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書房里便只剩下三個人。
墨云敬坐在沙發上，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
他心情久久無法平復，復雜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開口說道：“其實是我讓顧老叫你們過來的，我有點事兒跟你們說。”
似獨角戲一般。
墨云敬話說完，兩個人都不搭理，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
“我知道你們不能原諒我，覺得很多年知道你們的存在，卻沒有幫你們。是我混蛋，是我無能，是……”
“夠了。有話快說，我很忙的，沒有時間在這兒聽你懺悔。”
慕淺倒是沉得住氣。
今天的顧輕染格外的暴躁易怒。
墨云敬表情一怔，尷尬的無地自處。
“我……”
被顧輕染一頓懟，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原諒我，我也沒有打算求得你們的原諒。不過我今天來是有東西要交給你們。”
說著，他從身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和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慕淺和顧輕染兩個人面前。
“這期間，我見過你們的媽媽了。”
“上官云渺？”
沉默不言的慕淺終于吱聲了，“什么時候？”
天知道上一次上官云渺失蹤之后她有多么的擔心，一直在派人尋找，這都半年的時間了，仍舊杳無音訊。
“一個月前。”
墨云敬推了推眼鏡框，如是說道。
“一個月前？那她為什么不給我聯系？”
墨景琛的身體狀況到底怎么樣慕淺心里清楚，只不過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治療，或者治愈之后還會不會復發，這些事情她都沒有來得及去細問，誰知道這人剛剛出現就又失蹤了。
“她……”
墨云敬話語一頓，嘆了一聲，“她有些事情脫不開身，所以讓我來找你們。”
“不止是一個月前吧，是不是這二十多年來你們一直陸陸續續的在見面？”
一種直覺告訴慕淺，絕對是這樣的。
她的質問讓墨云敬感到意外，但隨即一笑，“你很聰明。”
“什么聰明？那你倆到底什么意思？把我們當棋子還是玩偶，啊？明明就在身邊還藏著躲著，讓我們倆小小年紀承受那么多？根本就不配為人父母。如果不會教育孩子，你們當初就不應該生我們！”
倚靠在沙發上的顧輕染坐直了身子，怒目橫對。
隨著他話音落下，書房里短暫的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好半晌之后，墨云敬點了點頭，“也許你說的對，我跟云渺確實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任，是我們不好。”
他開口說話，一口一個‘我們’，由此可見，上官云渺跟墨云敬兩人之間的關系很不錯。
慕淺眸光微閃，輕輕地扣了扣指甲，眼瞼微垂，若有所思。
“既然知道你們不配為人父母，那我們現在長大了，你們還有什么必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是，我是不配。可你不能這么說云渺。當年為了你們，云渺吃苦受罪，她經歷的，我都看在眼里。”
提及上官云渺，墨云敬不能接受顧輕染的指責。
極其呵護上官云渺，那態度讓慕淺有些模棱兩可。
“我想知道這么多年你對我們不聞不問，或者說在海城所有人看來都是墨家最窩囊的人，怎么上官云渺還對你這么情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表象看著很簡單，但慕淺覺得墨云敬不像是那么沒有用的廢物。
因為她見過上官云渺，知道上官云渺的性子，所以十分斷定上官云渺不可能跟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過一輩子。
哪怕是幾十年來偶爾見一見都不可能。
“他？”
顧輕染有些蒙圈。
因為是第一次見墨云敬。
在此之前他對墨云敬一直都是陌生的，并不了解，甚至一無所知。
之前慕淺曾告訴過他真相。
可又有什么用？
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墨云敬早已經知道一切，可還不是沒有來找他們兄妹嗎。
反倒是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跟慕淺兩個人的生活終于平靜了一些。
他現在站出來，又有什么意思？
“這張銀行卡是你媽媽留給你們的，錢是你倆人的，均分。你們媽媽說了，顧爺爺為你們付出了很多，但顧家的產業只能是顧家的，與你們無關。等年前顧家分配產業之后，你們就該離開顧氏集團了。”
弗萊爾是顧氏集團旗下的產業。
如果顧老爺子真的要分配產業，無論是顧輕染還是慕淺，兩個人打從心底就沒有想過要去接受顧家的一分一毫。
“那是我們的事情，跟你們沒有關系。”
顧輕染性子很沖，見到墨云敬就更生氣，完全沒有辦法跟他好好說話。
可只有慕淺發現墨云敬岔開了話題，沒有回答她的話。
算是默認嗎？
她在心里琢磨著。
“還有這個，這是一家公司，從今天起，你們空降公司處理一切。”
墨云敬沒有搭理顧輕染，自顧自的說道。
“拿走！不需要！”
顧輕染對墨云敬的排斥和抗拒越發的明顯，甚至直接將合同給甩到了地上，對著他吼道：“你們什么意思？有你們這么當父母的嗎？不需要的時候就出現，需要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我們長大了，你們又出現來干預我們的生活。總是束縛著我們，哪怕是生存的路線都要規劃好，讓我們按著你們的要求去做！”
他抬手撩了撩額前的劉海，眉心一擰，繼續說道：“我顧輕染窮死也好，餓死也罷，不會用你們一分錢。請你現在拿著你的錢，帶著你的合同，從這兒消失。”
“你……那……淺淺，你……？”
顧輕染軟硬不吃，墨云敬著實沒辦法，最后把目光落在慕淺的身上，希望慕淺能站出來說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慕淺俯身從地上撿起合同，一邊看著合同一邊問道：“銀行卡里有多少錢？”
“不多，百億。”
墨云敬道。
不多？
百億！
慕淺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說的那么的輕松淡然，倒是印證了慕淺剛才的想法，那就是墨云敬不是想象之中那么簡單了。
“CG集團？”
CG集團她一直有聽說過，世界五百強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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