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只好跟著她進了廚房,食材留下不少,看來要她們自由發揮了。
“好好吃一頓,看你瘦的!毕拿翟谏蚝竦哪樀吧掀艘话。
“就你,還敢說別人瘦?”沈含玉反擊,兩個女孩嘰嘰咯咯鬧了一回,心情大好。
“給你看個東西!毕拿蛋焉蚝駧нM房間,把一個筆記本摔到床上。
沈含玉撿起來,是檔案樣的東西,記得一些人名和資料,有兩個還貼了相片。
原來夏玫不負她的托付,一直在找三師父。
資料上的人一共有七個,都是跟同院老師結婚的,年齡也都相仿,這實再沒辦法篩選,再看那兩張相片,上面的人都是神采飛揚的少婦,跟三師父的模樣更沒有可比擬性。
沈含玉有點泄氣。
“看不出來嗎?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搜來的。”夏玫見她眼神暗了,也有些失望。
“辛苦你了,這些我判斷不了,是我的資料太少了。”沈含玉歉疚的一笑說。
“那還要繼續找嗎?”
“是一定要找到的!鄙蚝駸o奈的笑了笑。也許是緣分不到,像丹秋,不是也被送到她身邊了嘛。
也許三師父也在等著冥冥之中的安排。
有沈含玉的手藝,夏玫吃了頓飽飯。
“你說你非得要嫁人,不然我們兩個過就好了!毕拿祿蔚秒y受,倒在床上揉肚子。
“我倒是想啊,可能有很多事要做呢。對了,我想承包一個廠子,你幫我找點資料。”
“什么?你不好好準備結婚,承包廠子?”夏玫嚇得瞬間就跳起來了。
“對,承包廠子。這是我給你列的書單,都給我找到!
“你這丫頭是瘋了吧?什么廠子能讓你承包?”夏玫看了一下書單,不由得念出來,“塑料加工。塑料飾品的制作工藝。塑料的可回收利用……”
“就是我們廠的分廠,我想上塑料發飾!
“我覺得沒什么用,現在人有錢買點吃的,買幾個發卡就罷了,哪有那么大的需求?”夏玫搖了搖頭。
“不生產出來,哪知道有沒有需求,你放心吧,就是有人要買來擺著,頂飯吃!鄙蚝裢犷^一笑。
“我說了,不管你做什么都無條件支持,你要什么,我就去準備好!”夏玫把書單仔細收好。
沈含玉第二天上班就跑到了顧廠長的辦公室,趁著人少,沒人搗亂,她先匯報工作好了。
昨夜她做了一個計劃書,把投資轉項這些都已經列了出來,風險和優勢也都列好,只等顧廠長批了。
顧廠長聽到她的意見時,有些適應不過來,從上一次一起吃飯,沈含玉一番話點醒夢中人,到現在他還沒回過神,沈含玉的意見已經到了,他有點跟不上節奏。
“小沈,我還沒開大會研究,你這真叫快。先放一下,等等哈。”
“顧廠長,我再進言一句,如果不加快速度,化工廠就真的被時代的車輪甩下了。”沈含玉是滿懷希望來的,聽到等等二字,心涼了一半。
她嘟著嘴回到辦公室,小秘書已經打掃好了,王主任剛進門,見她神情不對,好奇的問,“誰惹你了?”
“沒有人惹我,只是跟顧廠長提了點建議,他還做不起主!
“小玉,你可算說對了,化工廠說是民主集中,其實從來就集不起來。顧廠長人好,只是手腕太軟了,現在手下一個比一個囂張,倒也不算是他的錯!
“化工廠這艘大船,沒有個犀利的領導,怕是不好開了!鄙蚝駠@口氣。
“小沈,你這口氣可不小,看來是有野心的,以后要當廠長?”
