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啊!”張梁突然跪地大哭道:“都怪我,不應該讓你來找水呀!你也不會死了!”
白牡丹嚇壞了,昨天還也有說有笑的人,今天說死就死了。
白牡丹道:“我們快去找義父!”
兩人順著地圖指示,終于來到了成先生錢窖的地方,一座破舊的木屋,屋前一個刨開的地窖,洞口堆著半干的封泥,顯然是剛刨下不久。
張梁喊道:“師父!您看,牡丹來了!”
“啊!”白牡丹進屋看見屋內椅子上成先生癱坐,地上風干的血跡還透著令人作嘔的腥氣。
“義父!”白牡丹撲到跟前,大哭喊道:“義父!你怎么了?”
座上之人手筋腳筋均被挑斷,歪著頭,因失血過多面色蒼白、奄奄一息,地上丟著血跡斑斑的匕首。場面令人發指。
“哐!”身后門被重重關上。
張梁十分淡定,道:“岳父大人,牡丹帶來了,請您老為我二人主持婚禮。”
白牡丹驚恐的眼神看著張梁,道:“張梁,這都是你干的?”
張梁道:“牡丹,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你知道嗎?他,你的養父,要把你許配給無名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
成先生強撐著一口氣,道:“張梁,你喪心病狂!”
張梁道:“岳父大人,我會好好孝順您的。”
白牡丹嚇得花容失色楞楞地跌坐在地,她感到頭皮到腳底發麻,血液凝固般冷得渾身發抖,渾身起雞皮疙瘩。
張梁道:“您知道您多偏心嗎?這么多年,我哪里做得比無名差?賞錢他比我拿的多,連牡丹你都許配他。我哪里比無名差?”
“你別說了!”白牡丹咆哮道:“你這個殺人兇手,無名也是你殺的?”
張梁大笑,道:“哈哈哈……無名……不,他不是我殺的!是老天殺的!你看看,連老天都在幫我!”
張梁興致勃勃,講起那天無名去取水,走了一天路的白牡丹早已口干舌燥。
張梁遞給白牡丹水壺,道:“喝吧,還有一點點水。”
白牡丹致謝道:“謝謝張先生。”
喝完水,白牡丹便昏睡過去,張梁尾隨無名而去。
張梁喊道:“無名!”
無名回過頭,見張梁氣喘吁吁的追來,道:“張先生,您怎么來了?”
張梁道:“天快黑了,特意來幫你。”
兩人走了不多時,便看到小溪,取水心切的無名將水壺灌滿水,返回時不小心一腳踏進了沼澤地,陷在泥里拔不出來,猶如千萬只手把他往地底下拽去。
無名眼看淤泥就要漫過腰,道:“張先生,快拉我一把!”
張梁站在岸上無動于衷,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無名道:“張先生,救救我!”
張梁看著沼澤緩緩沒過他的腰,他的胸,他的肩,他的頭……
眼前這個男人讓白牡丹害怕極了,她大喊道:“殺人兇手!”
張梁突然跪在成先生面前,央求道:“岳父大人,您就把牡丹許配給我吧,我一定好好給您養老送終。”
成先生早已虛弱得上氣不接下氣,含糊道:“做夢。”一口血噴出氣絕身亡。
白牡丹哭道:“我死也不會嫁給一個殺人兇手!”
張梁突然大怒,沖白牡丹道:“你不要一口一個殺人兇手,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
白牡丹摸索中拾起地上的匕首就朝張梁刺了過去,一個弱女子哪里是男人的對手,打斗中,白牡丹反被張梁奪了匕首刺中要害。看著白牡丹倒地,張梁慌了,扔下匕首倉惶逃離。
“鏘……鏘……”
忽然天空傳來兩聲長長的啼叫,眾人警覺起來,就怕又出來個什么嗜血的扁毛畜生。
“鏘鏘”之聲盤桓山間久久不散,漸漸近了。
吳憂若有所思,喃喃道:“鳳翼?”
吳愁道:“什么東西?”
吳憂道:“是鳳翼的聲音?”
吳愁道:“鳳翼是什么東西?”
吳憂道:“鳳翼不是東西!”話音剛落,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馬改口道:“呸呸呸,鳳翼是個東西。”還是不對,不耐煩起來道:“哎呀,鳳翼就是鳳翼啦!”
蘇正則好奇的看了兄妹兩一眼,道:“小心點,不知又會冒出個什么怪物。”
林中里的風更大了,那“鏘鏘”聲就像在頭頂上。吳憂確信是鳳翼便沒那么緊張了,蘇正則手中劍已出鞘一分,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
“師父!”
