“那現(xiàn)在那山怪呢？”
“被我們收拾了。”齊渺渺答。
“死了？”
“也沒有，打回原形，好好修煉去了。”齊渺渺答。
“凌轢，你也別一開口都打打殺殺。”李煜道。
“惡人不殺，留著作甚？”凌轢不以為然。
“三位不必?fù)?dān)心，我對(duì)他施了法，行不了惡事，傷不了人性命。”白啟道。
“你們是道士？”齊渺渺問。
“是啊。”李煜答。
“我聽聞出家人都是最有慈悲心的，想不到你這師弟開口閉口都是要取人性命！”齊渺渺道。
“渺渺。”白啟示意阻止，“小妹口無遮攔，莫怪。”
“齊姑娘說得是，是我們修行不夠。”李煜道。
“那不知二位師承何處？”莫明一禮，相問。
見莫明如此，李煜自然一樣。凌轢雖不樂意，但也是隨意行了禮。
白啟也微微回禮：“不過無名小輩，不答也罷。”
他們又看向齊渺渺，誰知齊渺渺竟吐了吐舌頭，答：“不告訴你！”
“你！”凌轢氣的都說不出話了！
本月十六鎮(zhèn)子上沒有發(fā)生任何不好的事情。百姓們對(duì)他們?nèi)f分感激，辦了一場宴會(huì)來感謝他們，也是來慶祝往后的平安。在席上李煜還告訴百姓們說，因?yàn)榱中∮竦氖虑椋焦砥饝z憫之心，說日后不需要這個(gè)鎮(zhèn)子上祭祀少女，日后這鎮(zhèn)上的造化全憑他們自己的造化。聽到了這個(gè)消息，百姓中有人歡喜有人憂。
齊渺渺不喜歡這種宴會(huì)，自己跑到了屋頂上喝酒。莫明走過時(shí)見了，也跳上屋頂。
“下面那么熱鬧，你干嘛不下去？一個(gè)人躲在這里喝酒多沒意思。”莫明道。
“我也不算無聊啊，你不是來了嗎？”齊渺渺扔了一瓶酒過去。
莫明也不推辭，大口喝下。
“你看他們一聽不用祭祀山鬼，也不是所有人都很開心。”齊渺渺道。
“痛苦不降臨在自己頭上他們也不能真正體會(huì)。”莫明答。
“那你覺得，這祭祀好還是不好？”
“我相信世間沒有難關(guān)是我們過不去的。一切苦難都有過去的一天。”停頓片刻，莫明又道：“還好，你把山鬼給處理了。”
說完，兩人不禁笑出聲。
“為了自己的女兒不惜犧牲別人家的女兒，這里的人可真冷血。”又是一口辣酒入喉，辣的齊渺渺眼圈都紅了。
她齊渺渺生來父母雙亡，得白啟及其家人的庇護(hù)安全長大，所以她明白林小玉的傷心。她相信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傷害白啟，那么她也一定會(huì)拼上自己的性命。所以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孩子，難道每個(gè)人都只能愛護(hù)自己的孩子了嗎？齊渺渺不信，這么多年，那么多的孤女，他們的養(yǎng)父母難道沒有真心嗎？為什么還是舍棄了她們？
齊渺渺仰著頭使勁著眨眼。
“天下間哪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為了自己的孩子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他們忘記了每個(gè)孩子都有父母。我總覺得這世間每一個(gè)孩子都是上天恩賜的禮物。”莫明道，“說到底也是怪山怪的野心。修煉本就是循序漸進(jìn)，任何走捷徑的歪門邪道都是有違天理。即便修個(gè)千年百年也不會(huì)成正果。”
“不管怎么樣，那都是他們的選擇，是他們種下的因，自然要承擔(dān)后果。”
兩人一起喝下一大口酒。
“干了！”
“干了！”
兩人喝的酩酊大醉。莫明被李煜扶著歪歪扭扭走回屋頂，而齊渺渺喝醉了就大聲喊白啟的名字，一時(shí)不留神竟從屋頂上掉了下去，幸虧白啟飛過接住了，把人抱回屋子里去。
“自那天之后，渺渺和我們一起搭伴同行……”
“那齊渺渺是誰？她也是和你們一樣的降魔師嗎？”宸問。
李煜搖頭，答：“起初我們也是這么以為，有時(shí)朋友之間誰也不在乎這些虛名，渺渺和白啟不說，我們也從沒問過。”
“那后來呢？”
“我們四個(gè)人一起走過許多地方，見了許多風(fēng)景，功德簿上的字也越來越多。”
“是誰？是誰的功德簿字最多？”宸追問。
李煜一時(shí)之間不說話了，一會(huì)兒才答：“是莫明。莫明最多，我第三，凌轢第二。你一定以為是莫明繼承掌門之位吧？實(shí)則不然，若真的是他，或許后面都沒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五人同行，路過長安之時(shí)，正值元宵佳節(jié)，長安花燈放夜，繁華使駐足。
“渺渺！慢一些！慢一些！”白啟跟在齊渺渺的身后喊道。
前邊一蹦一跳的齊渺渺根本沒有理會(huì)白啟向前跑，還道：“阿啟，你好慢啊！呵呵呵呵！”
“你再不聽話，我就不買好吃的點(diǎn)心給你了！”
“啊！不行！阿啟！”
這可是白啟的殺手锏，齊渺渺最喜歡吃甜食，可她花錢大手大腳的，這錢都存在白啟那兒，若是白啟不讓她吃，她還能吃得到嗎？今日可是元宵，這么多好吃的怎么能錯(cuò)過？齊渺渺嘟著小嘴。
莫明拿著一個(gè)粽子一晃而過：“別怕，我這兒有！”
“粽子！”齊渺渺咧嘴笑，立刻搶了過來，嘴巴張得老大，咬一大口。
“庾家的粽子可是很有名的！”莫明道。
白啟也不甘示弱指了指那邊的混沌，道：“蕭家的混沌也不可錯(cuò)過！渺渺可要一試？”
“好啊好啊！”
吃了好多東西，齊渺渺的肚子都變得圓滾滾的。最后回去時(shí)齊渺渺還吵嚷著太撐了走不動(dòng)！還順便牽了兩個(gè)花燈才肯走。
“你啊，說吃的是你，說撐的也是你。”莫明道，“我看你這幾年都胖了不少。”
“無妨。圓圓的也很可愛啊！”白啟道，“像個(gè)糯米團(tuán)子。”
“哈哈哈哈。”
元宵節(jié)放夜，夜深了也是滿街的人。大路不好走，他們便走到一個(gè)人煙較少的巷子里。
“今日李煜和凌轢沒來真可惜，這么多好吃的都沒碰上。”齊渺渺道。
“其實(shí)平日里修煉也好，難道元宵出來一游也好啊。”白啟道。
莫明大笑：“白啟，你和渺渺還是不懂我?guī)熜帧Ｎ規(guī)煹茏钋趭^了，說修煉就是修煉，我?guī)熜终f修煉，那八成是嫌棄我們煩，自己跑去玩了！”
突然間，一股仙力直沖齊渺渺而來，白啟察覺一個(gè)箭步上前替齊渺渺擋住傷害，莫明則抱住齊渺渺護(hù)在她的身后，看向那兒是否有惡人。周邊無人，只有幾道影子來回跑動(dòng)，白啟和莫明盯著它擋住其進(jìn)攻。
“是誰？”白啟質(zhì)問。
無人答應(yīng)。
“是誰想偷襲我們？”莫明不解。
白啟和齊渺渺皆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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