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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醫(yī)香之錦繡涼緣 第一百八十七章 身世(合一)

作者/浮夢公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事情傳到宮里,建明帝勃然大怒。

    宋府壽宴,竟然被歧王余孽混入府中行刺宋老夫人,還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建明帝如何不怒。

    “查!給朕查這些人是如何混進京都的!”

    歧王余孽竟敢在天子腳下為非作歹,傳出去豈不令天下人恥笑他大梁!

    溫涼拱手上前,“陛下,宋府中的刺客并非只有歧王余孽一行人。

    那些黑衣刺客乃是我大梁中人,臣懷疑京都有人與歧王余孽里應(yīng)外合。”

    英國公冷笑一聲,“京中出了如此紕漏,五城兵馬司難辭其罪,溫指揮使此番言論有逃避責(zé)任之嫌。”

    “五城兵馬司負責(zé)的是京中各街安定,歧王余孽入宋府行刺乃是因城門領(lǐng)守衛(wèi)不嚴,才使得賊人混入其中。”溫涼反唇相譏。

    京中城門領(lǐng)正是英國公世子,他一聽溫涼將責(zé)任推給他,忙道:“陛下明察,臣任城門領(lǐng)以來從來出現(xiàn)過任何紕漏,所有進入京都的人都經(jīng)過嚴格的盤查。

    若無入京文牒,任何人都無法進入京都,所以絕對不會有刺客混入其中。”

    “陛下,臣相信蔣校尉行事嚴謹,絕不會犯此錯誤,是以臣才懷疑此事有京中人接應(yīng),否則燕人又如何無故出現(xiàn)在京中,還望陛下嚴查。”

    溫涼輕輕淡淡兩句話,便將事情重新繞了回去。

    英國公世子頓時一哽,這臭小子竟然利用他!

    察覺到英國公不悅的視線,英國公世子忙俯身退入人群。

    建明帝冷冷掃了英國公一眼,抬眸對溫涼道:“溫涼,朕便將此事交由你調(diào)查。

    京中所有衙門皆暫由你調(diào)派,若有誰敢拒不配合,朕必定重罰!”

    “臣接旨。”

    看著溫涼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英國公世子恨得咬牙切齒。

    這樣一來他們城門領(lǐng)豈不是都要聽溫涼的派遣了?

    溫涼狡詐陰險,必須嚴防才是。

    眾人各有所思,忽有一名御史躬身走上前來,“陛下,臣有本啟奏!”

    建明帝一看他那副樣子就想將他一腳踹開,什么忙都幫不上,還敢出來搗亂,當(dāng)初究竟是誰設(shè)立的御史一職,真特么煩人!

    “說!”

    建明帝不耐煩的怒斥一聲,御史打了一個激靈,卻還是不怕死的將自己的彈劾折子洋洋灑灑念了出來。

    結(jié)果建明帝聽了之后臉色越來越臭,凌厲的目光若能化為刀子定然已經(jīng)將面前的御史凌遲了一遍又一遍。

    “陛下,因宋府壽宴使得眾多公子小姐受傷,甚是還有人殞命當(dāng)場,其中不乏青年才俊。

    這些青年才俊將是我大梁未來的棟梁之才,卻折損在一個壽宴之上。

    臣以為,宋府應(yīng)為此事負責(zé)!”

    御史言辭激昂,有些大臣暗暗點頭,表示贊同。

    特別是那些兒女受傷遇害的大臣,更是對宋府滿心怨懟。

    若非因為宋府壽宴,他們又怎么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那你覺得朕如何處置才好?”建明帝收斂了臉上的怒意,神情平靜無波,唯有一雙眸子深邃而危險。

    “陛下,歧王余孽入京行刺,北境軍有失察之過。

    宋府護衛(wèi)不利,乃失責(zé)之過。

    臣以為虎威將軍和宋老尚書皆要為此事負責(zé)!”

    建明帝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宋赫坐鎮(zhèn)北境,竟讓歧王余孽入京,真是無用無能。

    朕這便撤了他北境軍統(tǒng)帥一職,由愛卿接任如何?”

