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皮外傷，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老段啊，現在想一想，當時要不是陳曦媽媽出事，沈一凝趁機將自己懷孕的事情曝光，說什么我也不會讓墨言娶她。”
“二少爺很優秀。”
“就你會說話。”韓建國拿掉腿上的毛毯，嘆了口氣：“大家都說陳曦是我一手提拔的人才，只有我知道，他不過是打著我的幌子為小楓辦事罷了。”
“少爺救過他的命，說明他是知恩圖報的人。”
“之前我都不敢相信，小楓會為了一個陌生人拼死反抗。”他接過茶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你記得吧，當時警棍馬上就落在他身上了。”
“記得，陳曦那孩子從小就倔，關押在警察局還不認錯，想要襲警，被打的起不來。是少爺偷跑過去，救下了他。”
“不管事之后，腦子越發空閑了，動不動就回憶原來的事情。老段，我最近總是夢到那個孩子，她在襁褓里吃手指，不哭也不鬧。”
段為益泡茶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他：“韓老，過去就過去了。”
“這兩天收拾收拾，咱們到山上的寺廟住一段時間。好久沒有見智一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參透天機。”
“那我先給智一主持通個電話。”
“好。”
韓建國將被子里的茶飲盡，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大紅燈籠，心情漸漸平復了些。掏出手機，給韓楓發了一條信息：“后天上山。”
韓楓看著信息，開口問溫哲：“智一主持最近在研究什么？”
“前段時間癡迷于開天眼，最近又在研究生男生女的學問。”
“你什么時候見得他？”
溫哲有些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夫人離開的那天，我想讓他用天眼幫忙找找夫人。”
“結果呢？”
“說那個項目已經結束了，天眼已經關了。”溫哲兩手交握在身前，猶猶豫豫：“說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他說，夫人會生一個男孩。”
韓楓放下手機，眼神晦暗莫測。溫哲很不安，雙手不停摩擦。
“時央那里有沒有消息？”
“今天還沒有來信息。”看著他走到落地窗前站定，溫哲松了口氣：“按照陸然提供的臨時郵箱和電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讓她試著聯系陸子如了？”
“嗯，她現在在會議室等消息。”
兩人一起走到會議室，看到陸然正在打電話。韓楓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陸然將手機遞給他：“養母。”
韓楓接過電話，穩了穩情緒：“是我，韓楓。”
陸子如將車子穩穩的停在路邊，笑著說：“韓總好，這么大費周章的找我，什么事？”
“我夫人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沒有。”
“她上了你的私人飛機。”
“我只負責帶她離開墨爾本，接下來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這些話傳到韓楓耳朵里，他仿佛突然落入一個無底洞，四周黑漆漆一片，無處可碰、叫不出聲。莫兮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現在腦海，他淡淡開口：“幫我轉告她，我在等她。”
陸子如笑了笑，走下車：“不如韓總幫我一個忙，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怎么樣？”
“你想讓我幫你找到陸遷死亡的真實原因？”
“韓總這么聰明，我就不多說了。”陸子如看著路邊玩滑板的少年：“現在只能告訴你，你要抓緊時間，她比你想象中更煎熬。”
韓楓將手機遞給陸然，邊走邊說：“找人送她回去，我現在出去一趟。”
溫哲打電話給司機，一路小跑跟上韓楓：“總裁，有夫人的消息了？”
“嗯。”
“她在哪里？”
“不知道。”
溫哲一頭黑線，站在車前：“現在去哪里？”
“先去找陸禮婉。”
車子一路疾駛，停在店門口。陸禮婉戴著眼鏡擦拭著柜臺上的手工藝品，聽到門口的風鈴聲，看到韓楓走了進來。
“少爺，你怎么來了？”她停下手里的動作，將摘掉的眼睛拿在手里，走到他面前。
“陸奶奶，找你幫忙。”
她看著韓楓的臉，嘆了口氣：“少爺，陸子如只是我名義上的女兒，這些年我們沒有任何的聯系。除了前兩天她突然出現，給了我一張銀行卡，但是子妍工作室收到了你的資助，這張銀行卡應該是用不到了。”
“我是想知道陸遷的事情。”
陸禮婉一直溫和的臉有些僵硬，她把眼睛放在桌子上，拉開抽屜，掏出陸遷的照片：“韓老被追殺那天，他跟著韓墨言準備從后門逃走，他中槍了，失血過多死了。”
“他的墓穴在哪里？”
“尸體捐給了醫院。”
陸禮婉天衣無縫的回答讓韓楓有些泄氣，他看著店里的手工藝品：“陸奶奶，您當年為什么看不上于承揚？”
“現在也看不上他。”她的腦海里出現了第一次見于承揚的場景，擺了擺手：“少爺可記得第一次見于承揚的印象？”
“嗯。”
“越是花言巧語的男人越是不靠譜，陸子如當年非他不嫁，為了他忍辱負重，鋪了一條光明大道。結果呢，于承揚一個人走在大道上，忘記了鋪路人付出的種種。”
“你為什么不找她？”
“她曾經深愛著于承揚，沒有萬不得已的理由，她不會放棄自己的愛情。”
“她問過陸遷的事情嗎？”
“問過。”
“您怎么回答的她？”
“如實回答。”
“她不信？”
“她只是不死心而已。”
陸子如看著莫兮越發清瘦的模樣，有些焦慮：“還是吃不下任何東西？”
一旁的月嫂點了點頭：“一會直接去醫院輸液吧，妊娠反應太嚴重，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兩人攙扶著莫兮上車，她縮在后面，不言語。
“莫兮，你怎么樣？”
“餓。”
“現在想吃什么？”
“什么都想吃。”整個人躺在后面座椅上上，閉上眼睛：“我睡會。”
到了醫院，月嫂去排隊掛號，莫兮坐在人群中，很想念韓楓。手機掏出，手指在那串熟悉的號碼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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