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婷領(lǐng)著秦玉舞到了她的房間,然后又出去取東西。
因?yàn)楹胃藕虻南氯酥挥心静锖湍菚藭r木伯娘在廚房忙活,書童陪在何連成那邊,所以事情都要何娉婷親力親為。秦玉舞便讓跟著的珍兒去幫忙。
炭火不時“噼呲”響,炸開一小串火星。
秦玉舞在屋外吹了一陣?yán)滹L(fēng),進(jìn)屋又解了大氅,確實(shí)覺得有點(diǎn)冷,便伸出手去取暖,伸了一半忽然想到對面還坐著何鐫霖,伸手的動作微微一頓,又把伸出去的手稍微縮回來一些。
“那個殺手的來歷,你可查出來了?”
秦玉舞聞言抬頭,看見何鐫霖正垂了眉眼用火鉗撥盆中的炭火,將火撥的更旺一些,并沒有抬眼看她,但這屋中只有他和她,這話也不是在自語,自然是問她。
她在查的殺手么,自然是月前在雪中被她和珍兒珠兒聯(lián)手殺死的那一個。沒想到,這事竟然也被他知道了。
似乎察覺到秦玉舞的訝異,何鐫霖放下手中的火鉗,抬起頭來看著她,淡聲說:“血煞殿的殺手被一個手無寸鐵的閨閣小姐給取了性命,這事兒知道的人可不少。”
血煞殿?秦玉舞微微蹙眉,這個名字好耳熟,她似乎在哪里聽見過。但思來想去卻毫無頭緒。且這名字聽起來似乎是一個殺手組織,不知道實(shí)力如何?
忽然想到了那個白衣鬼,對方會不會就是血煞殿的人?看來回頭得從血煞殿處入手去查一查,不知道謝情會不會了解一些?
轉(zhuǎn)念又想到,她殺那殺手的事情竟然傳了這么廣,莫非是其中有人泄密?又想到林氏既然請了那殺手殺她,那么這件事也就不是秘密,說不定正是血煞殿自己傳出去的呢。
不自覺得拿大拇指摩挲食指,秦玉舞心思數(shù)度轉(zhuǎn)化,但唯獨(dú)沒有的,就是驚恐和害怕。即使那血煞殿再厲害,能收錢辦事,也就不是無辦法可解。
何鐫霖見面前的少女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便淡然的松開了,臉色恢復(fù)到平常,既沒有流露出害怕之色,也沒有坐立不安,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處事之風(fēng),叫他心里涌起一絲欣賞。
秦玉舞心里想明白了,抬眸看向面前的人,見他眉角眼梢被火光熏烤著,那蘊(yùn)含其中的淡漠似乎也被烤化了一些,染上了一絲柔色。
她忽然想到,雖然她這位表哥說知道此事的人不少,但既然知道連她上一世都不知道的殺手組織,想來那些知道的人絕不是沒有手段的,包括面前不知所司何職的這位。何況他既然主動提及此事,應(yīng)該不只是隨意尋了一個話頭閑聊,倒是她一開始想岔了,下意識便想去找謝情詢問。沉吟了一下,問道:“不知表哥對這血煞殿知道多少?”
何鐫霖瞥了一眼秦玉舞,那含著一絲深意的眼神倒叫秦玉舞微愣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是問錯了話。
“見你這許久不吭聲,我還以為你不會開口問了呢。”何鐫霖涼涼的開口,“或者,你最開始并沒打算問我?”
心思瞬間被戳破,秦玉舞對面前這人窺探人心之犀利一陣心驚,立馬在心里豎起了以后少與此人來往的防備,面色卻不顯露,淡淡一笑道:“有嗎?我只是被嚇住了,緩了一會兒緊張而已。”
被嚇住?才有鬼呢!
何鐫霖見面前的少女張口胡言,也懶得拆穿她,正色道:“這血煞殿是最隱秘的暗殺組織,行事作風(fēng)極其詭秘,且出手必定見血。但因?yàn)閷Ψ浇尤蝿?wù)的酬金堪稱巨額,所以能請動他們出手的人非富即貴,而被暗殺的人更是如此。不過也正是因?yàn)樗麄冋J(rèn)錢辦事,常出現(xiàn)殺了委托方要?dú)⒌娜撕螅洲D(zhuǎn)頭來殺委托方的事,行事遭人詬病,所以雖然成立多年,卻一直也沒有發(fā)展起來。但你絕不可因此而忽視對方,因?yàn)閷Ψ叫惺氯绱藝虖埞造鍏s存在多年而不倒,依仗的便是實(shí)力。”頓了一下,何鐫霖續(xù)道,“我倒是一直想問你,那血煞殿的殺手功夫并不弱,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
當(dāng)他收到消息,得知去取秦玉舞性命的血煞殿殺手反被殺了后,饒是他見慣腥風(fēng)血雨,也是愣了一愣。
秦玉舞一雙漂亮的眼睛里浮起狡黠之色:“我說是僥幸,你信嗎?”
何鐫霖覺得,這個答案最能解釋這匪夷所思的事,但明顯秦玉舞的態(tài)度昭顯著事實(shí)并非如此。
“其實(shí)是因?yàn)閷Ψ教笠猓覀兊恼袛?shù)又太……出人意料,所以讓我撿了一條便宜命。”秦玉舞說出事實(shí)。那是她第一次拿梁青教的陷阱對敵,效果是驚人的好。但這事她并不打算告知何鐫霖,殺手锏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鐫霖被秦玉舞的回答弄的有些哭笑不得,道:“這條命可是有人下血本請來的,不便宜呢。”
秦玉舞抿了抿嘴角,眼眸暗沉。林氏下血本想要她性命,看來對她是真的恨之入骨了。只是有一點(diǎn),她一直想不明白,林氏既然這么想殺她,為什么之前十多年又能容忍她活下來呢?畢竟在她小的時候下手更容易不是嗎?
“這個血本到底是多少呢?”
何鐫霖看著面前少女沉靜的臉龐,問:“莫非你也想買他們反水對付害你的人?”
“那倒不是,她的命可值不了我下血本。”秦玉舞輕笑著搖頭,道,“我不過想知道我的命值多少銀子罷了。”
何鐫霖見秦玉舞此時還能笑的出來,也不知道她是假裝還是真的不擔(dān)憂,不由得凝目望去,見她一身淡然的伸手烤著火,眉眼平靜的就像在問最尋常的話,看不出一絲假裝之意,不由得對她這沉穩(wěn)性子也感到微微的吃驚。不知道年紀(jì)不大的她,是怎么做到如此淡然的。
“三百兩……黃金。”
秦玉舞聞言笑道:“唔,確實(shí)獅子大開口。不過,買我的命,還是太便宜了!”火光印亮她的眼,潦黑的眸子中兩團(tuán)星火耀動,但卻陡然結(jié)出了連火也化不開的冰寒殺意。
何鐫霖瞧清秦玉舞眼眸中的殺意,不知為何,只覺得面前在坐的不再是一個安靜的閨閣小姑娘,而是化身成了一個手染萬千鮮血腳踩人頭白骨從容走出來的女修羅。
他緩緩卷起手指,不自覺得凝起心神,釋放出自身的防備,就像是面對一個最強(qiáng)勁的對手一般。但他的眼睛,卻又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面前少女,將她眼中的每一寸殺意都納入眼底,竟似著了魔似的移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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