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小型實驗室內(nèi),屋外晚來風(fēng)急,吹亂了霓虹,燈影幢幢,人心惶惶……
他配合著她的身高,微弓著身子,唇角一勾,棱角分明的下頜也好似被春風(fēng)熨了層柔色,笑也似朗月清風(fēng)。
林鹿呦下意識想躲,只是他雙手一撐。
好似從后側(cè)擁住她,剛巧將她囿于自己身體與桌子中間,她身子一僵,本能的緊貼在桌子,堪堪避開與他的觸碰。
他似乎并未再追著方才的問題。
只是垂頭說:“看一下剛才我寫的推演過程,有什么不明白的告訴我。”
林鹿呦點頭,翻開被他反扣在桌的演算紙,雖然他洋洋灑灑寫了大半頁紙,可她也不是小學(xué)生,看到關(guān)鍵點,解題思路就瞬時被厘清,不過她還是認(rèn)真將整個過程都看了一遍。
“看完了,都懂了,那個……”林鹿呦低咳一聲,是不是該讓她離開了。
“你說一遍給我聽。”聲音低沉,溫文纏綿。
他似乎錯開了身子,比她并肩站立。
“其實就是……”林鹿呦簡單將過程說了一下,可能就是習(xí)慣使然。
雖然她也做了某人一段時間組長,可學(xué)時,都是她跟在江時亦后面,臨時抽查學(xué)習(xí)進度都是常有的事。
她說完了解題思路,卻不見回應(yīng),扭頭看了眼身側(cè)的人。
江時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演算紙,一雙深沉的眸子正直直盯住她,嘴角卻微微勾了下,“挺好——”
他眼底好似有滾燙的熱意,一旦被吸引,就再也無法抽離般,眼看著他越靠越近……
兩人之間的呼吸,就好似夏季糾纏的熱風(fēng),讓人渾身都孵出一層熱意。
她剛準(zhǔn)備避開他的視線,他卻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對準(zhǔn)她的唇,輕輕吻住了她。
那一點溫柔,分毫不差的落進林鹿呦的心里。
他的唇,溫軟滾燙著……
燙人的熱意在耳鬢廝磨之間,燙進了她的皮膚,滾燙著,撞擊著她的心臟。
“砰砰砰——”得撞擊聲,讓人心顫如麻。
……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可是林鹿呦卻忽然伸手,直接推開了江時亦。
毫無預(yù)警,猝不及防,他整個人撞在后側(cè)的椅子,倒不疼,也沒摔倒,只是她從未如此劇烈的反抗過,只是正意亂情迷,難免詫異。
就好像已經(jīng)了床,卻被踹了下來。
他剛想開口,林鹿呦卻忽然跌撞著沖了出去。
江時亦皺眉,急忙跟去,林鹿呦直接沖回了自己臥室的洗手間,趴在馬桶邊,干嘔起來——
和自己接吻,惡心了?
江時亦屈膝半跪在她身邊,伸手幫她撫了撫后背,“胃還不舒服?”
“還好……”林鹿呦的臉,剛才羞澀染得紅已化為點點蒼白。
“我給你倒水漱口。”江時亦皺眉。
她以前胃疼,反應(yīng)就比常人激烈些,也會反胃惡心,那都是急癥,熬過那段時間就好了,這次倒是比尋常厲害些。
林鹿呦吐完不舒服,喝了兩口稀粥就床休息了。
江時亦坐在床邊守著,直至她入睡才出門給周仲清打了個電話。
周仲清此時人并不在京城,而是去外地參加一個重癥患者的會診,剛開會完,一口熱飯還沒吃,就接到了他的電話,“你找我?是那個小姑娘又不舒服了?”
“今天好端端得又吐了一次。”
“吐得很厲害?吐出什么東西了?”
“東西倒沒吐出什么,就是不舒服,您說要給她食補,真的不需要吃藥?”
