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馮范欽在所有參加拜陽大典的武者里都能算得上中等偏上的高手。
曾花重金向北海刀皇討教,并在切磋中堅持了整整三招才倒下。
如今居然第一招就被楚騰達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晚輩擊飛?
確實,被擊倒和被擊飛是不一樣的。
但楚騰達才區區五脈,放外面是高手,放拜陽大典,五脈算個屁?
按照一般的常識,被擊飛的是楚騰達才更符合邏輯。
楚騰達目不轉睛的瞪著遠方被他撞碎的山,兩手空空,也不出兵器,處之泰然。
這一耳光還不至于讓他去世或者受傷。
楚騰達這點自知之明和知人之明還是有的。
果然。
轟隆一聲。
好不容易落地的土石再一次爆上天穹。
“啊啊啊啊啊!!”
灰頭土臉的馮范欽已然惱羞成怒,高舉戰斧迎頭劈來。
他已顧不得其他,這一擊是帶著殺意的。
他不信,自己堂堂六脈后期武者,居然會被人越一脈戰力擊潰。
巧合!
是的一定是巧合!
區區一個五脈的后生,怎么可能
楚騰達剛深吸入肺的一口氣慢悠悠的吐了出來。
“我說,你真的是六脈嗎?”
戰斧劈來,楚騰達的手伸出了神的時間。
一拳側擊斧身,馮范欽大斧當場被擊的脫手飛出。
“攻擊只會直來直往,沒有半點變數。”
六發日字沖拳,打的馮范欽肺里的氣都吐了個一干二凈。
“易怒,焦躁,判斷力低下,動作里盡是破綻。”
眼鏡蛇刺拳打的馮范欽鼻血橫流,又是一發虎齒上勾直接將他打上更高的天穹。
“戰斗時完全被本能支配,不知道預判對手的動作。”
膝擊,坐肘,頭錘,鞭腿,五花八門的攻勢,打的馮范欽鮮血橫流。
楚騰達都像會預知未來一般,每每馮范欽要反擊,手腳都沒有抬起來就會被楚騰達擊中相對應的上級關節。
這使得馮范欽看起來完全像個沙包一樣不斷地挨揍。
毫無還手之力,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最終,一發九火掠陣踢落踵式,正中馮范欽天靈蓋,踢的他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噴出來。
這一腳不可謂不聲勢浩大。
明亮的銀色烈火將整個天穹點燃,霎時間通天楚門拜陽大典如同白晝一般。
一些沒反應過來的武者,都被這光芒閃至爆盲。
“嘔啊啊啊啊啊啊啊!!!”
馮范欽慘叫一聲,當即從天空墜落。
這速度要是被他撞上大院,整個通天楚門的山頭恐怕都會被夷為平地。
但就在他離地不到一米之時。
本在百米高空的楚騰達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下方。
這個魁梧的武者,被楚騰達像抓小雞一樣抓住后頸,在原地轉了兩圈泄去勁力后才放開。
馮范欽頓時頭暈目眩,連退十幾步,要不是趙高遠連忙撐住他的后背,他非得一屁股摔地上不可。
而馮范欽此刻模樣也不可謂不狼狽。
全身衣衫燒焦,讓旁邊丐宗十袋長老都相形見絀。
身上被打的全是淤青,右眼和左半邊臉又紅又腫。
頭頂頭發更是被楚騰達最后一發落踵燒成了二維碼。
“你你”
馮范欽怒不可遏,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惡氣,吃人的目光絲毫不肯從楚騰達身上挪開。
而他,已經不入楚騰達的眼了。
“許多武者依靠著前期的打拼,往往能在四五脈后逐漸名利雙收。
武者漫長的歲月,誰都無法保證自己不會被享樂主義所吞噬。
五脈之后的武者提升緩慢,因為達到五脈的,基本都過了25歲爆發期,修為增長速度逐漸放緩,這似乎是武林中人的共識。
但這是錯的!
成大門大宗之主,萬人之上一言堂,武者的心很快就會疲軟。
有什么麻煩事交給手下去做,解決敵人不再需要親力親為,大把大把的人愿意為自己赴湯蹈火。
這種環境下,你修為還漲的起來才見鬼了!實力不倒退才是真的天理不容!
