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克里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去開門。
“諾拉？”看清來人，他臉上止不住的驚訝，“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上班嗎，怎么會過來找我？”
“有點事想問你！”樓亦水說。
克里了然，讓開了位置，“進來吧！”
他方才在煮咖啡，這會兒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咖啡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苦味。
克里拿了兩個杯子，把煮好的咖啡倒進去，“能讓你這個工作狂翹班過來找我，應該不是什么小事。說吧，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我……”樓亦水絞著手指，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克里來了興致，“看你這模樣，不是公事吧？”
他把咖啡放在樓亦水面前，語氣夸張，“哇哦，看來我們諾拉是紅……”
卡殼了幾秒，他問：“什么星動？”
樓亦水：“紅鸞星動。”
“對，紅鸞星動！”克里悠悠抿了一口咖啡，朝她努努下巴，“所以，你找我是想問什么？”
樓亦水握著杯子，“你……你是不是很愛你的honey？”
“廢話！”克里說：“我不愛她，我會從英國追到意大利，再從意大利追來中國？我又不是閑的。”
“那如果，有五年的時間，你見不到她，也沒有她的一點訊息，你會怎么樣？”樓亦水問。
克里沉思了一會兒，說：“大概會發瘋吧！”
樓亦水抬頭看他。
“我為什么放下英國的大堆事情追著她滿世界跑？”克里道：“她在我的生命中，已經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我想象不出來，如果我的世界沒了她，會糟糕成什么樣子？”
“諾拉，你可能不知道，愛到骨髓，我的世界只為她而轉，她就是我生活的全部重心。若如你所說，她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五年，那在她消失的這五年里，我可能會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興趣，像一個活死人一樣，沒有靈魂地活著。”
樓亦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克里：“好了，鋪墊了這么多，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在煩惱什么？”
樓亦水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說：“我跟他，我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那會兒，我們經常待一塊兒，放學、吃飯、上補習班。當時，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歡我。但是，我不知道。高考之后我就出國了，走之前沒跟他說，出國之后也一直沒聯系過他。”
克里嘖了一聲，評價道：“渣女！”
樓亦水：“……”
“好了，你繼續說，然后呢？”
樓亦水：“回國之后我們重逢了，嗯……他知道我在公司的處境，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在生活上，也很照顧我，我也是那個時候才漸漸意識到他喜歡我。”
克里若有所思地點頭，“破鏡重圓，從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這有什么問題嗎？”
“有！”樓亦水說：“我其實一直不知道他為我付出了多少，前段時間才聽人說過一點，我很難受，覺得很對不起他。”
又想起在停車場看到了那一幕，她又道：“五年前我的離開給他的打擊挺大的，他沒有告訴我他這五年是怎么過來的，我無意間聽到他朋友說起，總之，就是過的很不好。我……”
樓亦水深深呼出一口氣，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覺得吳銘說的很對，她一點都不好，不值得賀一舟這么付出。更別提，她曾經還深深地傷害過他。
她真的有資格跟他站在一起嗎？
察覺到她危險的想法，克里皺眉道：“諾拉，別犯傻！”
“對他來說，你在他身邊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會在乎自己那五年過的多煎熬，他在意的，只是今后的世界里有沒有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不配跟他在一起？”
樓亦水下意識點頭。
克里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嚴厲，“收起你這愚蠢的想法！你要是真這么做了，只會把他推向深淵！五年前他已經失去了你一次，五年后他要是再失去你一次，你知道會產生什么嚴重的后果嗎？”
“不知道。”
克里：“我也不知道。但是，不會是什么好的結果就是。你要是真的心疼他，以后就對他再好一點，再好一點，這才是對他最好的補償，懂？”
“要怎么才算是對他再好一點？”樓亦水問。
把人勸住了，克里也松了一口氣，攤手，“這你就不該問我了吧？不過諾拉，你可真是太遲鈍了。人家都把自己送給你了，你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出來。”
“嗯？”樓亦水沒聽明白。
克里：“就你辦公室的那件木舟模型，虧你還一直擺在辦公室看了這么些年。賀一舟賀一舟，人家可不是把自己送給你了嗎？”
“我……我沒想那么多！”樓亦水道。
克里摸著下巴，“不過別說，還挺浪漫的。誒，你說我要不要模仿一下，也送一個這樣的禮物給我honey？”
樓亦水無語道：“你覺得你這名字能送什么？”
人家叫賀一舟可以送一件木舟的模型，您老人家叫做克里·霍華德，您倒是說說，有什么跟您這名兒相符？
克里想想也是，不過，“我可以取一個中文的名字啊！我媽媽姓顧，我可以跟她的姓，諾拉，你覺得我叫什么名字好？顧青山怎么樣，有句詩不是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這寓意挺不錯的。”
樓亦水摸摸鼻子，“我又不是她，怎么會知道她喜不喜歡？”還有，你是打算送人家一座山頭嗎？
克里自個兒琢磨了會兒，“好像老成了一些，清新活潑一點的才招女孩子喜歡。”
樓亦水：“……”
剛好露辛達打電話過來催樓亦水回去開會，克里擺擺手，“走吧走吧，我等會兒也要出個門。”
“去哪兒？”樓亦水問。
克里：“買本新華字典，研究一下我的中文名字。”
樓亦水：“……”你開心就好。
樓亦水走后，克里拿起自己的杯子，慢慢喝完了杯中的咖啡。
涼掉的咖啡苦而且澀。
“諾拉這么遲鈍的人都在學著怎么去愛人了，honey，你什么時候才能給我一點點回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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