    這御史一開始見建明帝認可了他的意見還挺高興,可越聽越不對勁,當(dāng)聽到建明帝讓他接管北境軍的時候更是嚇得險些沒跪在地上。

    “陛下,在其位謀其政,臣是文官,如何能接管北境軍……”

    “所以,你所為的“政”便是攀咬我大梁重臣?”

    御史咽了咽口水,見建明帝似動了真怒,反是一咬牙豁出去了,“陛下,您因為珍妃娘娘而厚待宋府,這本無可厚非。

    可陛下若是因此而徇私偏袒,恐會傷了其他大臣的心……”

    “你給朕閉嘴!”建明帝拍案而起,冷峻的面容上一片陰森。

    那雙幽黑冷冽的眸中卷起翻涌的殺意,似乎不殺了此人便難解他心頭之恨。

    英國公冷眼看著,嘴角輕揚。

    陛下最聽不得別人提及珍妃,今日這朝堂之上恐怕要見血了。

    不過事情鬧大才好,最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對宋府的偏袒。

    屆時他們只需輕輕一推,眾口鑠金,便可將宋府推向風(fēng)口浪尖。

    溫涼見建明帝眸色泛紅,正欲開口,卻只見顧二老爺走上前來,斂衽行禮,恭敬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

    建明帝冷眼望著他,眼中殺氣未減。

    顧二老爺也不等建明帝應(yīng)聲,便對身邊的御史拱手行了一禮,“御史大人,我有一事不明,還煩請您為我解釋一二。”

    “什么事?”御史沒好氣的道。

    這種靠著女婿爬上來的人,最是為人不齒!

    “我想問一問御史大人,宋府壽宴上的刺客是何等身份?”

    御史一愣,莫名奇妙的道:“說了多少遍是歧王余孽所為,你是耳背還是心不在焉?”

    面對他的指責(zé),顧二老爺并未放在心上,只更加困惑的道:“可歧王余孽為何要行刺宋老夫人呢?”

    “宋老夫人是北境軍前任統(tǒng)帥,歧王余孽自是恨她!”

    “為何恨她?”顧二老爺仿佛成了好奇寶寶,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英國公瞇了瞇眼睛,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顧二老爺。

    御史被他攪得實在厭煩,不耐煩的道:“當(dāng)年是宋老夫人率領(lǐng)北境軍攻破北燕都城,使得祁王棄城而逃,這才丟了王位,歧王自然對宋老夫人恨之入骨。”

    顧二老爺牽唇一笑,語氣幽幽,“原來大人也知曉當(dāng)年之事啊。”

    “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二老爺收斂了嘴角笑意,將脊背挺得筆直。

    “宋老夫人在壽宴上被歧王余孽行刺,是因為她乃是北境軍統(tǒng)帥!

    如果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那她就不必在芳華之年征戰(zhàn)沙場,在其他女孩子穿著羅裙捕蝶時,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她可以像所有女子一樣在父母的寵愛下度過自己的豆蔻年華,直至及笄嫁人,直到老去在家中含飴弄孫,頤養(yǎng)天年。

    我相信,若宋老夫人當(dāng)初做如此選擇,她定然不會被北燕記恨,不會在壽宴上被人行刺,更不會被一群受她庇佑之人戳她的脊梁骨!”

    顧二老爺?shù)穆曊{(diào)越來越高,眾人則是越來越沉默。

    那些對宋府心懷怨懟之人,現(xiàn)在只覺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宋老夫人征戰(zhàn)沙場多年,其父薛大將軍更是戰(zhàn)死沙場,試問,宋老夫人該不該恨!

    虎威將軍自幼從軍,母子兩人聚少離多,試問,宋老夫人該不該恨!

    她為了大梁險些被賊人刺殺,而你卻逼迫宋老夫人為此事負責(zé)。

    你的良心何在?你可還知曉羞恥二字如何來寫!”

    御史被顧二老爺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臉上像被他抽了幾個巴掌般,火辣辣的疼。

    顧二老爺深吸了一口氣,面露傷感,他對著建明帝俯首一禮,悲切道:“陛下,我大梁有幸,卻又不幸啊!”

    建明帝已經(jīng)恢復(fù)了理智,他坐了起來,面色無波的問道:“你此言何意?”

