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清不說話了。
賀培城擱下酒杯：“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謝溫言不是早就退圈子了，半夜來探班？”
顯然，他不相信昨天晚上她和沈安度什么也沒發生。
白如清不知道是該謝謝他高估自己的魅力，還是自嘲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
房間里很靜，賀培城看她的目光一直在窗外，皺眉。本來被拉開透氣的窗簾再次被賀培城拉上，就連雪也瞧不見了。
“說話？”
“不是你說不喜歡話多的女人嗎？”
“現在在說正事。”
白如清：“……”
絕了，這人要不要雙標的這么明顯。
可今天晚上，她還真不想和他說了。
如果被他知道其實她昨天晚上在記者闖進房間的時候就在沈安度房間的柜子里，他的表情不要太好看哦？
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白如清就不氣他了。
“走了，萬一昨晚那群記者來堵你門，可就是我的罪過了。”站起身，白如清去浴室換回了自己剛才來時穿的衣服。
從浴室出來時，賀培城的臉色很難看，眼里都能冒出火了。
更氣的是，白如清走之前還附身捏了捏他的臉……
人走到門口，聽到賀培城咬牙道：“那個蔚悅，和沈安度關系不淺吧，找個合適的機會試一下她。”
白如清冷笑，推開了門。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蔚悅被窗外的景象驚到了。
推開窗子，入目一片雪白。
到了現在還零零星星的飄著雪，她趴在窗口，身上還穿著睡衣。
這個季節還下雪，是她第一次見到。
正欣賞在這個季節卻難得遇見的雪景，肩膀被人拍了拍。蔚悅回頭，程霖一臉八卦：“說吧，進展到哪一步了？”
“沒有進展。”
程霖不信：“你少來了，昨天晚上沈大男神偷偷把你拉走，不可能什么事情也沒有做吧？”
蔚悅合上窗子。也不是什么也沒有做，就是把她拉進了懷里，在額頭上戳了章。
“霖姐，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不適合談情說愛。更何況對方是阿度，他現在那么火，如果被粉絲知道和我在一起，對他不好。還有，我們之間……”
程霖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猝不及防：“這還沒重新在一起呢，就處處為他著想了？沒有誰生來就會談戀愛的，不過大多女人一旦有了愛情，多數會變成一個傻瓜。”
說著話，她朝她聳聳肩。
“再說了，他是個男人。就算他的粉絲不滿意，還有他擋在前面，你就好好躲在他身后，就行了。”
末了，語重心長的開導：“人么，最重要的是要順從本心。”
那天，顧沐槿和自己所說的話再次在腦海里回放，和程霖的聲音重疊。
蔚悅嘆氣，雙手絞在一起。
那她就……重新給他和自己，一次機會。
身旁手機振動，蔚悅低頭去摸手機，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沈安度。
一旁的程霖嘖嘖兩聲，也不多說了。她移到自己的床邊，抱著手機繼續聊天。
蔚悅接通了電話，昨天好像感冒了，說話還帶著鼻音：“阿度。”
那端的沈安度頓了一下，問：“感冒了？”
她點點頭。
那邊停歇了幾秒，沈安度低沉的聲音隔著手機傳來：“我在酒店的停車場等你，今天我沒戲，帶你踩雪去。”
說完，怕她不出來，又補充了一句：“沒事的，不會有人看到偷拍，我已經全副武裝好了。”
她應聲好，掛掉電話。
機身熨帖著皮膚，有點燙。
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忍不住勾了下唇角，怎么感覺兩個人在開展地下戀情似的。
還有些莫名的刺激呢……
蔚悅還是穿的昨天那件白色的羽絨服，因為怕冷，脖間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頭上扣了一頂絲質的紅帽子。站在屋里的鏡子前轉了兩圈，就跟童話故事里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
