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貍牽著祈心月走在打街上,祈心月抬起頭看著花貍道“停在這里做什么?”
花貍低著頭笑看著祈心月道“帶你迎接一個人新生。”
祈心月小臉一皺,道“哪里有人新生?”
花貍停住腳步,道“等等,就快來了。”
祈心月站在花貍身邊,小臉上一皺道“花貍總是說一些不明不白的話。”
花貍低頭看著祈心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了笑沒有說話。
聽著遠處響起來的哀樂,花貍低聲道“來了。”
祈心月抬起頭看著花貍,道“花貍我聽見了樂音。”
祈心月看著突然出現一隊穿著喪服的人群,眼神定定的看著被十幾人抬著的棺材,視線追隨著棺材的離開,小臉一皺,突然哭了起來。
花貍收回視線低頭看著祈心月道“怎么了?”
祈心月眼淚汪汪的抬起頭看著花貍,哽咽道“花貍你騙我,哪里有什么新生,躺在棺材里的人就要跟我爹爹娘一樣被埋進土里了!”
花貍看著眼前遠行的喪隊,低聲道“我們回去吧。”
祈心月搖了搖頭,哭著道“我不回去。”
花貍神色平靜的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祈心月道“不是難過嗎?怎么不回去?”
祈心月抽泣著伸出手對著花貍道“我要抱抱,要花貍抱抱。”
花貍嫌棄的看著祈心月,眼中有些抗拒的看著祈心月,還是彎腰抱了起來。
祈心月雙手摟著花貍的脖子,哭著道“你抱我去看好不好。”
花貍把頭微微的撇開,道“你不哭了,我就抱你去。”
祈心月忍著哭意,癟著嘴小聲道“我控制不住。”
花貍看了一眼祈心月,眉頭緊皺的嘆了一聲道“行了,都隨你。你真麻煩。”
祈心月癟著嘴道“你不許嫌棄我。”
花貍勉強的點了點頭道“行。”
說著抱著祈心月跟隨在送葬的隊伍后面,走在喪隊領頭處的韓塵明回頭看了花貍一點,輕輕的點了點頭,面上沒有一點難過不舍之意。
韓塵珠揉了揉通紅的鼻子,走在韓塵明的身邊道“我剛剛看見花貍了。”
韓塵明看了一眼被他娘扶著走路都不穩的祖母,低聲道“別說話。”
韓塵珠點了點頭,轉眼看著她娘一臉冷靜的神情,收回視線,低下了頭。
花貍抱著祈心月一直跟到了棺材的入葬處,祈心月一路上哭個不停,跟她當初埋她爹娘時有一比。
看著眼前的棺材一點點的被土蓋住,花貍回頭看了一眼祈心月,道“回去吧。”
祈心月哭累了靠在花貍的肩膀上,聲音嘶啞的道“花貍你會有那一天嗎?”
花貍看著小臉微紅的小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會有。”
祈心月瞬間小嘴癟了癟,沙啞的哭聲又在花貍耳邊響起。
花貍抱著祈心月轉身就走了,任由祈心月在耳邊的哭喊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夫人看著已經入土的韓君御,雙眼干枯的看著婦人道“你恨我嗎?”
婦人扶著老夫人,笑了笑道“是老夫人給我不為錢財發愁的日子,怎么會恨老夫人。”
老夫人長長的嘆息一聲道“如今君御不在了,你要想離開我不攔你,把塵珠和塵明留下來陪我這個老婆子就好。”
婦人眼神微暗,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道“老婦人說的這話言重了,我不是一個會拋夫棄子的人。”
老夫人拍了拍婦人的手,看著站在遠處的一雙孫子孫女,點了點頭道“是我對不住你,今生也謝謝你。只能等我來世還你了。”
婦人搖了搖頭,道“老夫人眼言重了。”
老夫人抬起干枯了手,道“回府吧。”
韓塵明走上前看著老夫人道“祖母坐轎子吧,回去的路還遠著。”
老夫人搖了搖頭,悲涼的眼中出現慈愛之意看著韓塵明道“你的孝心祖母領了,祖母想要走回去。”
韓塵明看著老夫人,面上有些擔憂的看著老夫人的身子骨,隨即道“祖母要是走累了想坐轎子了,隨時都可以。”
老夫人點了點頭,笑著拍了拍韓塵明的胳膊,道“那個女人回去了?”
韓塵明道“回去了。”
老夫人道“能告訴祖母她到底叫什么名字?祖母忘記了。”
韓塵明看一眼老夫人道“花貍。”
老夫人點了點頭,回頭看著那日花貍來時送來的白事用品,道“祈心月是誰?”
韓塵明奇怪的看著老夫人不知道她問這些做什么。見著老夫人等著,便道“她懷中抱著那個哭了一路的小孩子。”
老夫人一愣,隨著笑了,眼淚一瞬間從干枯的老眼里掉了下來,聲音暗啞無奈的道“回去吧。”
韓塵珠在一旁立即抬手替老夫人擦著眼淚道“祖母你別難過了,爹看到了會傷心的。”
老夫人按住韓塵珠的手,哭著搖了搖頭,道“小塵珠啊,你不懂,你爹他要是真會傷心,就不會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想著去死很久了。”
韓塵珠楞在了原地,看著她娘神色淡定扶著老夫人走了。想去死很久了?為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韓塵珠轉眼看著韓塵明問道“祖母她在說什么?你知道嗎?”
“不知道。”韓塵明單手摟住韓塵珠的肩膀,嘆息了一聲道“姐,回去吧。”
韓塵珠點了點頭,回頭看著新墳上的花圈和白錢紙,拿出一塊手帕胡亂的在臉上揉了一把笑著道“姐姐好著呢,你別擔心。”
韓塵明笑著點了點頭道“想去喝酒嗎?我幫你去找花貍。”
韓塵珠轉眼看著韓塵明,笑著道“我找她喝酒,可以自己去找,不用你幫忙。”
韓塵明笑了笑,應道“姐說怎么做就這么做。”
花貍抱著祈心月推開了門,看著已經坐在桌前準備用晚膳的幾個人道“這是在等我們?”
趙言白笑意溫和的點頭應道“老板回來了,快來坐。”
花貍笑著點了點頭,祈心月在花貍的懷里扭過頭,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道“我餓了。”
花貍笑看著祈心月道“知道了。”
香棠起身看著祈心月道“小姐她怎么了?”
花貍神情淡定的道“哭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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