    顧二老爺環(huán)視眾人,沉聲道:“幸,是因總有無畏的強者在保護著它,不幸,是因為,這些強者總被那些最卑劣的人傷的很深。”

    每當(dāng)遇到危機,總會有大義之人挺身而出,而在危機退去,這些強者轉(zhuǎn)而卻又會被那些無能的弱者分食殆盡。

    強者如龍,弱者如蟻,即便是巨龍也會被那些蟲蟻啃咬的傷痕累累,直至死去。

    殿內(nèi)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宋老尚書偷偷拭去眼角的淚,向顧二老爺投以感激的目光。

    終于有人肯為阿韶說一句公道話了!

    這些話宋府中人說不得,因為說了便成了以功要挾,便成了別有居心。

    他們可以在戰(zhàn)場上拼死,卻不能在嘴上說一句危險,只要說了就變成了矯情。

    會有人說他們享受朝廷俸祿,就該為大梁賣命。

    他只想問候他們?nèi)遥?br />
    若為錢財他們何不經(jīng)商,若為權(quán)力,文職豈不安然。

    若非為了心中的信念,他和阿韶又豈會愿意讓赫兒征戰(zhàn)。

    每一次分別都做好了最后一次相見的準(zhǔn)備,這些人子孫環(huán)繞,享天人之樂,又有誰看得到他和阿韶的痛苦。

    刑部尚書幾個老臣也忍不住抬手拭淚,當(dāng)年的事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他們對宋老夫人都是打從心里敬重。

    “陛下,宋老夫人險些遇刺,臣覺得不但不該罰,反應(yīng)重賞為老夫人壓驚,好寬慰我大梁數(shù)十萬將士之心。”

    “臣附議!”

    “臣附議!”

    刑部尚書起了個頭,立刻有眾臣附議。

    建明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顧二老爺?shù)捻懈嗔嗽S多賞識。

    這個顧明哲,真是不錯。

    建明帝看了一眼頭埋得像個鵪鶉似的御史,開口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件事你雖做的不對,但也不必太過自責(zé)。”

    御史聞言心口一松,正想感嘆陛下是個明君,卻聽建明帝又道:“你能有這般想法,皆是因為你沒有設(shè)身處地為將士著想。

    朕會給虎威將軍書信一封,你便去北境軍任個文職吧,全當(dāng)體驗一番邊境將士的生活。朕相信,待你回來后,定會大有長進。”

    御史雙腿一軟,連忙跪地求饒,“陛下,臣知道錯了,陛下饒命啊!”

    建明帝臉色一沉,冷冷道:“朕不過讓你去北境軍歷練,如何就是要你的命了!

    動不動就下跪,毫無風(fēng)骨可言,的確該去軍中歷練!”

    建明帝一揮手,便立刻有侍衛(wèi)進殿將這名御史拖走。

    顧二老爺悄無聲息的退下,英國公卻饒有興致的打量他。

    兵不血刃,這個顧明哲有點意思。

    “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建明帝掃了英國公一眼,冷冷道:“奏!”

    “陛下,若歧王未死,必定會在北燕境內(nèi)集結(jié)勢力。

    可北燕王卻無任何消息來報,老臣不得不懷疑北燕王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意圖。”

    眾人紛紛頷首,覺得英國公所言有理。

    這些年來北燕雖臣服大梁,可燕人的好戰(zhàn)是刻在骨子里的。

    無論是歧王還是大梁,都是北燕王的心腹大患,也許這北燕王就是想要坐山觀虎斗。

    “所以老臣覺得此事應(yīng)讓北燕王給大梁,給宋老夫人一個交代,也好一探北燕王的用心。”

    一眾老臣的目光都瞬間變得曖昧起來,忍不住在英國公和宋老尚書身上游走。

    當(dāng)年這兩人為了追求宋老夫人可謂是斗得昏天暗地。

    他們都以為宋老夫人會選擇英國公,畢竟不管家世還是才能,英國公都要優(yōu)秀許多。

    可誰都沒想到最后的贏家竟是整日只知笑呵呵,無甚城府的宋老尚書。

    年輕人多氣盛,當(dāng)年宋老夫人大婚,若非有隨行的北境軍守護宋府,怕是英國公真會率人將宋府砸了。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英國公竟還想著為宋老夫人討公道,真是執(zhí)著又長情啊!

