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亦水去接了尚殊。
尚殊大學剛畢業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馬不停蹄被他爸趕到國外去歷練了，今天才獲準回國。五年間，她倒是見過尚殊幾次，不過因為各自都有事要忙，沒能好好敘敘舊。
晚間的機場依舊熱鬧，行色匆匆的人絡繹不絕。
飛機緩緩降落在停機坪，不久，拉著行李箱的乘客們紛紛走出。
牛高馬大，剃著板寸的尚殊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尚殊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片刻，很快鎖定了目標。
“樓哥！”他大吼了一聲，邁著大步氣勢洶洶往樓亦水的方向而去。
尚殊嗓門大，這聲“樓哥”不可謂不驚人。他不憨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兇，再加上臉上那副“老子非常不好惹”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兇悍的刺頭。
同行之人默默拉開了同他的距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招惹到了社會人。
尚殊才不管眾人什么反應，上前給了樓亦水一個大大的熊抱，“樓哥，我想死你了！”
樓亦水其實不算高，人又偏瘦，整體給人一種非常嬌小的感覺，尚殊一只手就能拎起來的那種。
看向被那位超兇的社會哥抱起來的小姑娘，再想到他那聲中氣十足的“樓哥”。
眾人：“……”他們大概是聾了吧。
感受到眾人投來的異樣的目光。
樓亦水：“……”尚殊這個憨逼！
樓亦水不喜歡被人當猴子看，示意尚殊放開自己，道：“走吧！”
路上，樓亦水開車，尚殊坐在副駕駛座上嘰嘰喳喳跟她講著他這一年來在國外遇上的大大小小的趣事，不時捧腹大笑。
樓亦水安靜地聽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老友久別重逢，她心下輕松。
尚殊這人，精力旺盛到可怕，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也沒感覺累，非要拉著樓亦水去喝一杯，說什么聯絡聯絡兄弟感情。
樓亦水沒辦法，只好由著他。
去的是尚殊出國前常去的那家清吧。為了能更好地跟他樓哥聊聊，尚殊還特地挑了個安靜一點的位置，“樓哥怎么樣，這地兒不錯吧？”
樓亦水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境，點頭：“還行！”
不管過去多少年，也不管兩人變化多大，在樓亦水這里，尚殊自動把自己放在小弟的位置上。被自家老大夸了，傻傻地笑著，憨的一批。
樓亦水：“前幾天我碰到尚叔叔了，他說你這一年來在國外的表現不錯。”
尚殊雖然憨了點，辦起事兒來可不含糊。樓亦水這些年也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還挺為她這位朋友感到驕傲的。
“一般般吧！”尚殊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成績看著雖然不糟，但是比起你來就差遠了。”
樓亦水不置可否。
尚殊又道：“對了樓哥，我聽我爸說，你最近在搞一票大的，怎么樣，順利嗎？”
“還行。”樓亦水道：“進展還是不錯的，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吧。”
一同參與到逐浪的競爭的有程氏，藍氏，致遠還有謝氏，這些公司的競爭力都不弱，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尚殊對這個項目的了解不深，沒法兒評價，只是說：“有什么要我出力的，你盡管提。”
樓亦水笑著答應。
“我爸對你這次的合作伙伴評價還挺高的，年紀輕輕卻深謀遠慮，還說我再修煉個十年都趕不上！”說起這個，尚殊還有些不服氣。
“嗯……”樓亦水想了想，客觀道：“他確實挺厲害的。”
尚殊：“樓哥你跟他見過了吧？難搞不難搞？”
“見過，不難搞。”樓亦水道：“而且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認識？”尚殊一愣，在腦海里搜尋了一圈也沒對上號，問：“誰啊？”
樓亦水：“賀一舟。”
“咳咳咳！”尚殊一口酒嗆在喉嚨里，劇烈地咳嗽起來。
樓亦水被他的反應嚇到，“還好嗎？”
尚殊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樓哥你再說一遍，那人是誰？”
“賀一舟啊！”
尚殊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一臉復雜地看向樓亦水。
他樓哥這樣應該是不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他在想要不要告訴她。但是這事由他來說好像不太合適，賀一舟應該是希望能親口告訴她的吧。
“你怎么了？”瞅著他莫測的臉色，樓亦水不禁問道。
“沒。”尚殊打著哈哈，“我只是有點吃驚，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賀一舟。”
樓亦水想起自己見到賀一舟那會兒還失態了，道：“正常。我第一次看到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尚殊勉強笑了笑，暗忖著找個機會跟賀一舟好好談談。
……
翌日，“渡”總裁辦公室。
戚語敲門進來，“賀總，樓下有位叫尚殊的先生想見您。”
“尚殊？”賀一舟辦公的手一頓，大概猜到了尚殊到訪的目的，“讓他進來吧！”
沒一會兒，尚殊就出現在辦公室里。
“坐吧！”賀一舟讓人去倒了杯咖啡，像是同老朋友聊天那般，“亦水說你出國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尚殊：“昨晚。賀一舟，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而來的吧？”
賀一舟點頭，“大概。”
尚殊深呼一口氣，也不廢話，“五年前那事樓哥雖然不知情，但總歸是做的不太地道的。我聽說這個項目樓氏原先是沒有競爭機會的，后來是你開的口，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賀一舟當年多喜歡樓亦水大家都看在眼里，被傷的那么深，尚殊實在怕他因愛成恨，利用逐浪這個項目報復。
賀一舟道：“五年前我沒有追到她，五年后還不準我繼續追了？”
“你給我個準話，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賀一舟不答。他對樓亦水的感情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尚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答案，估計這人不會是不會說了，便道：“公是公，私是私，我希望你能夠公私分明。”
賀一舟笑了，淡淡道：“我要是公私分明，樓氏不會得到這次的機會。”
尚殊一噎，隨之嘆了一口氣，“五年前那些事，我沒跟她說，我覺得你親口告訴她更合適一些。”
賀一舟目光一閃，“嗯！”
尚殊覺得感情這種事是真的復雜，特別像他樓哥和賀一舟的情況，理都理不清。他為賀一舟對樓亦水所做的感動，但在立場上，他還是站在樓亦水那邊。
“不管怎么樣，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話語中的威脅意味十分明顯。
尚殊走后，賀一舟支著額頭，低低地笑了起來。
“傷害她？”
銀色簡約的戒指不知什么時候從襯衫里滑出來了，賀一舟摩挲著戒指內側鐫刻著的英文字母，呢喃：“我怎么舍得？”
……
－－－－－－題外話－－－－－－
舟哥，我，我其實也不舍得傷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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