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貫昌拿著協議晃了晃，慢條斯理的說道：“李先生，你違約在先，如果去打官司，你不但得不到前兩部的片酬，后兩部的片酬，你也要加倍奉還，也就是說，需要還給我們嘉禾600萬港幣！”
“600萬！”李杰腦海內轟的一聲炸響，怎么會這樣？自己不但一分錢沒掙到，還需要賠給他們600萬？
“這是真的嗎？”李杰不敢相信何貫昌，第三次將目光望向自己的經紀人羅大衛。
“嗯，是真的。香港是個講法律的地方。我們也沒有辦法！”羅胖子這次沒有裝死，肯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沒能拍夠四部片子，又不是我造成的！”李杰急道。
“法官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規矩就是規矩，法律就是法律。李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我給你提供了新的機會，把這個協議簽了，和我們嘉禾再簽兩年約。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意氣用事好嗎？”何貫昌像一個和藹的老爺爺一般勸說道。
“不可能，你這條件太苛刻了。”李杰搖頭道。
何貫昌向羅大衛使了個眼色。
羅胖子立刻站出來說道：“不錯，我也覺得簽兩年的長約太苛刻了。作為李杰的經紀人，我有義務為他考慮。何先生，我提個建議，請您參考！”
“你說，我聽。”何貫昌抽了一口煙道。
“既然您說李杰沒能完成四部電影的拍攝。那不知是否可以延長半年期限，讓李杰在這半年時間里將剩下的兩部電影補足。請給我一個面子！”羅胖子挺著大臉說道。
“這個嘛！其實對于我們中國人來說，法理無外乎人情。我也不想將事情搞的那么僵。如果李杰能夠在半年內將兩部電影拍完，我是倒是可以考慮給他一個機會！”
羅胖子聞言，立刻對李杰說道：“阿杰，何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再給你半年時間，你可不要再倔了。”
“那我前兩部的片酬怎么辦？”李杰知道自己在香港雖然是個明星，但比起這些大電影公司，底氣還是不足，所以也有些退縮。
“如果你能在這延長的半年里完成兩部電影的拍攝，我可以答應將片酬全部支付給你！”何貫昌笑道。
“但是我現在日常開支很大，我剛和妻子離婚，還需要支付孩子在美國的撫養費、生活費。請你至少把一部電影的片酬給我！”李杰語氣低沉，已經近乎哀求了。
“不行。嘉禾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這樣好了，我可以向公司董事會提議，每月先借給你5萬港幣的生活費。至少可以化解你的燃眉之急。”何貫昌如同鄰家老爺爺般開始為李杰出謀劃策道。
“我需要考慮考慮。”
“阿杰，你還考慮什么？何先生很忙的，這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他才破例見你一次。何先生的提議很公道，不要猶豫了。你這樣耗下去，對誰都不好。別忘了，你還有前妻和孩子在美國等著撫養啊！”羅胖子盡力勸說。
“這......好吧。”李杰終于屈服。
何貫昌讓秘書去重新起草一份協議，羅胖子遞上簽字筆，李杰在上面簽下了名字。
“李先生，希望繼續合作愉快！”何貫昌笑著伸出了手。
李杰禮貌性的握了一下，心情沮喪的走了出去。
羅胖子和何貫昌相視一笑，也跟著跑了出去：“阿杰，我送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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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卓早早就跑到了九龍大廈，去等開工的消息了。
正好徐客也在，看到這么著急的陳卓，笑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徐哥，你怎么也玩起這套來了。那就先說個好消息壓壓驚吧。”陳卓無奈道。
“好消息是，我在黃飛鴻2劇組，為你選了一個角色。”
“真的嗎？太好了。戲份多不多？臺詞有幾句？”
“戲份不少，臺詞一大堆，就怕你記不住。貫穿整個故事主線呢！”徐客說道。
“正面人物還是反面人物啊？”
