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沐垚的神色都充滿了郁郁,墨荷在一旁小心伺候著一言不發(fā)。“此事,你就當(dāng)做沒有看到,與誰都不要說起,夏至和冬至也可能說。明白么?”面對沐垚的囑咐,墨荷狠狠地點了點頭,她一向都不是口無遮攔的人,更何況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會引起多大的禍事,不用想也會知道。
剛下了馬車,就見趙思遠神色焦急的站在王府門口。“怎么了?可是王爺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沐垚見他那個樣子,心一慌,忙問道。“剛剛收到信兒,說郡王護送安陽長公主的衛(wèi)隊在西墨與大閔的交界處遭遇了伏擊,不過您放心,郡王無事。皇上知道了以后也派了人前去接應(yīng)了。”
沐垚聽聞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空,腿已經(jīng)支撐不住,說話就要倒下去,身邊的墨荷急忙的拖住沐垚,叫著人讓先將王妃送到內(nèi)殿里去。“郡王知道您擔(dān)心,特意派人送了信給您,讓您放心,說等安頓好安陽長公主便會回來。”
沐垚臥在漓映軒的炕桌旁,拿起宇文翼的信:“垚兒,本不欲將此事告訴你,但我知道此事傳回朝中,你定會知曉,也定會擔(dān)心。你放心,我一切都好,等我回去。”寥寥數(shù)字,已經(jīng)讓沐垚淚如雨下,還好還好他無事,沐垚又將信讀了一遍才將它放入了匣子內(nèi),這木匣是剛剛成婚不多久宇文翼送給自己的,匣子的封蓋上刻著萬花簇開的亭子中坐著一位捧著書卷細細品讀的少女,微風(fēng)浮動,輕撫著少女的面頰,少女的發(fā)端也微微飄揚著,宇文翼說這像極了沐垚的樣子,那是尚元十年,她就是這樣坐在亭中,被團花擁著,落在宇文翼的眼中是那么的恬靜美好,從那時起,沐垚便深深地落在宇文翼的心里再也不曾離去。匣子內(nèi)都是宇文翼寫給沐垚的信,有成婚之后偶爾閑來寫給她的,也有出使后報平安訴思念的。
小貍奴蜷縮在沐垚的腳邊,時不時的蹭一下沐垚的裙角。沐垚抱起它走到后殿的那間屋子,那是宇文翼單單叫人收拾出來養(yǎng)這只小貍奴用的,后來沐垚便將所有宇文翼送給自己的禮物都放了過來。宇文翼曾還笑說你這是為了讓我?guī)湍闾顫M這一整間屋子么。
這是一個真真切切對自己好的人,愿意用一切愛著自己的人,宇文晉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沐垚,但是又真的為她做過什么呢?如果沒有宇文翼,可能自己還會沉浸在原來的那種心緒里,心甘情愿的付出、等待,看著他與別人成婚,等著他實現(xiàn)迎娶自己的諾言。可是宇文翼對自己的付出讓沐垚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那是一種深切的愛戀,一種無怨無悔的愛戀。
“稟郡王妃,一綰閣盛掌柜求見。”
聽見趙思遠來報,沐垚趕緊擦拭著面頰上的淚痕,又重新擦了粉才去到前廳的。盛蕭然一見沐垚,也沒有更多的客套話,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聽聞安陽長公主與郡王遭到了伏擊,特來問問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摹!便鍒愐娝裆辜保闹新月愿袊@,這事兒盛蕭然都知道了,朝中的其他人定然也是知道了,沒想到第一個來相問的人竟然并非骨肉至親的兄弟,而是一位相交不久的朋友。
“是啊,不過并沒有什么大事,我已經(jīng)接到了郡王了信,說一切都平安。盛掌柜放心。”盛蕭然聽到沐垚的話點點頭,卻依然神色憂思:“這次我來就是想給王妃說,最近幾天我也打算去一趟禹州的,可以在那兒等著郡王一道回來,相互也有個照應(yīng)。王妃有什么話或者有什么東西需要轉(zhuǎn)交也盡可以交給我,我會代為轉(zhuǎn)達的。”
“你要去禹州?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沐垚竟有一瞬間以為他是為了盛蕭然而去的,禹州就是這次宇文翼遭遇伏擊的地方,那是西墨與大閔的交界處,向來不太平,自然也做不得生意的。
“禹州向來以產(chǎn)奇石而文明,我最近也打算開一個首飾店的,想去那兒看一看,如果真的奇貨可居可與當(dāng)?shù)氐牟墒躺陶勔幌鹿┴浀氖虑椋?dāng)然,也是想去看看有沒有善于做些新奇花樣的巧手匠人,做生意么,自然是要出奇制勝的。本來打算下個月再去,既然出了這檔子事兒,早去一個月也無妨。我去了,王妃在府中也能多一份的安心不是么?”
盛蕭然說的合情合理,并沒有藏著掖著,沐垚的心也確是定了幾分,何況盛蕭然的武功沐垚也是見過的,雖然說宇文翼的身手也不需要人的保護,但誰知對方有多少人,又會用什么樣的手段,盛蕭然如果在也就多了一分的安全。連忙謝道:“如此便多謝盛掌柜了,今日入宮之時,太后娘娘還說你保護翁主有功,要賞賜你的。不知你對官爵可有什么想法?特意讓我來問問你的,不想你今日便來了。”
盛蕭然面上劃過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冷笑,沐垚一個晃神的功夫,便聽盛蕭然說:“我是商賈之人,上不得臺面的,況且我也從來不求官爵,如此自由自在的豈不快哉,何苦再去受他人的擺布。”
沐垚見他如此說也只能笑了笑,不做他語,從腰間擇了一枚同心結(jié)放在荷包里交給了盛蕭然再三道了謝才讓趙思遠送他回去。墨荷見著盛蕭然遠去的背影說道:“盛掌柜不要官爵那要什么呢?”是啊,他不要官爵要什么呢?沐垚對此心中也有一個結(jié),卻還未能猜透,只得說:“無論如何,他沒有害過我們,如果他真有所求,也總有一天會說出來的。”
十月十七是宇文翼的生辰,沐垚想了很久才想好了送給宇文翼的禮物,從成婚之日開始便一直是宇文翼送給沐垚禮物,卻從來沒有收到過一件沐垚的禮物,恰好天氣也微微轉(zhuǎn)涼了,沐垚便打算親手做一件披風(fēng)送給宇文翼。
這件披風(fēng)沐垚不曾讓他人經(jīng)手,從擇選衣料到衣尾處的刺繡都是自己親手做的。衣領(lǐng)處選了最好的銀狐皮,披風(fēng)通體是黑色的絲絨,背脊處繡了一只傲然的孔雀,孔雀的眼睛是用黑色的晶石鑲嵌而成的,藍綠色相間的羽毛擇了十幾種顏色才兌成的,孔雀的尾巴更是用了出嫁時皇后贈與的真的孔雀羽翎制成的,渾然天成,仿若一只真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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