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晟剛從樓亦珊的工作室回來，拿起辦公桌上的項目策劃書往總裁辦公室走去。本來今早上班的時候就想找樓亦水商量的，但樓亦水請了小半天的假，只好拖到了現在。
他抬手準備敲門，就被露辛達叫住：“肖副總！”
“怎么？”肖晟問。
露辛達：“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你還是等會兒再來吧！老大現在情緒不太好，說沒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擾她。”
肖晟還是第一次見樓亦水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不由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我不清楚。”露辛達搖頭，“老大來的時候臉色很差，我也不太敢問。”
嚇死個人，還在英國的時候有個蠢貨搞丟了一筆大單，她也沒見自家老大的臉色難看成這樣。
肖晟了然，“我知道了，我過會兒再來找她。”
他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轉身返回辦公室。
肖晟跟樓亦水共事這么久，對她的性子也摸了個七七八八。如果不是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她應該不會這么失態才對。
他想起樓亦水今早去過樓亦珊的工作室。
“難道聽到了？”
肖晟摸著下巴，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那時候。保險起見，他還是打了電話確認了一遍。
“是我，肖晟。”
“有個事想問你。”
“今早樓總去工作室是你接待的她吧，她有說過什么話嗎？”
不知聽到了什么，肖晟的嘴角一點一點地勾了起來，“嗯，沒事了，謝謝你！”
掛斷電話，肖晟輕笑了一下，“果然！某個別扭的大小姐終于要得償所愿了啊。”
……
露辛達到底擔心樓亦水，自己又不敢去問，于是膽大包天地給賀一舟打了個電話。
“賀總嗎？我是樓總的助理露辛達！”
彼時，賀一舟正在跟戚語交代任務，聞言擺手示意戚語出去，然后問：“有事？”
露辛達躊躇片刻，道：“是這樣的，樓總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麻煩您打個電話，安慰一下她嗎？”
賀一舟蹙眉，“她怎么了？”
“不知道，但是看著不是很好。她不讓人打擾，我沒辦法，只能找上您了。”露辛達道。
樓亦水跟家里的關系比較奇怪，除了賀一舟，露辛達實在想不到有誰能讓她從現在這么糟糕的狀態里脫離出來。
“我知道了。”賀一舟說：“過會兒我會給她打電話。”
露辛達松了一口氣，“謝謝您！”
她剛掛了電話，樓亦水的內線就進來了。
樓亦水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又是那個冷靜自制的樓亦水。
“露辛達，資料收集得怎么樣了？”
她口中的資料是前段時間讓露辛達收集的關于程氏的一些工程的資料，露辛達面色一肅，“已經收集到了部分，有一些太過久遠了，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整理出來。”
“盡快！”樓亦水吩咐：“還有，把收集好了的整理拿過來給我。”
“好的。”露辛達不敢耽擱，麻溜地把資料整理好給人送過去。
樓亦水翻看了會兒資料，見她沒有離開的打算，抬頭問：“還有事？”
“老、老大，你沒事了啊？”露辛達小心翼翼地問。
樓亦水動作一頓，“沒事了。”
她向來將工作和私人感情分得很清，這次只是意外。
“那個……那個……”
樓亦水見不慣她這吞吞吐吐的模樣，“有事說事。”
露辛達主動承認罪行，“我剛擔心你，所以，給賀總打了個電話。”
樓亦水瞪了她一眼，“多事！”
露辛達老實挨批，不敢言語。
賀一舟的電話過來了，樓亦水斜睨了她一眼，她非常識相地滾了出去。
電話里，賀一舟問樓亦水：“心情不好啊？”
樓亦水無奈道：“沒大事，是露辛達小題大做了。打擾你工作了吧？”
“你比工作重要。”賀一舟問：“喵喵，你在為什么事情煩惱？要跟我說說嗎？”
樓亦水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望向遠處，“不是煩惱，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你這么明白的人還有想不明白的事？”賀一舟松了松領結，靠在舒適的椅背上，“說說看。”
“不知道怎么說。”樓亦水道：“只是突然發覺，有些事情跟我一直以來以為的不一樣。我不知道是應該重新看待它還是應該堅持自己之前的想法。”
賀一舟問：“喵喵，如果堅持你之前的想法，你會開心一點嗎？”
樓亦水想到自己跟樓亦珊針鋒相對的這些年，苦笑道：“不會吧。”
十余年來，她跟樓亦珊的關系急轉而下，幾乎降到了冰點。一次又一次的沖突，雖然大多時候她占據了上風，可作為勝利者的她并沒有覺得有多開心。相反，每次爭執過后，她的心情都會惡劣到極點。
“既然不會，為什么不重新看待它？”
“可是賀一舟……”樓亦水的聲音很輕很輕，“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忽視就能忽視的。有些事，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是無法釋懷的。”
她近乎是無措地說：“我很想重新去看待它，真的，我也有在努力，可是我做不到完全釋懷。”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沒有痊愈的可能了。
她忘不了內心的恐懼，午夜夢回，那個伴隨了她十幾年的噩夢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
她曾經，被無情地丟棄過！
忘不掉，也釋懷不了。
賀一舟幾乎沒見過她這么脆弱的模樣，心本能地抽痛了一下。他盡可能把語氣放輕松，“聽起來好像很復雜。想不明白的話，就先別想了。想想我，嗯？”
樓亦水：“想你？”
“對，想我，想想我們。”賀一舟說：“你之前不是說要陪我看山看海看風景嗎？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我們就一起去看看，我們的未來。”
未來？多么美好的一個詞啊！樓亦水想。
賀一舟繼續道：“我們一起看遍這世間所有美好的風景。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普吉島的海灣，加拿大的楓葉，阿爾卑斯的雪……等我們老了，就找一個寧靜祥和的地方住下來……”
樓亦水漸漸放松下來，聽賀一舟描繪著他們未來的藍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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