    宋老尚書小白眼一翻,不屑挑眉。

    就算你再怎么惦記也晚了,他們兩連孫子都有了,再過兩年都能有重孫子了!

    建明帝雖時刻提防英國公,但也覺得他此言頗有道理。

    大梁四周不僅有北燕還有南疆等國,若是它們覺得大梁軟弱可欺,豈不是誰都要上來踩一腳。

    建明帝幾經(jīng)思慮,最后決定讓眾國派使臣前來朝賀今年的萬壽宴,也好借此機會敲打這些不安穩(wěn)的家伙。

    早朝散去,顧二老爺正準(zhǔn)備與顧大老爺幾人離開,溫涼突然走到他身邊。

    顧二老爺抬眸掃他一眼,青年姿華清俊,如月賽霜,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但就是莫名的越看越討厭。

    “顧伯父。”

    “何事?”顧二老爺努力使自己變得嚴肅,硬生生將一張儒雅的臉變得又臭又硬。

    “多謝伯父。”溫涼拱手一禮,態(tài)度恭敬。

    剛才那一番話也是溫涼的心里話,只是沒想到顧二老爺會在他之前說出來。

    他原以為顧二老爺只是一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人,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胸懷,對他不由刮目相看。

    顧二老爺一怔,待回歸神來,溫涼已經(jīng)拱手請辭。

    顧大老爺和牛馬兩位御史走上前來,馬御史笑呵呵的,一臉的羨慕,“顧侍郎,溫涼公子對您可真是恭敬,出宮之前還要對您俯首作揖。”

    溫涼算是京中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為人素來清冷高傲,一想到這樣的貴公子以后必須對顧侍郎言聽計從小心討好,他這心里就嫉妒的慌。

    希望自己的丫頭也能爭點氣,至少要比老牛頭家的嫁得好,以后也讓他顯擺顯擺。

    馬御史的心思顧二老爺不清楚,他清楚的是,他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

    溫涼跑過來裝模作樣的謝他做什么,他為宋老夫人說話,與他溫涼有何關(guān)系?

    做作虛偽,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牛御史也走了過來,一臉肅然的拍了拍顧二老爺?shù)募绨颍邦櫴汤桑銊偛拍且环捳媸钦f的感人肺腑。

    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那個狗屁御史絕對是咱們御史臺的恥辱,我等的想法與顧侍郎你是一樣的。”

    顧二老爺知道這兩位都是正直的人,否則也不可能與顧大老爺交好,忙回道:“在下自是相信牛御史馬御史的為人。”

    牛御史點點頭,繃著臉一本正經(jīng)道:“顧侍郎這般心懷如此口齒,在戶部實在是屈才了。”

    顧二老爺正想謙虛的客氣兩句,卻聽牛御史繼續(xù)道:“顧侍郎不如來我御史臺一展抱負吧,御史臺最缺少的就是顧侍郎這般的人才。”

    馬御史也連連點頭,第一次這般贊同老牛頭的意見。

    顧二老爺滿臉黑線,求救的望向了顧大老爺。

    顧大老爺走過來,一張方臉甚是嚴肅,“牛御史所言在理,二弟不妨考慮一下。”

    顧二老爺:“……”

    他除了拒絕真的什么都不想說,死諫什么的與他的氣質(zhì)太不相符了。

    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升個官,這種閉著眼睛往槍口上撞的職業(yè)他享受不來。

    ……

    烈郡王府。

    傅冽緩緩睜開眼睛,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暗青色的床幔。

    “六弟,你醒了!”傅凜走上前來。

    “三哥……”傅冽想要起身,可他稍一動彈,身上就像撕裂了一般的疼。

    “你別亂動!你身上多處受傷,御醫(yī)好不容易給你包好的,若是扯到了傷口,又要折騰一番。”

    他扶著傅冽坐起了,在傅冽身后放了一個錦枕。

    “喝點水。”傅凜端過一盞水,想要喂傅冽喝下。

    傅冽卻覺得別扭,忍著疼抬起了手臂,自己端起了杯子。

    看他這副遇事逞強的模樣,傅凜心中便一陣無奈。

    傅冽喝了幾口水,干涸的喉嚨舒服了些。

    “三哥……”

