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宣戰的方式？”余嫤祎看著夙華道。

    “這種方式足夠了，祭祀是百姓眼中最為重要的場合，自然也是祭司院眼里最重要的場合，我這么一鬧，他們心中恐怕要氣得嘔血。”夙華道。

    “那這樣一來，你就真的成了眾矢之的的了。”

    “沒關系，我盼著那一天來。”夙華笑道。

    “那天來了之后呢？”余嫤祎認真地問道。

    夙華神秘一笑，“自然是要推翻這舊制。”說完就腳步輕盈地走到前頭，看來這次叛逆的舉動讓她覺得愉快。

    過了兩日，聽說靈華因為年祭被打斷，氣急攻心病倒了，現在連地都不能下。

    圣女一病讓人們覺得惶恐，因為每次圣女病倒就意味著哪個地方要發生災禍。傳統意義上的說法是哪個地方即將遭難，神明就會降禍在圣女身上，以示預警。

    果不其然，又過了幾日，一座離落城百里外的村莊內突然流行起了疫病，短短幾日內死了不下百人。

    為了不讓疫病外傳，祭司院派人將那個村莊封鎖，不讓里頭的人外出，就有一種讓里頭的人等死的意味。

    這種方法是當時覺得最好的隔絕傳染源的方法，畢竟也沒有治療疫病的方法。

    “聽人傳，患病的人先是發熱、頭痛，而后身上出現許多水皰、膿皰，后不出幾日，患者就會死去，狀態十分瘆人。”尹未將他打聽到的消息告訴眾人道。

    “這種癥狀莫非是天花？”余嫤祎道。

    “天花！”夙華瞪大眼睛道，“這種瘟疫在落木還不曾有救治的方法，上一次玄古大陸爆發此病還是百年前，當時的人是將患病者所在的地方封鎖，將死者焚毀，而在病源地之外患病癥狀較輕的人則是被隔離并使用藥物續命，那場瘟疫持續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消失。”

    “你們這里圣女與國內發生的災難有聯系的說法是真的還是假的？”余嫤祎問。

    “自然是真的。”夙華道，“這些都是有歷史記載的。”

    “那我們去看看靈華是否真的生病。”顏曄道。

    “您的意思是……”夙華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道。

    “還是確認一下為好，看看是有人故意為之，或真的是偶然發生，這可牽扯著無數人命在。”余嫤祎認同道。

    圣女病倒之后，圣女府是里里外外層層把守，尤其到最里層，是祭司院派來的各路長老。

    硬闖不行，潛入也不行，所以只能光明正大地進去。

    “抱歉，大小姐，圣女養病期間任何人都不允許探視。”看守的侍衛拒絕道。

    “我身邊的這位是位醫師，會醫治各種奇難雜癥，就是這樣你也不讓我們進去嗎？”夙華看了余嫤祎一眼道。

    “大祭司已經親自為圣女醫治，無需什么醫師，大小姐請回吧！”一位長老出來道，“圣女其病還是因為大小姐公然挑釁引起的，不將您抓起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你非要進去，倒是若是圣女再出什么岔子，就不要怪祭司院不對你寬恕了！”

    夙華皺了皺眉，余嫤祎對她使了個眼色，夙華又道：“如果我身邊的醫師能夠治好瘟疫呢？”

    那位長老神色果然變了一變，最后卻怒道：“大小姐，為了接近圣女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能夠醫治天花這種謊話都能說，你好歹是圣女親姐，也曾是圣女，現在老夫才發現你的心腸竟如此惡毒！在老夫將你們抓起來之前，請離開吧！”

    “你……”夙華握著拳頭發怒了。

    余嫤祎拉住她道：“算了，既然他們不信，我們就別在這里浪費功夫了，走吧。”

    離開圣女府之后，余嫤祎道：“他們越是不讓人進門，越讓人覺得古怪，靈華這邊我們先放下，我想去那個發瘟疫的村子里去看一看。”

    “余姑娘，你真的會治瘟疫？”夙華問，“那個地方太過危險，一不小心也會被傳染，你可不要沖動。”

    “我會說出來自然是有把握的。”余嫤祎道。

    “你究竟是哪里來的神人，連天花這種疫病都能治？”

    “我可談不上什么神人，都是先人前輩的成果，我不過是繼承者而已。”余嫤祎道。

    天花這種病以預防為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醫治。

    余嫤祎跟顏曄說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被他否定的打算，結果他答應了。

    “在你眼里我是枉顧人命的人嗎？”顏曄無奈道，“既然你有辦法挽救千千萬萬的人命，我怎么會阻止你？但是我要同你一起去。”

    “可若你也去了，夙華怎么辦呢？”夙華身體弱，容易被感染，是決定不能去的。

    “沒關系，”夙華道，“我會保護好自己，你們放心去吧，我覺得龍神大人陪在你身邊更合適，去治療瘟疫是件危險的事情，沒有人照料怎么行？”

    “那我讓尹未尹沫留下來照顧你，有什么事也好聯系我們。”余嫤祎道。

    兩兄妹點了點頭，“是，主子。”

    夙華感激道：“謝謝，路上小心，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傳信回來，我應該還能幫上些忙。”

    “那我們需要一些藥材。”余嫤祎不客氣道。

    夙華點點頭，“好。”

    夙華雖然不是圣女了，但好歹還是華府的小姐，藥鋪的老板總要給她三分面子，因此不到一天，落城內所有藥鋪里與治療天花的藥材都被余嫤祎買走了。

    藥鋪老板欲哭無淚，賺錢他們不介意，可藥材不能一點都沒有啊。

    騎著小黑去，他們很快就到了村子上空，村子外圍有許多人把守，不讓村里的人進出，這么一來，村子里的人不會病死也會被餓死。

    這種隔離的方法有一定效果，可未免太過殘忍。

    二人進了村子，各種各樣的臭味夾雜在空氣中，還有尸體的腐臭味。

    死者從幼兒到老人不等，各個死狀慘烈，痛苦至極。

    余嫤祎做好了預防工作之后開始著手治療，顏曄在一旁幫忙。

    很多人是不肯相信醫師的，他們寧愿去祈禱神救他們一命。

    但也有為了活豁出去的，畢竟神離他們太遙遠，他們怕等不到神就死了。

    幾天之后，接受治療的人開始好轉，越來越多的人愿意讓余嫤祎給他們治病。

    這期間不乏有因為拖延而導致癥狀迅速惡化的，這就使得他們愈發渴望快些得到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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