周仲清給他弄了食補的方子,就讓他把開的藥給停了,所以林鹿呦離開醫(yī)院后,還沒吃過藥,食補是長期的,見效沒那么快,可是林鹿呦又吐了一次,江時亦難免擔(dān)心。
“是藥三分毒,她又年輕,吃藥確實能快速緩解她的不適,對她胃部刺激性更大,如果不是疼得厲害,只是偶爾會犯惡心,我還是不建議用藥。”
“我明白。”江時亦點頭應(yīng)著。
“年紀(jì)輕輕的,哪兒來的老胃病,這丫頭以前都干嘛了,工作這么拼命?”
周仲清下意識以為,她這胃病肯定是工作后造成的,壓根不知道,這是學(xué)生時代就造成的。
江時亦掛了電話,將她剛才看的那本書拿過來,坐在床邊守著。
他以前是自己看書,有些地方只需要標(biāo)注得自己明白就行,為了能讓她看明白,他又在之前的注解下添加了部分解析,以方便她
時間點點流逝,林鹿呦臉血色恢復(fù)了一些,直至她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才不安得翻了兩下身。
江時亦急忙拿起手機,若是其他人的電話他肯定不會擅自接聽,只是打電話的,居然是唐菀。
……
唐菀剛哄了孩子睡覺,明天周末,范明瑜會幫忙帶孩子,難得清閑。
霍家那個小意外太小,沈疏詞幾乎抽不開身,阮夢西除卻要班,還得忙婚禮的事,俱樂部周末才是人流高峰,她尋常休息日是沒空的。
唐菀思量著,在醫(yī)院約過林鹿呦,休息兩天,胃部應(yīng)該沒什么不適,便打算約她出去逛街。
卻沒想到,電話接通,她剛喂了一聲,對方淡淡嗯了下,她一度以為自己撥錯了電話。
怎么是個男人的聲音?
一個嗯字,根本聽不出是誰,唐菀又看了眼手機備注,沒打錯啊。
“三……三哥?”此時能接到林鹿呦電話的,唐菀只能想到江時亦。
“嗯,你這么晚找她,有事?”
唐菀看了眼墻的時鐘,才八點多,這叫晚?
“我是想問她明天是否有空,想約她出去逛街……”唐菀低咳著,“能讓她接電話嗎?”
“她睡了。”
八點鐘……睡覺?
他們這是什么作息?該不會是……這孤男寡女的,加他家三哥在醫(yī)院的騷操作,小鹿姐姐那種段位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的啊,就算被吃干抹凈也是正常的。
只是這個時間點,是不是太早了些。
江時亦好像生怕她誤會一樣,偏又補充了一句,“她身體不舒服。”
“哦。”唐菀應(yīng)了聲。
確實……應(yīng)該不舒服的。
“等她睡醒,我讓她給你回個電話。”
唐菀悻悻笑著方才把電話掛斷。
江錦今晚有工作忙得比較晚,回家時,兒子早已熟睡,只是唐菀靠在床邊,好似在發(fā)呆,“菀菀?”
喊了三四聲,她才回過神,“五哥。”
“在想什么?”
唐菀只是好奇,江時亦和林鹿呦的關(guān)系到底是怎么從同門師兄妹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系的。
她想著,估計明天林鹿呦也不一定有空陪她,“五哥,你明天周末還要去公司?”
“明天休息。”
“那我們出去約會?”
