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天，吳氏跟程氏合作的消息傳開，各大媒體爭相報導，字里行間暗喻B市的格局將會因此發生變化。
露辛達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風風火火地沖進樓亦水的辦公室，“老大，吳銘那孫子真的跟程北那老王八合作了。”
樓亦水扭頭看她，臉上的表情頗為一言難盡。到中國后，露辛達的中文理解能力蹭蹭往上漲，與此同時，罵人的本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她辦公室里的電視機開著，財經頻道播放的赫然是吳氏與程氏合作的消息。
露辛達瞅了一眼電視屏幕，小心翼翼地問：“老大，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樓亦水關掉電視機，淡然道：“昨天不是把方案發給你了嗎？該怎么辦怎么辦。”
“可是這個吳銘……”露辛達遲疑。
樓亦水：“你是想說他跟賀一舟的交情？”
露辛達下意識點頭。
“如果他做的是別的事，或許我還能看在賀一舟的面子上不計較那么多。但是……”樓亦水眸色一冷，“他不該公然向賀一舟宣戰！”
逐浪這個項目沒有給程氏，程北懷恨在心，處處找賀一舟的不痛快，程氏跟“渡”早已經站在對立面上，而吳銘的這個舉動無疑是說，他跟賀一舟已經鬧掰！
嚴格說來，程北記恨賀一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吳銘跟賀一舟鬧不痛快也是因為她，他們若因此針對她，那OK，沒問題，她沒話說。
可是，他們卻偏偏把賀一舟牽扯了進來。
樓亦水活了二十幾年，從最初的桀驁叛逆到現在的冷靜自制，她看淡了很多事。
很多東西，很多人，她都可以不在意。
唯獨賀一舟。
他是她的逆鱗！
是她心頭最柔軟的一塊地方。
她不準許旁人任何傷害他的舉動！哪怕這個人是他曾經最好的兄弟。
“我記得我從英國回來后，北歐那個項目就擱淺了是嗎？”樓亦水突然道。
“啊？”露辛達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提到這個，一時有些愣住，回過神來忙道：“是的。這個項目雖然利潤可觀，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不小，牽扯的利益面又廣，您不在，英國那邊沒人敢上，就擱置下來了。”
樓亦水：“讓那邊把項目方案傳過來，然后交給克里。”
“老大，您是打算把這個項目送給克里先生？”露辛達咋舌。
也太大方了吧？
“不是送，是交換。”樓亦水平靜道：“這個項目放著也是積灰，倒不如給了克里，換取對我來說更有利的東西。”
“吳銘跟程北聯手，我要對付他們光是樓氏還不夠，我需要克里的幫助。而這些，僅憑情分是不夠的。克里也是商人，我不能要求一個商人放棄他所追逐的利益，懂？”
露辛達懂了。
情分歸情分，利益歸利益，該分清的時候還是得分清。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若是拎不清兩者之間的界限，不用多久，兩人的情誼也就走到頭了。
露辛達真心實意道：“老大，你回國之后做事比以前成熟多了！”
樓亦水：“少拍馬屁，趕緊去辦！”
“好嘞！”
吳銘這事發生后樓亦水還能淡然地坐在辦公室里工作，有的人卻坐不住了。
邱應直接闖進了吳銘的辦公室，質問：“吳銘你什么意思啊？”
吳銘看了一眼追著邱應進來的助理。
助理無辜道：“吳總，邱總他非要進來，我攔不住！”
“你出去吧！”吳銘擺擺手。
沒受到責備，助理松了一口氣，忙轉身出去，還為兩人帶上了門。
“找我有事？”吳銘問。
邱應把手里的財經雜志“啪”的一下摔在他的辦公桌上，“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說什么？”吳銘問。
“不準備解釋一下？”邱應瞪他。
吳銘：“沒什么好解釋的，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確實和程北建立了合作關系。”
“你……”邱應勉強壓下怒意，“你和誰合作不好，為什么偏偏找上程北？他的處事原則我不信你不清楚，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你跟他合作，吳氏不想要了是吧？”
吳銘置若罔聞，只是道：“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的分寸！”邱應沒忍住罵了句臟，“你明知道程北跟舟哥有過節，你還跟他合作，你讓舟哥怎么想？”
“他愛怎么想怎么想？”吳銘也火了，“他眼里心里只有樓亦水一個，在乎過別人嗎？”
邱應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說什么啊？我知道你對樓亦水耿耿于懷，但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
“老子當他兄弟，他有把老子當成兄弟嗎？”吳銘打斷他，“他要追樓亦水的時候老子給他出謀劃策，樓亦水走的時候老子陪他借酒澆愁，他要創業的時候老子忙前忙后幫他，你看他記著老子一點好嗎？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助理都有薪水，他給老子發工資了嗎？”
“你真的是……真的是……”邱應心中煩躁。這時候，他是最為難的那個。兩頭都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深呼幾口氣，冷靜下來，“這樣吧，你去跟舟哥好好談一談，行嗎？”
“沒得談！”吳銘是真的不給自己留余地了，“上次見面他揍了老子一拳，再見時要不是我揍回來就是他再揍我一拳。”
邱應繞到辦公桌后去，揪著他的領子把人提起來，“兄弟是真的不做了是吧？”
“誰稀罕！”
“你他媽的！”邱應一拳揮過去，揍人臉上。
他是真的氣急了，手上也沒留情，吳銘退了幾步，狼狽摔在地上。
邱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后悔！”
說罷，轉身離開，辦公室的門“砰——”的一下被關上。
吳銘坐在地上，捂著腮幫子吸氣，“媽的，下手真狠！”
他摸出手機，點開前置攝像頭，看了看自己多災多難的臉。前幾天賀一舟給的那一拳才剛剛消下去，今兒邱應又讓他另一邊臉掛了彩。
吳銘看著看著，突然就樂了，“一左一右，這兩兄弟是商量好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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