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那邊也送去了消息了吧,想來聶磐也應該知道消息了,卻根本沒有回來奔喪,連這最后一點戲也不肯做了是么?”沐垚每當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心中有氣,聶磐當初不遺余力的討好著自己的這個所謂姨母,不僅帶回去了萬擔糧食,連自己身邊的墨荷也搶走了,可是孟依柔突然間薨逝,他竟然連回來都沒有回來。
“他也知道皇上與皇后娘娘并不相信他就是太后娘娘的親眷,所以才沒有回來的吧。”綠痕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她心中還是更擔心墨荷的,生怕太后娘娘的薨逝讓墨荷在聶磐身邊的日子不好過了。撒一凌也微微嘆氣,說道:“也不知道墨荷怎么樣了,她都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來過信了吧。”撒一凌也是在擔心著墨荷的安危,總覺得那個聶磐是個心術不正的人。
沐垚心中卻沒有過多的擔心,墨荷成為聶磐的妻子,當初也是明確了身份的,到底是我們大閔國的郡主,夜涼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對墨荷如何,何況宇文晉還是在夜涼的,雖然沐垚不愿意承認,但是她心中依然覺得宇文晉是不會任由人傷害墨荷的。“姐姐,聽聞西墨國的國君從去年入了冬以來身體便不是很好,荃兒是不是要回去看看了。”
沐垚點了點頭,近來是多事之秋,年前的時候安陽長公主便傳來消息說西墨王的身體不是很好了。荃兒自然是要回去看一看的,說是出了正月便啟程,想來也就是五日之后了。“應該是快了,皇上也說最近他們在準備行裝,我還求林深與江昱豪送過去很多滋補的東西,也算是盡一份心意了吧。”“那西墨質(zhì)子赫歡,是不是也要跟著一塊回去的了。”
這也是最近扯動沐垚愁緒的一件事情,絮漓已經(jīng)十四歲了,赫歡年紀也不小了,如果西墨王托上個一年半載離世的話,赫歡便又要守孝三年,到時候絮漓就得十八九歲了,雖然十八九歲也不算特別大,但是皇家女兒也很少到了這個年紀才出嫁的。可是如今出嫁,卻也是不妥,畢竟孟依柔的喪期連一年都沒有到。
想到這兒沐垚忍不住捏了捏發(fā)緊的額角,微微嘆了口氣,事情趕著事情,讓她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正說著話,便聽到外頭小陽子報說:“安國公夫人到。”沐垚抬頭看去,只見荃兒一臉愁容的走了進來,撒一凌忙讓她過來坐下,說道:“正說著你呢,你就趕來了,這可巧呢。”
荃兒順勢坐在椅子上,心情卻也沒有半分從前的雀躍,說道:“你們在說什么?可否是因為我要回西墨的事情?”撒一凌也沒有隱瞞,說道:“我正想著你回去的時候是不是會帶著赫歡一同回去。”荃兒微微點頭,神色更為凝重了兩分,說道:“正是如此,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與姐姐商量呢。”
沐垚抬頭看向她,還未曾等她開口便說道:“你是想要說絮漓與赫歡的婚事吧。”荃兒見沐垚猜到了便也沒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直接開口說道:“姐姐也知道我父王此次病的很重,而赫歡作為父王最寵愛的兒子,這幾年里恐怕是不能成婚的了。”說到這兒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沐垚的臉色并沒有什么變化,才斗著膽子說道:“況且,絮漓的年紀也不小了,我想著這次回去能不能帶著絮漓一同回到西墨去,也好讓父王能夠看看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兒。”
還未等沐垚開口,撒一凌便一臉震驚的看著荃兒,說道:“這樣是不是不妥當啊,絮漓還未曾過門,怎么能夠以兒媳的身份去探望呢,況且你也知道太后娘娘剛剛離世,如果絮漓要是在此刻成婚也著實不成體統(tǒng)啊。”荃兒沒有去責怪撒一凌的話,而是十分理解她所說的意思,也明白她說的都是對的。“可是遲則生變,說一句大不敬的話,誰也不知道這幾年之內(nèi)會再發(fā)生什么事情,到時候兩個孩子的婚事豈非要一拖再拖了。”
