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一心盯著顏曄的反應，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顏舒羽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靈華與大祭司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如果你乖乖聽話，你們一家人就團聚了！”老叟對著顏曄小聲道。

    “張老，您什么意思？”顏舒羽聞言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問道。

    老叟笑了，指著對面的顏曄，毫不隱瞞道：“看見了嗎？那頭小龍其實是你的兒子。”

    她驚訝道：“我兒子？張老，您不是說我的家族把我拋棄了，我只孤身一人？”

    張老冷哼一聲，“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了。”

    夙華微微側頭看老叟，心道：原來這就是那個洗去慕斐流記憶的張老，如此惡趣味的一個人，難怪喜歡幫人做那種惡事。

    她和慕斐流的感情竟然是被這樣一個老頭破壞的。

    顏舒羽直直地對上顏曄的眼神，心中復雜萬分，或許是母子天性，她覺得顏曄于她有一種熟悉感，但多年未見，她又記憶全無，對顏曄也親近不起來。得到結果也是沒有預料到的順利，可她的心里并沒有輕松感，今日開始，她的世界又要重組。

    她不是一個為了自己生活的平靜而去忽視仇恨的人，相反，她這些年看得多張老玩弄人心，以人的痛苦為樂，他的行為讓人覺得不齒，但他有一個優點，就是他說的話一定是真話。

    當他親口承認她的家庭也是因為他破碎時，她無比確認這就是真相。

    顏舒羽緊緊握住了拳頭，臉上卻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也不去看顏曄。

    張老張開雙手，忽的收緊了伏龍陣，顏曄仰起頭，變成了一條白龍，朝著頂嘶吼。

    張老的眼神中充滿著癡迷，這是一條健壯的成年龍，還是難得一見的白龍，“優秀，果然優秀，如果能捉來煉化，一定會是極品的器靈。”

    “煉你個頭！”隨著暴躁的聲音來的一陣冰簇，張老回手擋掉了。

    余嫤祎大步跨了進來，眼神冰冷，“老頭子，是你在搗鬼？”

    張老瞇了瞇眼睛，“小公主，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小公主？少對我用那么惡心的稱呼，你竟然敢對他用伏龍陣？”

    張老笑了起來，“我為什么不能用？”

    余嫤祎看著張老如同骷髏一般的臉，異常厭惡，召出了御神，一杖打在張老身上，張老險險躲過，張老不是純粹的魔族，而是人魔混血。

    張老又嘿嘿笑了兩聲，“小公主，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夠使用御神這種神器嗎？”

    余嫤祎聞言皺起了眉，夙華在一旁虛弱道：“余姑娘不要聽他說話……”

    張老繼續在說：“你不會真以為它是風嵐神君送你的，所以你才能用吧？身上有魔族血脈的，是不可能使用神器的，除非那個人身上恰好有神族血脈，也就是神魔混血……”

    “所以呢？”余嫤祎冷冷道，“你難道要告訴我，我母親的父親是誰？”

    張老沒料到她是這么一個反應，挑眉道：“你想知道嗎？”

    “我不想從你的嘴里知道。”

    張老咳了兩聲，道：“好吧。”

    余嫤祎摸了摸白龍的頭，對著張老道：“你這種人，最喜歡利用人性的弱點，你這么惡劣的一個人，難怪活了這么多年，都只是一個孤寡老人！”

    張老的臉臭了下來，使那張骷髏一般布滿皺紋的臉顯得更可怖，“你在說什么？”

    余嫤祎冷笑了一聲道：“我是說，伏龍陣我也會解！”

    張老一驚，“你說什么……”

    不等他說完，白龍已經一尾巴將他拍到了墻上。

    余嫤祎捏住了自己手指上的血孔，她在研習陣法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伏龍陣，那時候她想著顏曄是龍，說不定有人會用伏龍陣來對付他，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顏舒羽卻在此時對余嫤祎發起進攻，還揮起了鞭子，但力道卻沒有看著那么重，余嫤祎一手抓住了她的鞭子，她卻突然松了手，在別人看像是余嫤祎奪走了她手中的鞭子。

    余嫤祎有點懵，但還是收起了鞭子。

    張老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上去像是要散架一樣。

    白龍俯視著他，巨大的威壓仿佛能將張老壓扁。

    外面忽然響起了許多人吟誦的聲音，就像唐僧念緊箍咒，讓人聽著有些頭疼。

    余嫤祎破壞了束縛住夙華的陣法，把她扶了起來，夙華虛弱道：“這是眾祭司的吟唱，等他們吟誦完成，這里會變得固若金湯，就算我們插翅也難逃……”

    “沒關系，我們還有比長翅膀的還厲害的幫手。”余嫤祎看著顏曄道。

    白龍突然對著張老噴出了口水，將張老噴倒在地，然后又看了一旁的顏舒羽一眼，就載著余嫤祎和夙華二人直破開頂上的地面，再在所有正吟唱的祭司們眼前沖破了他們的地面上的祭司院禮堂的房頂。

    余嫤祎只想說顏曄仗著自己變成白龍做吐口水這么不文雅的舉動之行為，真的是太幼稚了，他不殺張老，可能是想讓張老給顏舒羽恢復記憶吧。

    顏舒羽將鞭子交給了余嫤祎，是要表示她要相信他們的意思嗎？

    顏曄對余嫤祎道，這條鞭子是用龍筋做成的，也就是他父親的龍筋。

    當年張老讓顏舒羽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被剝皮抽筋，結果將她的記憶去除了之后，他又將龍戰的龍筋做成了鞭子送給顏舒羽當武器。他就是這么惡心的一個人。

    此仇不報枉為人！

    夙華被取了心頭血，身體愈發的虛弱，但她不會死，因為靈華還想活。

    “逆天改命？她當真是貪心的很！”余嫤祎罵道，靈華奪走了夙華的靈力與健康不說，現在還要她的命，真的是貪心又狠毒。

    余嫤祎給夙華處理傷口，夙華褪去了她的外衣，只見她的后背竟然紋滿了紅色與綠葉相伴的彼岸花，帶著鮮艷的美感。

    “她沒有給我刻刺青。”夙華道，“或許是陣法的原因吧，她倒同我說了關于曼珠沙華的事情，她或許知道是什么緣故……”

    “那你覺得她會說么？”余嫤祎皺著眉問。

    曼珠沙華，有花無葉，有葉無花，若是用沒有美感的話來說，就是水火不相容，靈華是想表達這么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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