人是健忘的,招式,預判,經驗,這些東西都會隨著歲月變得模糊。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誰都不喜歡艱難困苦,但面對艱難困苦依舊勇往直前的勇氣,才是人強大的根本!
不能長期奔赴前線,縱使境界再高,也只是一只繡花枕頭!”
楚騰達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
全場,方才嘲笑他的人再也笑不出來了。
楚騰達深吸一口氣,平穩情緒,接著說道:“我一脈時擊潰綠林眾,二脈擊殺君王側四脈武者劉狂,三脈便殺了君無笑。
論資歷,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江湖前輩,但論實戰,我是一次次從九死一生里爬出來的,在座的各位,又有幾個有膽量和同級別的武者去搏命?
資歷是武者榮譽的證明,不是居高臨下的資本。
手握著以前的榮譽沾沾自喜,挫盡銳氣只能躲在安全的幕后,還以老人自居肆無忌憚對年輕人的成就指手畫腳。
這!就叫為老不尊!
我尊重你們曾經的榮譽,但我不尊重你們拿著這些曾經的東西,來否定我現在的成就!
我話講完。”
楚騰達一揮手,身上真氣盡散。
并慢悠悠的走向坐滿七脈武者的正桌。
這一次,不再像剛入場時那般靦腆。
楚騰達走的昂首挺胸,氣宇軒昂,似乎在用行動告訴所有覬覦他的人。
他,有資格和七脈同桌。
“這小子要是將來成就七脈,會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七脈里,唯一一個女性,名為墨軒的女人囁嚅了一句,湊近旁邊的龍九州,頗為暗示的說道:“說不定會威脅到你第一的寶座喲。”
龍九州抿著酒,沒有看楚騰達,卻嘴角含笑道:“超越我就是八脈了,那不是挺好嗎?朝龍大陸需要八脈,也需要有能壓制我的人。”
“呵呵,真謙虛,就是不知道另一個你是不是也這么想?”
本以為事件到此結束。
然而。
吃了大虧,在這么多同僚面前挨了一頓揍。
馮范欽哪里肯就范?
盯著楚騰達的背影,感受著全身上下的疼痛,還有周圍人的視線。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怒。
此仇不報,他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
手一招,黃金大斧飛入手中。
他屏住呼吸,一個箭步上去卻沒有發出半點腳步聲。
他想偷襲!
死吧,小崽子!
他心里大喝道。
趁著楚騰達不注意,他一斧頭照其天靈蓋劈去。
然而
咚的一聲。
楚騰達身影一虛,竟瞬間轉過身來。
伸出手,竟直接抓住了這把巨斧的斧刃!
這一刻,馮范欽窒息了!
加上六百多公斤重的巨斧,加上他全力的一擊。
居然被楚騰達徒手就接住了?
鋒利的斧刃,竟無法割開他的掌心。
“你多久沒有實戰了?”
“呃?”
一句話,問的馮范欽幾乎心臟驟停。
握著戰斧斧刃的五指開始發力。
楚騰達目光愈發冰冷。
“你的氣太散了,根本無法集中一點,平日里一定為了壓人,經常散發真氣和威壓,卻很少實戰吧?
攻擊也全都是直線,路數也缺乏變化,你這種水平,放在四脈圈里都有點嫌差了!”
話音落。
只聽咔咔一聲。
這一秒,馮范欽驚呆了。
天玄金的戰斧,斧刃居然被楚騰達硬生生捏碎了一大塊。
要知道,天玄金可是世界上最硬的金屬。
雖說武者的真氣強弱也會影響天玄金的硬度,但徒手抓刃,還把刃捏碎。
這個畫面,驚呆了大部分武者。
更讓馮范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這一身腱子肉算是白練了!”
話音落,楚騰達拳出如龍,照著馮范欽胸口就是一拳。
馮范欽只覺一股勁風迎面吹來。
他連忙最大限度的凝聚罡氣,并將戰斧斧身架至胸口防御。
然而。
這一拳就像一枚標槍導彈。
戰斧就如餅干般脆弱的被楚騰達一拳打穿。
護體罡氣更是如紙片一般不起作用。
就聽噗的一聲。
楚騰達一拳,將馮范欽胸口打了個對穿。
霎時間,血流如注!
鮮血噴出三四米之遠,染紅了大片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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