荃兒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安陽長公主的年歲也大了,她不能不將這些事情考慮進去,可是如果讓絮漓此刻就跟著荃兒去到西墨,沐垚也是需要好好的思量與考慮,連民間都不能大行婚嫁之事,何況是在宮里頭呢。
見沐垚若有所思而沒有說話,荃兒便走到她跟前兒,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沐垚說道:“姐姐,絮漓的年紀也不小了,能夠經(jīng)得起一拖再拖呢,何況你也知道兩個孩子算的上彼此之間是有情有義的。不如就讓絮漓跟著我一塊回去,讓父王看一看。雖然母后不愿意承認,可是赫歡確實是父王最最疼愛的孩子,超過赫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能夠看到赫歡的婚姻有了妥當,想必父王就算是走了也能夠閉上眼睛了。”說罷荃兒的眼淚流了出來,沐垚一眼望去便忍不住的心疼,荃兒是很少會哭的人,如今看來也是著急了的。
撒一凌看到如此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對著荃兒說道:“不如去求求皇上吧,就算是姐姐開了口,皇上不允許的話還是不行的呀。”沐垚明白撒一凌這是在為自己解圍,將一切的決定權都交給宇文翼,及便是宇文翼不允許也不至于影響她與荃兒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對于撒一凌的話沐垚不是不感動,可是撒一凌想出來的辦法,荃兒如何能夠不知道她的目的為何。
荃兒不理會撒一凌的話,而是直直的看著沐垚,眼神里頭滿滿的都是哀切與懇求。荃兒與沐垚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在沐垚被宇文晉拋棄的時候,在宇文翼一次又一次傷了沐垚心的時候,荃兒都會陪在身邊,替她開解,為她憂愁,如今荃兒為了自己的父親如此憂心忡忡,沐垚如何能夠真的狠得下心讓她帶著遺憾回到西墨呢。
思來想去,沐垚只好先扶著荃兒起身,對她說道:“絮漓也長大了,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是個分寸有禮的。我們先問問她的想法,如果她愿意呢,那我便隨你去一同勸說皇上如何?”見沐垚的口風松動了,荃兒眼中的淚更是滾落了幾分,說道:“姐姐,謝謝姐姐的成全,無論事情是否能成,我都從心底里頭感激姐姐為我父王所做的一切。”
沐垚拍了拍荃兒的手算作是安慰,說道:“你是我的弟妹,更是我的姐妹,我如何能夠真的忍下心呢。”不一會兒的功夫,絮漓便被綠痕帶了過來,看見荃兒的臉上過著淚痕,遂問道:“舅母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絮漓私下里從來都是還荃兒一聲舅母的,尋常時候聽著倒還罷了,今日倒是讓荃兒有些不自在。畢竟絮漓要嫁給赫歡的話,便要叫她姐姐。
沐垚對絮漓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邊來,也沒有隱瞞,而是對她說道:“你也知道,年前的時候西墨便傳來消息說西墨王的身體并不是很好,所以荃兒與赫歡都要回到西墨去。”絮漓微微點頭,說道:“不是說出了正月就啟程的么。”沐垚點頭繼續(xù)說著:“正是如此。你也知道太后生前便定下了你與赫歡的婚約。你年歲也大了,如果不幸西墨王··你要知道你們兩個的婚約便要再向后推上三年。到時候你也有十八九歲了。而且,赫歡一向都是西墨王最為疼愛的兒子,荃兒此次來也希望問一問你的意見是不是要隨他們一塊回去,讓西墨王能夠看看你這個兒媳婦兒。”
說到兒媳婦兒三個字的時候,絮漓不由得臉一紅,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撲通撲通的跳,她心中一直都有赫歡,知道孟依柔為他們兩個賜婚之后對赫歡的喜歡便不再遮遮掩掩,可以大大方方的。如今聽到沐垚說起這件事情的意思,豈非是她現(xiàn)在就跟著赫歡回西墨完婚么?心下也有些猶豫,對著沐垚說道:“母后,可是祖母剛剛過世不到一年,兒臣是愿意為祖母守孝的。”說完這話,她下意識的看了荃兒一眼,只見荃兒眼中的光輝一瞬間便湮滅了,看到荃兒便想到了赫歡,如果赫歡知道自己的父王不能夠在臨終之前看到自己未來的兒媳,恐怕臉色也不會比荃兒現(xiàn)在的臉色好上幾分吧。