    “嗯?”傅凜接過杯子,低低應(yīng)了一聲。

    “母妃……知道了嗎?”傅冽垂著頭,眸中略有不安,像一個明知自己犯了錯的孩子。

    傅凜見此輕嘆一聲,坐在一側(cè)的椅上道:“此次退敵你表現(xiàn)勇猛,又救了不少公子小姐,父皇對你贊賞有加,賞了你許多名貴藥材,讓你好好休養(yǎng)。”

    “那母妃怎么說?”傅冽的聲音有些忐忑。

    傅凜掃他一眼,開口道:“母妃初聞你受傷,擔(dān)心不已,險些就要出宮來探望你。

    聽御醫(yī)說你傷勢無礙,才安下心來。

    你若是怕母妃擔(dān)心,以后再遇到事,便要三思而行。”

    傅冽略略松了口氣,悶聲道:“三哥,我知道了。”

    傅凜凝眸看著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你真正擔(dān)心的,是怕母妃知道你為了救誰而受傷吧?”

    傅冽猛地抬起頭來,“三哥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必瞞我,你我自小一同長大,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明白?”

    六弟雖仗義,卻也不至于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無懼生死。

    能讓人豁出性命保護的,一定是他心中極重視的人。

    “你喜歡上了靈毓縣主的妹妹!”

    傅凜沒有詢問,而是一口斷定。

    “我沒有!”傅冽下意識矢口否認。

    傅凜沒說話,就那般坐在椅上平靜的看著他。

    半晌,傅冽咬牙垂下頭,“三哥,你別告訴母妃,她一定不會答應(yīng)的。”

    “你明知道母妃不會答應(yīng),又何必任由自己陷進去!”顧府薄弱,顧婉璃的父親不過就是一個六品御史,如何配得上六弟。

    父皇為溫涼與靈毓縣主賜婚,應(yīng)是有父皇的考量。

    平陽王府盤踞一方,是一條猛虎,父皇自然不希望溫涼迎娶權(quán)貴之女。

    猛虎添翼,豈不愈加不受控制。

    “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為什么不能陷進去?”傅冽的那點心虛在傅凜的指責(zé)下變成了怒意。

    “她的身份太低了!”

    “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與她的身份何干?

    臨安郡主的身份高貴,三哥你喜歡嗎?”

    傅凜瞇了瞇眼睛,也惱火起來,“這是兩回事,你少攪在一起。

    母妃已經(jīng)為你相看好了,董小姐賢惠淑慎,會是個好妻子。”

    “三哥!”傅冽急了,他想直起身,結(jié)果動作太快扯到了傷口,疼的他直冒冷汗。

    傅凜心中一緊,想上去檢查他的傷勢,可又一想到他的任性胡鬧,便重新穩(wěn)坐下來,故作不視。

    “什么董小姐,我才不娶!我的妻子為什么不能由我自己來選!

    憑什么三哥你就可以選自己的心上人為妻,到了我這里卻只能任由母妃安排,不公平!”

    傅凜的心口似被一根針刺了一下,泛起點點痛意,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誰告訴你我娶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了?”

    傅冽愣了一下,喃喃回道:“母妃說的啊……”

    傅冽牽牽嘴角,自嘲一笑。

    傅冽見他這副神情,氣勢也軟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三哥,難道吏部尚書府的周小姐不是你的心上人嗎?”

    見傅凜搖頭,傅冽滿臉的疑惑不解,“三哥既然有心上人,為什么不去爭取呢?”

    “六弟,你不是小孩子了,該明白一個道理了。

    世上的東西不是你想要便能要,總要為了更重要的東西去割舍其他。”

    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貴公子,他也會執(zhí)著的追求所愛吧。

    “三哥覺得什么東西最重要?”

    傅凜眸色幽深的看了傅冽一眼,沒有回答。

    傅冽沒有動搖,倔強又堅決的道:“我不知道三哥所說的更重要的東西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愿意為了她放棄所有。”

    她就像小兔子一樣突然跳進了他的心里,讓他看到了這個世上的純潔與美好,他還怎么舍得放她離開。

    “如果說是她身份太低配不上我,那我就不做這個郡王了!”