“大反派！”
“啊？是當官的么？”陳卓心中一動，莫非是黃飛鴻2的大反派廣州提督納蘭元述。但自己卻不能這么問，因為整個故事大綱剛出來，還處于保密階段，自己怎么知道的？
“不是！”徐客搖頭道。
不是啊？白自作多情了。如果不出意外，納蘭元述這個角色應該會被霹靂小將甄功夫拿下。畢竟甄功夫已經混跡香港好多年，也拍了不少功夫片，擁有不小的票房號召力，現在的自己，遠遠不是對手。
“是里面一個裝神弄鬼的人物。名字叫九宮真人。”徐客沒有說太多，只是點了一下題。
我靠，那個白蓮教的九宮真人啊？全程裝神弄鬼，虛張聲勢，連臉都看不清，最后被黃飛鴻用無影腳踢死的那個大壞蛋！
算了，有戲拍就不錯了，先賺點生活費再說。自己現在沒有資格挑選角色。
“那壞消息是什么？”有了好消息墊底，陳卓也不怕壞消息出現了。
“壞消息就是，嘉禾準備推遲黃飛鴻2的拍攝。所以劇組暫時解散了。你的角色也沒了。”
“什么？”陳卓大怒，自己等著開工賺生活費呢，嘉禾這些家伙，說解散就解散，有沒有請示過我？還我的生活費！
看到陳卓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徐客笑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主演呢。李杰都沒這么生氣，怎么你倒是氣的要爆的樣子？”
“為什么忽然不拍了？”陳卓好奇道。他只記得歷史上是李杰在拍攝的中途罷演，狠狠擺了嘉禾一道，可沒想到是嘉禾先擱置了計劃，解散了劇組。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昨天李杰剛在嘉禾公司簽了拍片協議。今天就傳出劇組解散。”
“你們電影工作室是嘉禾的合伙人，你也沒資格問么？”陳卓疑惑道。
“我們工作室只負責拍攝。發行那是人家的領域。大老板決定的事，我們有什么辦法？不說這個了。我的笑傲江湖2劇組也在組建，要不要來跑龍套啊！”
“要！要！什么角色啊？”陳卓急道。
“有幾個東廠番子，不但露臉，還有幾句臺詞。你覺得怎樣？”
“不行，我是個鐵血真男人，演太監根本不像的。”
“有兩個RB浪人首領很出彩，一個叫服部千軍，一個叫猿飛日月，你選一個吧？”
“no，no，我是個愛國者，不能演RB人！”
“那就華山派弟子吧，里面有個陸大有，我看你挺合適。”
“行行，就他吧，我這個人一點都不挑！”
“......”徐客也有點無語。
因為劇組還沒有組建完，陳卓暫時也無事，就先告辭了。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先給李杰打個電話。
“杰哥，聽說黃飛鴻2劇組解散了，這是怎么回事？暫時不拍了嗎？”
話筒里傳出李杰的有點疲憊的聲音道：“是。嘉禾給我的解釋是，暫時先拍別的，黃飛鴻2的劇本還要仔細修改。因為徐客的笑傲江湖2原主演許關杰有事，無法繼續扮演令狐沖，所以嘉禾和徐客推薦我來主演。他們說，等笑傲江湖2拍完再開拍黃飛鴻2。”
“是這樣嗎？其實也不錯。笑傲江湖是個好故事，令狐沖也跟你很配啊。對了，我也要在劇組里扮演一個華山派弟子，到時候咱們又能一個劇組了。”
“這樣啊，那真是挺好的。”李杰疲憊的聲音里有了一點喜意，“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聚聚！對了，明天金庸先生可能會見我，我為你爭取一下機會，到時候跟我一起去。”
“行行行，金庸先生也是我的偶像呢。”陳卓喜道。
“阿杰，跟誰講電話啊？來幫我收拾一下衣柜啊。”話筒里傳出一個女聲。
“好了，不多說了，nina有事找我了，改天通知你！”李杰說道。
“好的，你忙，回聊。”
陳卓掛上電話，心中暗想，黃飛鴻2劇組的解散背后果然還有其他原因，徐客也沒有對自己言盡。莫非歷史上有名的“嘉禾合同陷阱”要重演了？
要不要現在提醒杰哥？
但是現在說了有什么用？嘉禾還沒有逼迫李杰到一定程度，李杰手里也沒有反抗嘉禾的底牌，自己更是個人微言輕的小人物。
在歷史大勢面前，普通人即便知道歷史，有時候也無法改變，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所在。
陳卓握了握拳頭，等真到了必要的時候，即便舍得一身剮，也要幫杰哥爭取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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