心下不忍,跪在地上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荃兒愿意隨著舅母一同前去西墨,但是不會與赫歡完婚,只要我們兩個人有心,兒臣便不畏懼多等上幾年,但是萬萬不能壞了規(guī)矩。何況祖母待兒臣千般好萬般好,如果兒臣此時便與赫歡完婚,豈非成了不肖子孫,兒臣萬萬不能如此。”
荃兒聽到她的話心中五味雜陳,緩了片刻才對絮漓說道:“那你們兩個不完婚就隨我前去的話,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么?”畢竟有了婚約的兩個人在成婚之前是不能夠彼此再見面的,如此沒有完婚便一同前往西墨,在外人看來豈非沒有規(guī)矩,人言可畏,說出什么話來都是有可能的,作為女兒,怎么能夠不在意自己的名節(jié)呢。
絮漓定定的看著荃兒,鄭重的點頭說道:“絮漓不會做越矩之事,相信赫歡也不會的。我們兩個人只要清清白白,自然不怕別人的閑話,他們?nèi)绻敢庹f就說好了。只要能夠全對祖母和西墨王的孝道,絮漓自然什么都不怕。”
“好,是朕的好女兒,有情有義。”宇文翼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倒是唬的屋子里頭的人一跳。沐垚站起身來走到宇文翼的跟前,對著門口站著的小陽子說道:“皇上來了也不通報一聲,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了。”宇文翼搖了搖手說道:“剛剛朕便想要去梅苑走一走散散心,可是路上看見綠痕跟著絮漓匆匆的趕過來,所以就跟著過來看看,也是怕你這兒出了什么事兒。是朕不讓小陽子通報的,不必怪他。”
荃兒將宇文翼迎了進去,難得的給了宇文翼一個笑臉。宇文翼登基這許久,幾個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疏離了,其他人在宇文翼面前還愿意做做樣子,而荃兒卻不同,她不怕宇文翼會對自己如何,想著也總得有一個人讓宇文翼明白,當年的情誼要比他的皇位重要些。
看著荃兒的樣子,宇文翼的心也微微一暖,雖然也明白她是因為有求于自己,可是到底是從小便跟著自己一同長大的,當年也是隨著沐垚跟隨自己風風雨雨走過這么多年的人,他也不愿意把這一份情誼破壞掉。宇文翼坐在那兒對著絮漓招了招手,說道:“絮漓,朕問你,你可能夠做到你所說的一切,清清白白直到大婚之日?”
絮漓極為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女兒自幼便跟著母后熟讀圣賢書,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當初太后娘娘也教導過兒臣,只有自己尊重自己,未來的夫君才會尊重自己。所以兒臣明白什么才是最要緊的。”宇文翼微微點頭,對著沐垚說道:“你將她教導的很好,希望將來悠然也能夠跟她姐姐一樣,不讓朕操心啊。”沐垚微微一笑,對著宇文翼說道:“皇上,既然對絮漓放心的話,便成全了荃兒吧。”
荃兒也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著宇文翼。宇文翼對著荃兒說道:“荃兒,朕可以答應你,不過也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幫朕。”荃兒不解其意,但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父王能夠安安心心的離開,也只能點頭答應,說道:“皇上且說是什么事情,只要荃兒能夠做得到的,自然會答應的。”宇文翼看了一眼絮漓,又看了一眼荃兒,緩了緩才開口說道:“朕聽聞你的親弟弟赫霆并非是一個執(zhí)著于國事的人,他如果繼承了王位卻不一定如赫歡繼承王位對西墨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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