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楊棋走進福壽堂。
“祖母，這是家規。”楊棋行禮。
柳生將一疊紙遞了過去。
白氏象征性地看了看那疊紙，便說道：“棋兒，昨天晚上你也在，在菡萏院，你看到芙兒的那個墜子了吧！”
楊棋笑了笑：“祖母在說什么，哪里有什么墜子，莫不是祖母想要墜子了？那棋兒去給祖母買。”
白氏傻眼了，但是又轉念一想，楊棋肯定是和楊芙串通好了。
看來，那個墜子是不會拿出來了。
白氏知道，再讓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于是，白氏冷靜了下來，坐在椅子上：“那咱們好好處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
楊棋抬起頭：“祖母在說什么呀，昨天晚上的事已經結束了。是棋兒不好，祖母也已經罰過了，你看，祖母手上還有棋兒抄的家規呢。”
白氏連忙將那疊紙放在桌子上，不，這件事不能就怎么結束，好不容易抓住的把柄，不能就這么被他們混了過去。
楊棋似乎是看穿了白氏的想法：“祖母，棋兒現在只想知道，昨天晚上，您為何要搜妹妹的屋子，可是您發現了什么？還是妹妹做錯了什么？”
白氏一拍桌子：“你這是在責怪我？反了天了！”
“棋兒不敢，只是想為祖母分憂。”楊棋不動聲色地回答著。
白氏眼珠子一轉：“芙兒，你身邊的人不怎么好，那個吳嬤嬤，就是個瘋婆子。你若不把她換了，你的名聲可怎么辦？”
楊芙在來之前已經預料到了，昨天，白氏沒有對吳嬤嬤發難，是因為被哥哥攔了下來。
如果今天再讓吳嬤嬤和她一起來這福壽堂，怕是沒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楊芙便讓吳嬤嬤出去收租子去了。
不到晚上，吳嬤嬤是不可能回來。
“祖母不必擔心，我身邊的人，我自己可以管。吳嬤嬤可是父親給我挑的人，祖母要發落，也得問問父親的意思吧。”楊芙態度強硬。
“怎么？我連一個下人都沒有辦法發落了？都要請示別人？哎喲！我不活了！”白氏一副撒潑打滾的樣子。
劉嬤嬤很識眼色：“老夫人，不可呀，您是侯府老夫人，自然可以發落的。”
白氏滿意地笑了笑，接著，嘆了一口氣：“唉，我老了，這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的怕是要說這侯府沒規矩，芙兒，你說怎么辦吧？”
楊芙抬起頭，臉色沒那么好看，她知道，白氏在逼她把吳嬤嬤發落了。
但是，楊芙怎么可能會把一直照顧自己的嬤嬤發落？
“祖母，吳嬤嬤沒有做錯什么，實在不行，等父親回來，讓父親評評理！”楊芙瞪著白氏。
白氏不干了：“來人，把吳嬤嬤給我綁來！”
在劉嬤嬤的示意下，幾個丫鬟婆子便離開了福壽堂。
白氏得意地看著楊芙，心想：到時候，人綁來了，看你怎么護著！
但是，在白氏的眼里，楊芙似乎并不在乎。
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丫鬟婆子回來了。
白氏看著空手而歸的丫鬟婆子，什么都明白了。
楊芙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一定是把吳嬤嬤藏起來了。
“老夫人，人跑了！”劉嬤嬤回稟著。
白氏一點也不意外，楊芙已經是第二次用這種手段了。
“楊芙！吳嬤嬤在哪？”白氏厲聲問道。
楊芙語氣依然強硬：“祖母何必和下人過不去？不知道的，以為祖母是市井無賴呢！”
這話不說不要緊，一說，白氏直接原地跳了起來，指著楊芙：“來人！給我打，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
手下的婆子丫鬟沒有一個人敢動，這是侯府嫡女呀，要是動了手，侯爺回來，那她們就不用活了。
楊芙就這樣看著白氏，沒有絲毫的畏懼。
“還不動手！要你們干什么吃的！”白氏吼著。
劉嬤嬤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楊芙面前：“大小姐，對不住了！”
說罷，揚起手，手還沒有落下，便被楊棋抓住了。
“今天，誰敢動她試試！”楊棋的眼中似乎冒著兇厲的光。
劉嬤嬤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少爺，這是老夫人的命令呀，老奴可不敢……”
“不敢做什么？！”門外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是楊弘章回來了。
當楊弘章走到屋子里的那一刻，這屋子里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陷入了沉默。
但是，在場的眾人內心活動是十分豐富的。
“你們在做什么？”楊弘章率先開口，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白氏有一絲的尷尬，但是她依然十分生氣：“弘章，芙兒還小，這般沒有教養，將來名聲毀了，如何嫁的出去？”
楊弘章將目光轉向楊芙：“芙兒，你說說。”
楊芙點了點頭，眼角含著淚珠：“父親，不是這個樣子的。是祖母，祖母她平白無故就要發落我的人。”
白氏現在也學精了，沒有接楊芙的話：“芙兒也太不像話了，說自己的祖母是市井無賴，這要是傳出去，可如何是好？我這個當祖母的，不應該好好教教嗎？”
楊弘章這么一聽，似乎也挺有道理的，他得想一個辦法將楊芙摘出來。
楊芙看得白氏不接自己的話，那么自己就接白氏的話吧。
“芙兒可沒有說祖母是市井無賴，就是說祖母不要像市井無賴一樣隨意發落人，侯府的家規也是有的。”楊芙不緊不慢地說著。
楊弘章明白，自從楊芙知道自己母親的死和白氏有直接關系的時候，她便恨死了白氏，這樣說話也是預料之中的。
“母親，這芙兒身邊之人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了？別說是芙兒的人，就算是兒子的人，那我也要把他趕出侯府了。”楊弘章微笑著對著白氏。
白氏依然十分生氣，這父女倆串通一氣，是要氣死人的節奏。
“弘章，你疼愛女兒是好的，但是，縱容過度了就變成捧殺了，這丫頭確實得哈哈教教禮儀了。”白氏故意露出一臉憂心。
楊棋走上前一步：“父親，不是這樣的。吳嬤嬤昨天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人，沒想到居然回有如此的災難等著她。”
楊弘章看著此刻故作成熟的楊棋，松了一口氣，只是這樣，他不會被莫名其妙地政治都在討論她一次。
“這就是一些小事，兒子先去寫奏章了。”楊弘章先白氏行禮，白氏放心了，有兒子在，一定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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