眾人朝聲音來處看去,從天而降一個持扇男子,吳憂大叫一聲:“唐胤!”
唐胤朝她走了過來,深深一躬,道:“見過師父,師伯!”
吳憂道:“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唐胤道:“師父說笑了,徒弟是光明正大從大門出來的。”
凌筠上前打招呼道:“唐公子,好久不見。”
唐胤道:“凌姑娘好!”繼而又瞥見凌筠身后的白衣男子道:“這位是……”
凌筠望向所指,道:“峻祁山蘇家大公子蘇靈均。”
眼前白衣翩翩的公子,任男子看了都被迷了三分理智,更別說天下女子了,唐胤怔怔看著出神,良久才回過神來,尷尬一躬,道:“在下唐星辰,久聞峻祁山蘇家人才輩出,個個俊美脫俗,如謫仙下凡,果然如此啊。”
蘇正則微微一躬,道:“過獎了,唐家堡真是臥虎藏龍啊,倒是第一次得見唐大公子。”心里道,原來唐家真有兩個兒子。
吳愁道:“星辰,剛才那幾聲鳥叫可是你招來的?”
唐胤笑道:“是鳳翼。”
“鳳翼?”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他所云何物。
唐胤忽然意識到,這群人里只有他和吳憂知道鳳翼,不由得尷尬的笑道:“咳,你們不知道罷了,鳳翼是只青鸞,偶然得遇,收了當個座騎。”
收一只神鳥當坐騎,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蘇正則詫異道:“這一個偶然,可是千載難逢的仙緣啊,唐公子好運氣。”
唐胤道:“多虧了師父的《御》術,師父你說是也不是?”
吳憂得意的揚起頭,道:“那當然了,為師的《御》術可御萬物。”
寒暄之后,眾人啟程繼續趕路,一路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倒十分熱鬧。
凌筠道:“真好,我們又多了一個人作伴。”
蘇正則道:“唐公子,既然來了,一起同行如何。”
唐胤道:“好啊,呃……不過,靈均兄,這深山老林的,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要去哪?”
蘇正則看了一眼吳愁道:“吳公子說這江湖上有一位卜吉兇問生死的先知,跟著他的星火流瑩,便把我們帶到這山里了。”
唐胤詫異道:“哦?江湖上還有這號人物?”
吳愁道:“你行走江湖那么多年,竟然沒有聽過這個先知的故事?”
唐胤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吳愁道:“相傳這位先知,只知他姓劉,名不詳,他出生之際,庭院中寒鴉遮天,大家都說這滿院烏鴉是祥瑞的征兆。剛出生時頭發遮面,有牙齒,還能喚母親,你說神不神奇?他七歲時,觀蟻穴發現另有乾坤,蟻穴有天空、太陽,云氣往來。”
唐胤道:“真是個奇才。”
蘇正則道:“江湖確實有不少他的傳聞。相傳他很早就周游四方,到處游學了。一日深夜,他行走在山路之上,突然馬失前蹄,他掉下了幽深的山澗,竟然毫發無傷,山澗石壁上篆刻著《河圖》《洛書》和伏羲八卦及六十四卦圖,他在這山澗里苦讀,洞悉草木之情、古今之變,漸漸深諳天地之運化、陰陽之消長。”
唐胤不以為然,道:“這也沒什么啊!!”
蘇正則又道:“他和幾個友人一起去觀賞牡丹花。朋友說:這牡丹開得這么好,難道也有定數么?他卻算了一卦,然后說,:這花明天午時要被馬踏毀。巽木為體,乾金克之,互卦又是兩個乾卦,克巽的卦非常多,所以知道牡丹花必然被毀。乾為馬,離為日為明,所以知道是第二天中午被馬兒踩壞。果然第二天有大官騎馬來看花,兩匹馬打架,闖入花叢,滿園的牡丹都被踏壞了。”
唐胤還是不以為然,道:“不過是個江湖神棍罷了,你們還把他吹捧到天上去了。”
吳愁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眼下還要請他卜一卦,剩下的一顆五行之精在哪。”
唐胤驚喜道:“只差最后一顆了?”
折騰了一天,大家都疲倦的依靠著石壁睡去,是該好好休息以恢復元氣。就著火光,蘇正則坐在地上,將蘇家的護身符文一針一線繡在嶄新的中衣上。
“嘶!”一個大男人哪里是做縫補繡花的料,可謂是針針見血。
聲音很小,但還是驚醒了淺睡的凌筠,輕輕道:“你這是做什么?”
蘇正則一怔,抬眼望了她一眼,低聲道:“護身符文!”
