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需要杜某回避了。”杜無妄識趣道。
“不必。”蕭玦道，“我要說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杜老板在這里聽著也無妨。”
杜無妄眼珠微微轉動，沒有離開。
余嫤祎有些疑惑，難不成蕭玦想要她幫他治腿？
蕭玦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一手放在自己的右腿上，道：“我這條腿天生如此，一直都被人視為不祥之兆，難道還能治好？”
“不過是生理缺陷，只能說是在母胎里時出了什么差錯才導致如此，跟不祥沒有任何關系，說不祥的人是因為他們心有偏見。能不能治好還是要我給你檢查一下具體情況才行。”
杜無妄噴出一口茶，“你要看一個男子的腿？抱歉，譽王，杜某不是有意冒犯……”
“沒關系。”蕭玦道。
“看腿怎么了，我是醫生，什么場面沒見過……再說不確認具體情況怎么診治，你真當我有火眼金睛，定睛一看就能看出來患者的情況怎么樣了？”余嫤祎不高興地說道，然后她背后傳來絲絲的冷氣，她身體一僵，突然撓著頭補充：“當然，在醫生眼里只有病患，沒有性別之分……”
“如果要檢查，我替你看。”顏曄面無表情道。
余嫤祎摸了摸鼻子，她都給男的女的做過多少大大小小的手術了，看腿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但這里的人觀念不同，她也不好說什么，“行吧，那你幫我看看譽王的骨頭生長狀況以及肌肉是否萎縮。”
“不用了，其實我不是來找你們治腿的。”蕭玦趕緊道，讓一個男人給他檢查腿也一樣很奇怪吧，再說他的目的本就不在此。
蕭玦臉上有些窘迫，嘆氣道：“我來找你們是因為魔尊破除封印一事，魔尊一向覬覦人族領地，人族需要團結起來共同抵御魔族的進犯，因此皇兄有意派人去游說混沌大陸的其他國家結成聯盟，他已經開始在甄選使者了。”
“他想派你去？”余嫤祎問。
蕭玦搖搖頭，“我在這都城中的處境可以說是如履薄冰，皇兄忌憚我，我實則勢單力薄。游說一事，事成贏的是威望，失敗的乃是無能，就算如此，皇兄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譽王漸露鋒芒，有隱隱蓋過其他王爺之勢，他不忌憚你才怪。瘸腿不祥，愚民可信，蕭擎未必信，你的才能和你的皇室血統擺在那里，若任你發展，怕是會成為他的心病。”
“可我并沒有跟他搶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再如此艱難。”蕭玦急道，顯出了他的少年心性。
“你真是這么想的嗎？”余嫤祎打量他道，權勢漲了也未必會比現在好過，只不過區別在于：現在的蕭玦在蕭擎眼里是只螞蟻，而壯大后的蕭玦是只蚱蜢，蕭玦沒有蕭擎的心狠，就注定了他會輸給蕭擎。
“游說結盟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杜無妄插嘴，“等整片大陸都知道關于魔尊的壞消息之后，各國王室很容易就會答應結盟一事，難就難在選誰當盟主了。”
“混沌人族領地有四國：季厘國，羌盧國，日暮國和東離國，其中數季厘國和羌盧國最為強盛，盟主必在這兩國之內選擇。”顏曄分析道，“羌盧王在十幾年前是治世君王，可近年他卻日益腐敗好奢靡，揮霍財力與民力，不適合當盟主；蕭擎才過弱冠之年，那幾個年紀大的王不會信服他。”
蕭玦見三個人看著他，只道：“皇兄在他們眼中尚年輕，我更不可能毛遂自薦，我只是想當游說的使者。”
“你心中有人選了？”
蕭玦搖頭，“沒有。”
“那你來找我們是為了什么？”
蕭玦抬頭看著他們，“我想拜托你們的是說服皇兄讓我當出國使者。”
“我們？”余嫤祎挑起一邊的眉毛，“他憑什么聽我們的話？”要是追根究底，他們之間還算結了梁子吧。
顏曄也有些不高興，畢竟蕭擎是某人的前未婚夫的身份擺在那里。
“依你的身份，他會考慮的。”蕭玦道，“如果你們能夠幫忙，無論事成不成，蕭玦定會還了你們的恩情，只要蕭玦能做的，必傾力所為。”
“你就這么看重這次機會？”
“是。”
余嫤祎看著顏曄，他道：“可以幫你，但你要記住的諾言。”
“蕭玦必遵守諾言。”蕭玦拱手承諾道。
“機會可以幫你爭取，但能不能抓住并且利用好這次機會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你們想不到適合的人選當盟主，我倒有一個可以推薦給你，就是醉仙居的老板澤光，不過能不能說動他要靠你自己了，這是證明你能力的第一步。”余嫤祎微微笑道。
“澤光退隱多年，且屬江湖人士，先不說他自己愿不愿意去管這人間紛擾之時，那些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真的會聽他一介江湖隱士的話嗎？”杜無妄捏著扇子道。
“爭斗之中當然是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誰的拳頭最大誰就是老大，這點毋庸置疑，澤光的實力也不需要別人來質疑，到時候讓給他們露一手，他們就信服了。”余嫤祎看著蕭玦道，“問題是你能不能說服他。”
“我會盡力的。”蕭玦堅定道。
在說服澤光這件事上，她不會插手，澤光退隱多年，但強者必有心懷天下之心，關鍵只在于蕭玦有沒有讓他決定出手的實力。
余嫤祎贈給杜無妄一壇酒，也可以留著給勻昳喝。
“讓一個王爺欠下人情用處可大著呢！”余嫤祎將手背在身后笑道，“等以后我的商業版圖擴張，有朝廷站在我背后的話，誰還敢動我千益堂？”
“你就這么肯定他會成功？”顏曄看著她問。
“我希望他成功，但他不成功對我也沒有多么大的影響。靠天不如靠己，如果他失敗了，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余嫤祎聳聳肩道。
“那你要怎么去說服蕭擎？”
“啊？你剛剛答應蕭玦，我以為你有辦法去說服他呢！”余嫤祎瞪大眼睛道。
顏曄搖著頭，“沒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你就去做？”
我不是一向如此嗎？再說世界上哪有這么多百分百確定會成功的事情？不就是靠拼靠搏？余嫤祎心道。
“不是有你嘛，你一答應，我就覺得這事穩了。”余嫤祎笑道。
顏曄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如果我幫你了，明日跟我回顏府。”
余嫤祎眨眨眼，怎么就是幫她了，這事不是兩個人一起答應的嗎？
“好。”余嫤祎點點頭道。
顏曄抬起頭高冷道：“進宮吧。”
余嫤祎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臂，“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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