“我就隨便說說,我哪里當得成廠長!鄙蚝癖凰f得臉一紅,
“這可沒準兒的事,你這行事風格,做啥我都服氣!蓖醮蠼阏f著進了里間辦公室,很快又轉回來。
“第一次試講馬上就到了,兩次的事跡合一起講,你把火中救人的再補充一下!蓖醮蠼惆焉蚝褡钆碌臇|西送了出來。
“王主任,我……”
“噫?剛誰還要當廠長呢?做個小報告就怕了,當什么廠長!聽我的,必須上!”王大姐幾句話把沈含玉給說得沒脾氣了。
她又寫了近一千字,算是把火災救人的事勉強給說完了,王主任那里自然是點頭稱贊。
“還有這些獎勵都批下來了,市先進個人,二輕系統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廠先進工作者……”王大姐把幾項獎勵的證書一一拿出來,小秘書羨慕的走過來。
“王主任,這都能把我壓死!鄙蚝褚煌律囝^說。
“這能不能把你壓死?”王主任又掏出三個信封,“市里的獎勵是一百元,二輕系統是二百元,咱們廠子是特批的,一千元!
“哇!一千元!怎么市里這么摳,不是越往上,應該獎的越多嗎!”小秘書不忿地說。
“你去問市長,我可不敢問!蓖踔魅伪凰龁栃α恕
“我請客啊,你們都等著!”沈含玉雖然沒有見錢眼開,可也沒有視金錢如糞土,還是滿心歡喜的。
她冷靜一下,這些錢是不是少,可是廠里也需要打點一下。
辦公室要買些糖塊來各房子里發一下,喬師父那里就買件禮物吧。馮大夫一直照顧她,她還沒買過什么,這次一定要選個好禮物。還有關悅的孩子快百天了,自然要送份大禮。
沈含玉坐在那里算錢,小秘書和王主任各自去忙,并沒有半分嫉妒,這錢是用命換來的,誰舍得?
沒等她算好賬,簡芝先上門了。
那天沈含玉聽她說去日月服飾,猜測她是去訂時裝了,沒想到今天就是穿著新衣服上門的。
簡芝的背很挺,穿什么都有型,尤其是今天身上這件果綠色呢子套裝,更顯得她氣質絕佳。
上衣是簡單的立領,連條公主線都沒打,平板結構,可是穿在簡芝扁平的身體上,就有了立體感,她就是一個行走的衣架。
她直接把手里的包遞給沈含玉,不用說,馬海毛帽子買來了。
沈含玉美滋滋接過去,迫不及待帶上,小秘書有眼力見兒,早舉著鏡子給她照。
白色馬海毛的貝蕾帽,把毛都梳理出來,毛絨絨的膨脹起來,像只絨嘟嘟的小兔子,萌翻了。
沈含玉對著鏡子一笑,甜甜的說,“謝謝阿姨!
“你忙吧,我走了。不要太辛苦了!焙喼サ拿烤湓挾即蠓降皿w。
目送她離開,王大姐嘆息著搖了搖頭。
“小沈,你這個婆婆可不是一般人啊!