“好了，美美噠，快去找你家沈大男神吧。”床上的程霖翻個身，再次縮進溫暖的被窩里。
踩著一雙黑色的雪地靴，蔚悅出了門。
走一路看一路，生怕被人看到，跟做賊似的。
現在也不過早上七點多，一片雪白的地上只有寥寥無幾的幾行腳印，很快，又被雪淹沒。
她踩著雪，咯吱咯吱的，很好聽。到了酒店停車場，遠遠的就看到沈安度斜靠在車上，一只手插進口袋里，低著頭玩手機。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長風衣，身形修長，隨意的靠在車前，就能拍出寫真的效果。
于是，她偷偷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對著遠處的人，咔嚓一聲，拍了張照片。
聲音響起，她才意識到自己忘記關閃光燈。
沈安度的耳朵很靈，聽到動靜，轉頭，看她還杵在原地，保持著剛才拍照的動作，輕笑。
然后，就看到他沖她一步步走來，越來越近。
走到她身前，看到她的肩膀上落了雪，抬手彈了彈，幾乎是下意識的，扯過她的手就要往自己口袋里塞。
蔚悅掙扎，拗不過他，只能自己默默沖天空翻了個白眼。
“你的口罩呢？墨鏡呢？”
還說自己已經全副武裝好了，整張臉暴露在空氣里，兩人如果就這樣出去，街上碰到人，一認一個準。
“沒事啦。”
“那我不去了。”甩手就要走。
沈安度卻很滿意她此時的樣子，平日里看慣了她面無表情，如今甩手就要走的變臉，不知為何，讓他察覺到一絲撒嬌的可愛。
“我戴上就是了。”大步追上她，右手一扯，將她整個人合進懷里，摟著。
她自他懷里抬起頭，這才放心的笑了。
沈安度帶她去老城買賣豆腐花的一家老店里吃早餐。店不大，里面擱置的東西，樣樣精致，多是些古瓷器。據老板娘說，都是祖宗上流傳下來的，祖祖輩輩走到哪里帶到哪里。
沈安度口上還戴著口罩，他先找了一個靠角落的小木桌，扯了兩張抽紙，在桌子椅子上反復擦了幾遍，扯她的手，讓她坐下。
自己去前臺點了兩份豆腐花，還買了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
沒過多久，老板娘從后廚盛了兩碗豆腐花，還貼心的送了一小碟自己腌制的咸菜。
沈安度在她對面坐下，自然的遞給她小勺子。今天他看上去素顏，應該是沒有化妝。唇瓣有些泛白，額前的劉海上有星星點點的結晶。
她抬手，幫他拍了拍，沈安度握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抬起眼簾。
蔚悅縮回自己的手，因為擔憂路人看到，只簡單的動了幾勺。
豆腐花很軟，甜而不膩。尤其是配上老板娘自己腌制的咸菜，干爽可口，包子還冒著熱氣，她夾了一個，細細嚼完。
只吃了一個包子，就擱下了筷子，扭過身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店里店外的情形。
沈安度看她謹慎的盯著窗外的樣子，忍不住笑意，被剛吞進去的豆腐花嗆到。
緩了一會兒，他推推她垂在桌面上的手背：“快點吃，這個點兒不會有人來的，昨天下了雪，誰會那么早起來？”
蔚悅哦了一聲，轉回自己的身子。
沈安度已經重新幫她拿了一雙筷子，遞上前。
兩個人吃過早餐，街道上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出現了行人。
沈安度開車載她去了江城的郊區，平日里一望無際的草地此時落滿了雪，空落落的，荒無人煙。
“下車。”沈安度率先下車，繞到副駕駛，幫她打開了車門。
蔚悅跟在他身邊，看他鎖好車，長腿向遠方邁去。
路過一節沿路柵欄，蔚悅伸手搭上柵欄，正慢慢的過，沈安度已經長身一跳，跳過了柵欄，雙腳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腿長還真是任性。
跨過柵欄，她跟上他的腳步，兩人肩并肩，不知不覺間，已經十指相扣。
腦海里，只有兩人走路時，出奇默契的步調，聽的人心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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