凌筠淺笑一聲,道:“你怎么想到,繡在衣服上?”
蘇正則道:“是給凌勛的,穿在身上,就不會丟了。”
凌筠笑了笑,不語,坐在一旁默默看著他,相伴無言,又是一場大雨,直下到天明。
鳥鳴聲一點點大了起來,緊了起來,也響亮了起來,細聽像萬雀爭唱,眾樹喧嘩,多的像雨點一樣的擠滿了山上的每一棵樹木,吱吱喳喳一陣,嘩然齊飛,然后又輕輕點點的落在樹枝上。
一行人收拾妥當準備離開巖洞繼續尋找傳說中的先知。凌筠若有所思,腳下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動步,怔怔的站在洞口。
吳憂喊道:“筠姐姐,快走吧!”
凌筠回望了一眼黑乎乎的巖洞,垂眸思索良久,不斷的問自己:“怎么辦?五行之精取不取?怎么辦?”
蘇正則看出她的疑慮,朝她走去,一把拽下腰間的芥子袋,這舉動嚇了她一跳,蘇正則不理會徑直朝猴群走去,眾人不知他所為,也跟了進去一看究竟。
金屬性的五行之精與芥子袋相互輝映,一陣一陣熒光忽閃,將黑黝的巖洞照得跟白日一般。
蘇正則盯著胸口泛著熒光的猴王,猴王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幾步,生怕有人硬搶,背對著蘇正則,想要將胸口發光之物掩藏。
蘇正則道:“你若真通了靈性,聽得懂人話,五行之精請相讓于我們。”
猴王側過頭,瞄了一眼蘇正則,見他氣勢洶洶,縮了縮脖子,朝巖壁更深處躲去。其余人見他如此,便知道這猴群中有一顆五行之精。
凌筠為難至極。
蘇正則又道:“我只想要這顆珠子,不會害你性命。”
猴王聽了這話,有點動容,放松了下來,將掛在胸前的珠子取下,朝蘇正則走來。雖有不舍,卻還是交出了珠子。
大雨過后,是抬頭看天還是低頭看地,有的人喜歡看地,凌筠卻低頭看地。坑坑洼洼的路面,倒映著樹梢的葉,天上的云,別有一番美麗。
蘇正則道:“我有話,想問你!”
凌筠道:“何事?”
蘇正則道:“婚約,你當真自愿解除?”
凌筠輕笑一聲道:“試劍林的一番話,讓我頓悟,當然是自愿解除。”回憶起往昔,凌筠硬是忍下一句“讓我無地自容”,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再追究也無用。
蘇正則道:“可并不是我本意。”
凌筠道:“哦?難道那天,有人舉劍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說出那番話的?”
蘇正則垂眸,沉吟良久,才道:“沒有人舉劍逼我。”
凌筠堅持道:“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呵呵!”
蘇正則一怔,不再多言,說了也沒用。
“靈蛇劍,疾!”
吳愁祭出靈蛇劍,瞬間如化作一條長鏈,將食猴鷹禁錮其中,使它無法遁逃。食猴鷹拼盡全力掙扎,卻無法擺脫靈蛇劍,毫無章法的胡亂撲騰著。
吳愁只覺得臉上一陣強勁的熱風撲過,腦袋“嗡”一聲響,竟然被食猴鷹的翅膀拍倒在地,長長的飛羽如一把把鋒利小刀,在他臉上留下兩道淺淺的口子。
“七星劍!”蘇正則祭出七星劍,每一次飛斬卻都被它躲開,急切之間,飛劍卻找不到縫隙攻入。電光火石之間,忽然一道劍氣如同出水蛟龍直搗食猴鷹要害,當胸一劍,直接穿透留下一個血窟窿。
如房倒屋塌一般,轟然一聲,食猴鷹從天而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枯葉。
收劍歸鞘,吳愁捂著臉,屏息將那股腥臭隔絕在鼻腔外,道:“嘶,好大一只扁毛畜生!”
吳憂面露擔憂神色,道:“蘇大公子,你沒事吧?”
她這一言,卻惹來吳愁不悅,道:“誰才是你哥?剛才我也在打架,你怎么就不問問我?”
吳憂翻了個白眼給他,道:“你不是好好站在我面前嗎?”
吳愁瞪了她一眼道:“沒看見我受傷了啊!”
“哦!”吳憂這才回過神來,看見那兩道殷紅的口子,道:“哥,你沒事吧?”
吳愁道:“頭疼!”倒霉挨了那扁毛畜生一翅膀,到現在腦袋都嗡嗡作響,這是真的頭疼,心里道“沒良心,搞不清楚誰才是你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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