“好,你有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
自從有了孩子,江錦和唐菀極少過二人世界,兩個人的生活重心很自然的會偏移到孩子身。
兩人原本是想著出月子就搬回自己的小家住,可是帶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一耽誤,就一直沒回去。
唐菀這才恍惚著,家里的魚和龜好像都沒人喂養(yǎng)。
“我會定時讓江就去喂的,不用擔(dān)心。”
唐菀點頭應(yīng)著,第二天兩人還是先回了一趟觀塘別苑。
萬歲爺原本正趴在缸里睡覺,聽著動靜,那種感覺,就好像過了幾個世紀(jì)一般,瞧見主人回來,還覺得難以置信……
它一度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拋棄了。
見著江錦,舞動著粗短的四肢,爬向缸邊,不停扒拉著玻璃。
可算是想起它了……
“萬歲爺是不是長大了一些。”唐菀趴在缸邊,仔細打量著它。
“之前你剛生孩子,我的確把它給忘了,到底是烏龜,生命力頑強,餓了很久,居然還好好的。”
萬歲爺:“……”
“把它帶回老宅吧。”唐菀笑著。
唐菀原本是想著回來看看,只是家中太久沒人,唐菀又簡單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江措和江就開車在樓下等著……
這一等,一個午過去了。
“這兩人還下來嗎?”江措將口中嚼得已經(jīng)沒有滋味的口香糖吐出來,“這都快三個小時了吧。”
“可能在忙。”江就抬手推了推鼻梁的墨鏡,倒是一點都不急。
“忙什么啊。”
“還能是什么。”江就偏頭看他,江措大概是忽然猜到了什么,悻悻然咳嗽兩聲。
……
江錦以前裝修房子時,特意弄了個很大的浴缸,一直沒怎么派用場,今天倒是用了。
兩人離開時,把萬歲爺也帶了。
以后的江家老宅,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這樣的畫面,江小歪四仰八叉的在曬太陽,身邊總趴著一只烏龜。
江小歪很少見到這種活物,他年紀(jì)太小,貓貓狗狗的,江家人也不會讓他碰,他沒事就總盯著萬歲爺看。
萬歲爺就是個烏龜,動作特別慢,最常見的就是這一人一龜,互相干瞪眼。
不過萬歲爺以為回到自己主人身邊,被放逐的日子也就結(jié)束了,以前它雖然不算是團寵,這日子倒也舒服,有自己的“沙灘小別墅”,只是沒想到再度回去,家里多出了一個人……
而從此,這一人一龜,反正就糾纏不清了,也就此展開了一出萬歲爺歷險記。
萬歲爺年紀(jì)比江小歪大,此時看著趴在床,不會說甚至不會走路的奶娃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會變得那么悲慘。
它一度懷疑,自己可能無法壽終正寢,不是被他搞死,就是要被他吃下肚子。
**
此時的南江
江承嗣原本想著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終于可以陪媳婦兒了,沒想到他發(fā)信息給司清筱,讓她準(zhǔn)備一下,去接她吃飯,卻被告知,她人在嚴(yán)家。
“嚴(yán)家?”
“嗯,每次過來,都要來看一下,蕓姨說讓你跟著嚴(yán)叔一起來他們家吃飯。”司清筱口中的蕓姨就是嚴(yán)先生的妻子。
兩人雖然年紀(jì)不算小,結(jié)婚也沒幾年,這位嚴(yán)夫人結(jié)過婚,有個女兒,也就是京城傅三爺家的小媳婦兒,所以嚴(yán)格算起來,這位嚴(yán)先生算是她的繼父。
其中關(guān)系復(fù)雜,具體的江承嗣也不清楚。
本以為工作結(jié)束,就能逃離嚴(yán)先生,沒想到又被拉到了嚴(yán)家吃飯。
司清筱只能在南江待三天左右,不曾想其中一天,還是在嚴(yán)家度過的。
其實這也沒什么,吃了飯,兩個人仍舊可以去二人世界,偏生嚴(yán)先生的小兒子——小嚴(yán)先生,卻很喜歡司清筱,這孩子可不比江小歪,會說會走,只是說話口齒不清,還不利落,非要跟著兩人一起出去玩。
“那我和四哥帶他去海邊玩玩吧。”司清筱格外喜歡這個小家伙,江承嗣也只能點頭應(yīng)了。
結(jié)果好好的二人世界,硬生生變成了三人行。
最主要的是,這個小家伙太小,身邊離不開人。
這位嚴(yán)先生,表情稀缺,寡言少語,兒子卻完全不隨他,嘴甜得不行,逗得司清筱滿心滿眼都是他,他這個男朋友,就是負(fù)責(zé)提東西,付錢的工具人。
果然……
小孩子都是來討債的。
司先生不想這么早要外孫,他也不愿這么早要孩子,在這一點,兩個人倒是難得有了默契。
只是有些事,通常都是人算不如天算,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卻偏偏往里跟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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