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這位李小姐，你看著。”皇后道。
德公公看了看皇后，微微一笑，捏些嗓子道，“這咱家也說不好。”
“讓你說你就說。”皇后佯裝惱怒。
德公公低了低頭，“咱家看著軒公子的這位夫人倒是不錯。”
“怎么說？”皇后追問。
“咱家跟她也沒什么接觸。只是觀之，她身體雖看著有些不濟，但舉止言語得體有度，有大家風范。”德公公垂首道。
“你還有點眼力。”皇后道，“能成為天下第一富商的人能不厲害嗎？這李黛相貌，氣質確實是上佳的。只是我奇怪的是，她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呦。娘娘您這么一說，咱家也覺得有些眼熟呢。”德公公凝思想著，“只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皇后冥思苦想，突然，“對了。我想起來了。”皇后瞪大了眼睛，看向德公公，德公公凝眉思索著。
“雙雙。”看著德公公依舊一頭霧水的神情，皇后又加了一句，“蘇雙雙。倩倩的女兒。”
德公公恍然大悟，原來是當年蘇將軍的女兒蘇雙雙。德公公看了一眼皇后陷入沉思的神色，卻不敢再多言。德公公早年間就跟著皇后娘娘，而蘇雙雙的母親，蘇母是皇后年少時最好的閨中密友。當年金陵那場大火，蘇母和蘇雙雙葬生火海，皇后娘娘聽聞此訊，心思大動，落了胎氣。那好不容易懷上的龍胎，最終還是沒有保住。這兩個名字一直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大忌。
德公公垂頭沉默。
皇后嘆了口氣，也不在多說，因著這份緣故，皇后倒莫名地對李黛更多了份疼惜之情。
“娘娘，皇上來了。”
剛說完話，就傳來了敬公公尖利的嗓音，“皇上駕到。”
皇上緩步而來，手上捏些一串手串不時轉動著。
“皇上，您來了？”皇后眼睛一亮，趕忙迎了上前。
皇上將珠子拽在手上，珠子碰撞，發出幾聲摩擦的悅耳的聲響。
“怎么樣？聽諾兒說這兩天你因墨軒的事正在大動干戈地惱火？”皇上坐下道。
早有宮女上了熱茶。
皇上久不來她這頭，皇后故意道，“我這弟弟令我憂心的很。”
“這墨軒么，我看他是個懂事的，只是有時候性子執拗了些。如今，他也成家了，你也好放心了。”皇上道。
難得和皇上有這樣溫和的氣氛，皇后也不忍破壞。
“今日見了他的新媳婦李黛了。”皇后道。
“李黛？這個女子不能小瞧啊。有機會，我倒想親眼看看是怎樣一個女子。”皇上道。
皇后笑了笑，“這會兒正巧呢。我方才剛宣了李黛進宮。這會子估計還不遠，不如再宣她進來。皇上您也看看。”
皇上喝了口茶，將茶盞放置在桌上，“算了，既然人既然已經走了。下次有機會的。”皇上說道。
“恩。”皇后點點頭。
靜默了片刻，德公公示意了一眼皇后。皇后看了看皇上的臉色想了想，“皇上，時候也不早了。要不要傳膳。”
皇上想了想，道，“恩，那就弄點清淡的即可。”
皇后欣喜地點點頭，就吩咐芳姑姑傳膳。
皇后看了看皇上，憂心道，“皇上，今日天氣轉涼了，您怎么穿的如此單薄。”
皇上聽了卻笑了一下，“不妨事。朕覺得一點兒都不冷。俞侯爺新煉的丹藥還真是有效。吃了幾丸以后，頭疼的少了，這也不畏寒了，更也不覺得餓。俞侯爺說了，這是他得來的海上方，是仙翁平日里去所食用的。堅持食用能長生不老。皇后，朕也給你帶了兩丸。”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后，皇上久沒有和顏悅色地跟她說說話了。
敬公公恭敬地將一個小盒子呈上。
皇后打開盒子，盒子里兩丸烏黑的丹藥。皇后看著丹藥。氣氛沉默了一會兒。皇后似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開口道，“皇上，天下間哪有什么長命百歲的藥。這幾百年多，多少人尋求這長生不老，又哪里有這個蹤影。還望皇上三思。”
皇后一口氣將話說完。
空氣中凝滯了一下，眾人屏住呼吸，殿中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不吃了。”皇上突然道，說完，便立即起身。
“皇后。”德公公壓低了聲音。
皇后卻沒有軟語，依舊是生硬的語氣，“忠言逆耳，臣妾是為皇上的龍體著想。”
皇上一言不發，轉身即走。
皇后余光看到皇上離去的背影。
“啊呀。皇后娘娘，您日日期盼的，不就是皇上多來看看您嗎？皇上來了，又為何要惹他不開心呢？”
皇后沒有說話。
德公公恨鐵不成鋼，“這些年來就因為您的脾氣，一次次將皇上推到了俞貴妃那邊。不然，以您和皇上年少時就開始的情誼，何至于十天半月都不來看您。”
“正因為我是他的正妻，我才要時時勸諫他。”皇后道。
德公公張嘴還想再說點什么，卻也說不出什么。
……
“貴妃娘娘，皇上正往這兒來了。”小李子道。
“皇上來了，快將這撤下去。”俞貴妃道。
“是娘娘。”
“娘娘，皇上跟皇后吵了幾句嘴，這會兒心里恐怕正不痛快呢。”小李子道。
“因什么事，可有聽到？”俞貴妃問道。
“小的站在殿外，聽著也不真切，好像是因皇上吃丹藥的事。皇上生氣了。”小李子道。
“恩。”俞貴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著眼前的小太監，“辛苦了，這些就賞給你喝茶吧。”俞貴妃抓了一把金瓜子。
“奴才多謝貴妃娘娘賞賜，多謝娘娘。”小李子誠惶誠恐地叩謝。
沒多久……
“皇上。”俞貴妃迎了上去。
兩人坐定。皇上沉默不語。
俞貴妃看了看，笑著開口道，“皇上，看您今日的氣色真好，只是不知為了什么事煩心？”
皇上笑了笑，“也沒什么，不過就是些小事罷了。”
“皇上，這是臣妾新學的點心，皇上要不要嘗嘗？”俞貴妃道。
皇上嘗了一口，贊道，“不錯。”隨即，又是一陣沉默。
“皇上，怎么了？”俞貴妃觀察著皇上的臉色，小聲地說道。
“要是皇后能像你一半的柔順，朕也就心滿意足了。”皇上嘆道。
“皇上，姐姐也是為皇上考慮，姐姐的心總是為皇上著想的。只是姐姐就是那樣的性子，皇上也不用跟她計較了。”俞貴妃道。
“這么多年了，要是朕跟她計較，她……”皇上沒有說完，覆上了俞貴妃的手，拍了拍，“還是你懂事。”
“皇上。”俞貴妃嬌嗔一聲，順勢靠在皇上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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