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衣服是不是裝在一個黑色袋子里的？在沙發上，我看到了。”小呂提醒她。

    “那就好，沒丟就好。”沈含玉松了一口氣。

    “你們怎么湊一起了？你不是跟張賓一起吃飯嗎？”白小凡聽她們說的話里有話。

    “是顧向北請客，我們遇到一起了。”小呂解釋道。

    “都請了什么人啊？”白小凡還是個好奇寶寶。

    沈含玉累得不想再開口了，小呂倒是想顯擺一下，把吃飯時的事兒大概講了，聽說顧廠長夫婦跟他們一桌吃飯，連大姐都坐不住了。

    “平時看顧廠長總板著臉，還挺平易近人的。”

    “可不是，還很能開玩笑呢。”小呂得意地一笑，這話也是給小燕子聽的。

    張賓能參加顧廠長的家宴，這可是了不得的事兒，以后升職的機會多了。

    只是再怎么飛黃騰達，人都是她的，小燕子就別惦記了。

    沈含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宗青時的臉慢慢清晰了。

    上一世，他也是不善言語的樣子，只是每次都會對她笑，只會對她暖。

    現在他暖的人不會換成曲芳苓了吧。

    但是他救她那下又算什么？就那么巧，還是他在跟蹤自已？

    沈含玉馬上否認了自已的那個想法，太天真了，太自以為事了。

    她不敢往深想，那樣會受傷的，一步一步來吧。

    第二天上班，她還是早早到辦公室。關悅上午去做產檢，幾點能來，或是能不能來都是問題。

    常主任送墨寶的余波還在，沒上班前就有人來打探時間了。

    到了八點，張主任準備把三個人叫進去開會。

    周一的早會是例行公式，每周都要開，有事說一下，沒事兒找事兒也要說一下。

    張主任在會上表揚了沈含玉，把辦公室建設這一塊兒的工作也下放到她手里。就是說以后隨她折騰了。

    小蔡撇著嘴聽完會，滿臉的不屑，出去時關門有點重。被張主任叫回去又批了半個小時。

    今天各部門都是開會自查，所以上午是沒有工作的。

    沈含玉專心記了一會速記的筆記，記了幾十頁，一抬頭，才十點多。

    關悅不在，辦公室冷靜得很。

    常主任也坐不住了，伸個懶腰端著茶缸子向外走。

    “小沈，你不是說再弄盆花過來，去看看。”常主任一個眼神兒，這是給沈含玉找了一個開溜的表情。

    沈含玉在小蔡嫉妒的目光中出了門。

    其實她有個地方想去，就是技術室，昨天把新買的衣服落在顧向北的家里，他今天應該帶到單位了，是主動取回來還是等他送，沈含玉覺得哪一個辦法都不好，會被別有用心的人過度解讀的。

    她低頭向后勤部走，突然聽有人叫她，“小玉！”

    是喬師傅，小跑著過來的。

    “昨天你馮姨說，讓你晚上去她家一趟呢。你騎自行車去吧，她家那邊修路，不通車了。”

    “好嘞師父。”沈含玉忙應下。

    “昨天買的衣服呢？”喬師父關心這件事。

    “在宿舍，明天給你拿去看。”沈含玉撒了一個謊。

    “小玉，我正想找你呢。”許明蘭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手里的黑色袋子眼熟，不正是沈含玉昨天裝衣服的嗎。

    “許阿姨。”沈含玉忙打了個招呼。

    “昨天你把衣服落我們家了，正好我過來辦事兒，給你送過來。”許明蘭說著把手里的袋子遞過來。

    這個袋子是昨天服務員給找的，有點大，裝那幾件衣服綽綽有余。今天拎著有些重，衣服好像也裝的比較滿。

    可是沈含玉總不能當著她的面檢查，只好拎著道了謝。

    “許大姐，怎么有空來廠子？”張主任不知從哪鉆出來的，看到許明蘭，遠遠就打招呼。

    “我是來給小玉送衣服的。對了，我聽老顧說，小玉在你的手下呢。這孩子又懂事，干活又勤快，你可是撿到寶了。”許明蘭一口一個小玉，叫得沈含玉頭皮發炸。

    這一家人昨天莫不是達成了什么共識嗎？

    “是啊，小玉是真能干，來了沒兩天，業務就熟練了。我也是喜歡呢。”張主任在辦公室呆了這么多年，那是什么風雨沒見過。

    這廠長夫人親自上門來，叫小玉叫得跟親閨女似的，里面有什么貓膩還用說嗎？

    喬師父在一邊都看傻了。她扯了扯沈含玉的袖子，使了一個眼色兒，不情愿地先溜了。

    “許大姐，去我那兒坐一會兒。”張主任瞧出來許明蘭有話要說，還想背著沈含玉，就挽起她的手，走幾步又回頭吩咐沈含玉道，“你有事兒先去吧，午飯時回來就行。”

    這是給假了？沈含玉疾步追上喬師父。

    喬師父跟做賊讓人捉到一般，拉著沈含玉快步往倉庫走。

    剛看喬師父出去了，唐秀如和范可可正好想偷個懶兒，開了辦公室的門正坐里面聊天，見她們突然撞進來，嚇得不輕。

    一個拿工作服，一個拿賬本，擠著向外跑。

    “小玉，這怎么回事兒啊？那是女的是誰？我看你們張主任一口一個許大姐的叫，官不小吧？”

    “那是顧廠長的愛人。”沈含玉郁悶地說。

    “顧廠長的愛人？”喬師父嚇得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

    唐秀如和范可可本來是支著耳朵向外走的，聽這句也急了，直接返身回來。

    “就是顧向北的媽媽。”沈含玉知道，現在她怎么解釋也描不清了。

    “噢，你同學的媽媽。”喬師父自言自語地說。

    “那你的衣服怎么還能落他家了？”

    “那不是昨天同學聚會嗎，去了十幾人呢。”沈含玉總算找到一點借口。

    喬師父狐疑地看著她，明顯覺得她沒說實話。

    “你這買的啥，我看看。”喬師父把黑袋子拉過去，先掏了一件風衣出來，在沈含玉身上比了一下，點點頭。

    女孩子天生對時裝沒有抵抗力，那二位站在門口，更不肯走了。

    “這鞋不錯。”喬師父拿出皮鞋在腳上比了一下，她的腳大，穿不進去，“你說小玉，你長這么個大個子，怎么腳這么小，36還是37的？”

    “我穿也就是正合適，怕穿多了會變松。”沈含玉試在腳上給喬師父看。

    “這是什么？”喬師父變戲法一般從時面拉出一件淺灰色的呢子短上衣。

    “天吶！”沈含玉驚呼一聲，一把搶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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