    “胡鬧!”傅凜拍案而起,臉上一片怒容。

    “這些話你也能隨便說出口?你就不怕母妃聽了失望嗎?”

    傅冽抬頭迎望著傅凜,幽幽道:“三哥有多喜歡那個位置,我就有多喜歡她,現(xiàn)在三哥能明白我的心了嗎?”

    “你……”傅凜抬手指著傅冽,卻硬生生氣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三哥,我只喜歡她,除了她不想娶任何人。

    你說我任性也好,胡鬧也好,可我總歸要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去爭取,不是嗎?”

    兄弟兩人四目相對,無聲凝望半晌,傅冽收回了視線。

    “隨你吧,我不會和母妃說,但也不會幫你,你們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全靠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傅凜沉著臉色邁步離開,他急著離開并非是因為惱火,而是因為他不想被傅冽看出他被說動了。

    沈嫵是他心中的遺憾,他不希望六弟也留有遺憾。

    他也不知道縱容六弟是對是錯,可出于私心,他想在六弟身上看到他無法擁有的人生。

    傅冽的心思很簡單,一聽到傅凜不再干涉他,心情瞬間松快起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粉色的錦帕,輕輕抿嘴一笑。

    他現(xiàn)在至少邁過三哥這一關(guān)了,那小兔子還小了點,先護到她及笄,然后就把這小兔子揣回來!

    ……

    宋府中。

    望著垂首而立的宋運,宋老夫人心情復(fù)雜。

    他不喜歡三房一家,因為看著他們,便會記起她這段感情上的污點。

    可那日這孩子救了她,她不是個恩將仇報之人。

    “那日,多謝你了。”宋老夫人開口道。

    “祖母折煞孫兒了,那些不過是孫兒該做的。”宋運輕輕答道,神情清淡若煙。

    宋老夫人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沉吟半晌,才開口道:“你的箭術(shù)很好,留在刑部查案有些屈才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宋運搖頭,淡笑道:“多謝祖母關(guān)心,孫兒還是更喜歡刑部的工作。”

    宋老夫人看他半晌,最后只略一頷首,“你喜歡便好,日后若有什么想法可再來找我。”

    “多謝祖母。”

    看著宋運的背影,宋老夫人有些發(fā)愁。

    她著實喜歡不起來三房,可這孩子倒是不錯,不然為他擇一門好親事?

    宋運回了自己的院子,卻發(fā)現(xiàn)宋三老爺正在書房等他。

    宋三老爺抬眸掃他一眼,眸光冷淡,“回來了?”

    “是。”宋運恭敬答道。

    宋三老爺瞇著眼睛看他,冷冷道:“聽聞壽宴那日,是你救了你祖母?”

    宋運低垂眼睫,,“祖母身手矯健,我不過在一旁協(xié)助。”

    “砰”的一聲,宋三老爺拍案而起。

    他神色猙獰的看著宋運,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低吼道:“你忘了你母親是怎么沒的嗎?”

    宋運抬起那雙含著煙雨的眸子,聲音淡的沒有起伏,“母親是病逝的。”

    “你……”宋三老爺心口一滯,咬牙切齒道:“你明知你母親是被那個女人逼死的,你不為母報仇就算了,竟然還去救你的殺母仇人!”

    “父親慎言。”宋運開口打斷了宋三老爺。

    宋三老爺一甩袖子,睨著宋運冷笑道:“你不用指望去討好她,她又不是你的親祖母,如何討好都是沒用的!”

    “父親,兒子沒有討好祖母,只是在做應(yīng)該做的事。”

    宋運淡漠的語氣激怒了宋三老爺,他揚手想扇他一個巴掌,可在望見他那雙憂郁沉沉的眸子時,還是握拳收起了手。

    宋運雖是他的兒子,可他從來都沒看透過他。

    宋運總像籠罩在一片云霧之中,只讓他看到一個模糊朦朧的身形。

    可他只有這一個兒子,雖說對他有些失望,但總歸血溶于水。

    他負手而立,眸光陰沉凝重,“你最好知曉你在做什么,宋府虧欠我們的可不僅是你母親這一條血債,還有你的親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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