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抬頭看了陳凱悅一眼，忙說道：“你別亂來，現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患者的情況不好，如果你切過頭，以這個患者的身體狀況，會死的。”
陳凱悅抬起眼皮子白了唐哲一眼，繼續手術，“我不是你，不過犯這種低級錯誤。”
唐哲有些郁悶，拿著吸引器在一旁吸引，“都到這個時候，你還是不忘擠兌我。”
“作為外科醫生，你的手術做的相當糟糕，你有資本讓我擠兌你？”陳凱悅勾了勾嘴角，繼續手術。
“對于一個醫生來說，論文才是最重要的，手術水平再高也只是一個普通醫生，我以前做住院醫師的時候就是靠論文贏得了上司的賞識，后來才留院的。”
陳凱悅搖了搖頭，很無語的說：“你的上司真是一個大傻叉，不看你的能力只看論文，我看他是昏頭了。”
唐哲拿著吸引器吸引，“他才沒有昏頭，沒腦子的人應該是你才對，那個時候他是我的導師，我寫一篇論文他就能獲得更大的影響力，大多數外國人還是很喜歡帶這樣的學生的，倒是你，你實習期間應該沒少得罪導師吧？”
“我覺得他的做法不對，提出了反對意見，我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陳凱悅把切下來的肝臟放在護士遞來的盤子里，接著說：“雖然他對我很有意見，但他不得不承認我的手術做的比他好，最后也讓我留院了。”
“他應該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吧！”
陳凱悅自顧自的縫傷口，“這你就錯了，我在他的團隊把他的手術成功率拉高了好幾個檔次，他在醫院的地位越來越高，我沒有巴結他，是他在巴結我。”
陳凱悅縫合好傷口，把手里的縫合器丟進護士遞來的托盤里，轉身往外面走。
唐哲扭過頭看著陳凱悅的身影，聳了聳肩，留下來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好。
會議室里，一幫人正在商量藥是否有效，畢竟已經有人出事了，必須慎重才行。
陳凱悅走到辦公桌前，翻出一瓶葡萄糖，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
“陳教授，我們認為還是終止臨床實驗，太危險了。”
陳凱悅把瓶子丟進垃圾桶，轉過身看著眾人說：“繼續做臨床實驗，那個患者本身就有肝癌，并不能認定是由新藥引起的，她的事情只是一次意外，我認為大家有必要把收進來的病人全體做檢查，有些病他們可能自己都不清楚，不能只顧聽他們的。”
慕寧拿著平板站起來，“陳教授，這里的病人非常多，現在進行全體檢查也來不及，應該說有些人等不及。”
“那就先從重癥開始。”陳凱悅轉過頭看著慕寧說：“我們不是還帶了AI嗎？把能用的全都用上，這樣速度會快很多。”
慕寧趕忙點了點頭，招呼幾個人往外面走。
不得不承認慕氏確實是土豪醫院，別人用不上的醫療器械這里全都有，經過這一次事件，估計慕氏會成為萬眾矚目的醫院。
一直到晚上，所以重癥病人全都排查完畢，大多數都是有高血壓、糖料病這些慢性病的病人，也有幾個患癌，不過暫時都是能控制的癌癥。
陳凱悅坐在椅子上翻著平板里的病例，抬頭看著坐在前方不遠處的唐哲，“喂，剩下的那三個病人的情況怎么樣？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吧？”
唐哲轉過身看著陳凱悅說：“根據數據顯示，那兩個輕度患者的情況好了很多，剩下的重癥患者并沒有顯著改善。”
“明天對他們三個繼續輸液。”陳凱悅站起來，走到唐哲旁邊，把手里的平板放在桌子上，轉身往外面走，“我認為有效。”
唐哲拿起桌上的平板看了看，也沒有反駁，現階段一切都還不清楚，所以他不會做出任何判斷。
醫院外面的椅子上，陳凱悅拿著個面包咬著，視線一直落在前方的草坪上。
這會子又開始下雨，不過不是特別大，毛毛細雨，打在臉上似乎還有些舒服。
“你好像很喜歡呆在這里。”慕寧走到陳凱悅旁邊坐下，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兩只手，“真的能治好他們嗎？”
陳凱悅咬了一口面包，淡淡的說：“當然，我不會輸，你稍微自信一點兒，你那個頑固的爺爺把你弄到這里來可不是讓你來旅游的。”
慕寧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我以前從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每天看到病人那個樣子，說實話，我心里很不好受。”
陳凱悅把紙袋子蜷成一個球丟進垃圾桶，“你爺爺說你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形容挺貼切的，一直呆在溫室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加油吧！”
陳凱悅站起來，拍了一下慕寧的肩，翻出口罩戴上，轉身往里面走。
慕寧忙站起來跟上陳凱悅的腳步，“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害怕？我們明明一樣大，但我無法做到跟你一樣勇敢。”
“因為我們的成長環境不同，你爺爺說你一直活在你爸還有你哥的羽翼之下，他們替你扛住了重擔，所以你活的很自在。”陳凱悅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慕寧說：“你爺爺把你弄過來是希望你能長大，你不用擔心有人死，其實在這種疫情之下，死亡是很正常的，別害怕。”
慕寧咬了下嘴唇，剛打算說什么，護士從監護室跑出來，“陳醫生，這里有個病人急需手術。”
陳凱悅沒有多說什么，趕忙往監護室里跑去。
病床前，陳凱悅皺著眉頭給人做檢查，忽的抬頭看著護士說：“推進手術室，是闌尾炎，讓唐哲過來主刀。”
“是。”
幾個護士慌慌張張的推著病床往手術室沖去，陳凱悅活動了下脖子，很快跟了上去。
“你可真是閑的，不過就是個闌尾炎手術，你至于叫我來開刀嗎？”唐哲火急火燎的走進手術間，不住吐糟。
陳凱悅十分淡然的站在手術臺旁邊，“我讓你開刀是想看看你的手術到底爛成什么樣子？如果實在非常爛，以后你不需要上手術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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