“確實,她人很好呢,對我照顧的又周到!鄙蚝翊蟠蠓椒降恼f,從現在起,她不會講簡芝一句壞話,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她要把簡芝的形象樹起來。
周末到了,沈含玉叫出夏玫,要買禮物了,當然要個好參謀。
她們第一站去的黃金檢測中心,都說這里的金子是足金,質量最好。她們給關悅的寶貝兒子選了一個長命鎖,雖然是鏤空的,結賬時還是把手里的鈔票用掉一半。
給馮大夫選禮物時,沈含玉糾結了一會。她拉著夏玫樓上樓下跑了幾圈,才在圍巾專柜停下來。
今天冬天雪大,格外冷,馮大夫上下班都是坐公交車,保暖要做好,買一條高檔的羊絨圍巾正合適。
最后沈含玉選了一條米色的羊駝絨圍巾,精心包起來。
給小強奶奶的禮物是藥酒。這年代的藥酒還有些真材實料,泡的骨頭不是貓骨。
老人家總說手腕疼,一直舍不得錢治療,正好她又喜歡喝酒;钜幌卵f不定能好過一些。
給喬師父買了一件羽絨服。波司登的牌子還不算名氣太大,價格也算親民。
其實錢花到這里已經超了,可是沈含玉愿意多貼一些,把這些親人都照顧到。
“我就不管你了啊!鄙蚝翊蛉は拿档馈
“你說什么呢?你要是這么說,就一定給我買份大禮,不滿意就換到我滿意為止!”夏玫說著過來擰沈含玉的鼻子,兩個人笑鬧著向前跑,也沒看路,不成想一頭撞到人的懷里。
夏玫一抬頭,像見了鬼一般嗖地一下鉆到沈含玉的身后。
沈含玉看清眼前的人是顧向北,也恨不能馬上逃?墒窍拿迪忍恿,她不能再動,太傷人了。
“遇到你們了,真巧,我回來過節的!鳖櫹虮陛p聲解釋道,他的臉色蒼白,似乎在打擊中沒有回過神。
想來他已經都知道了,沈含玉訂婚的消息,不可能封鎖得住。就是他家人不說,同學也會說。
要知道,那可是本市最大的新聞。
“我們趕時間,先走了。”沈含玉找個借口,拉著夏玫就要跑。
“小玉,祝賀你。”顧向北還是補上一句,沈含玉只作沒聽見,跟夏玫一路跑出百貨公司。
“他怎么回來了?真晦氣!毕拿岛藓薜恼f。
“算了,這也是他的家,還能把他趕走不成,事兒都過去了!鄙蚝裢抵蛄苛艘谎巯拿担l現這事兒在她那里,好像就沒過去。
夏玫這人有點輕度潔癖,在感情方面尤甚。
前面她暗戀顧向北,本來是沒什么的?墒呛髞眍櫹虮睘榱俗飞蚝癯髴B畢露,著實把她惡心到了,根本不肯原諒。
沈含玉也覺得很可惜,如果不是因為她。夏玫和顧向北很可能成為一對,郎才女貌,多好的一對,造物弄人啊。
被顧向北敗了興,兩個女孩子沒有了興致,不肯再逛了,總覺得他陰魂不散,萬一再遇到多鬧心。
她們本來說在外面吃飯的,干脆就回了大學城。
“我們去學生食堂吃飯吧,你也嘗嘗大學的伙食!毕拿堤嵋獾健
沈含玉點了點頭。她是突然有些心動,對三師父生活過的地方好奇。
大學食堂大得驚人,人山人海,聲浪一波又一波。
女同學多半是青蔥的樣子,說不上十分美麗,年齡在那里呢,總有可喜之處。
可是沈含玉走到哪,都會成焦點,誰都不傻,美的就是美的,在哪里也不打折扣。
“你呀,快被所有女生嫉妒了。”夏玫瞧著風向不對,把沈含玉帶進老師食堂,萬一有哪個年輕氣盛的女孩子嗔著男朋友多看幾眼動手了,她們是要吃虧的。
老師食堂安靜得多,人也少,三三倆倆都在低頭吃飯,對她們的到來并沒有太多關注。
一個小女孩子絆絆磕磕從里面走過來,沈含玉瞧著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安殊,不要過去了,就坐這里吧!币粋脆脆的聲音叫道。
沈含玉看到她的臉,才想起這就是那天遇到的母女。
女教師脫了外套放在椅背上,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略顯消瘦的身材,很骨感。
“賀老師,朱老師還沒有回來嗎?”有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走過來,順口問了一句。
“還沒呢,說元旦回來,有事耽擱了!辟R老師淡淡回應一句,她好像不喜歡跟這些人多說。
等沈含玉和夏玫端著食盤回來時,賀老師已經帶著孩子不見了。
“可憐的女人,替別人養孩子!眱蓚女老師頭湊到一起,可是聲音不小,周圍的幾個人顯然都聽到了。
“看她挺精挺靈個人,這事兒上怎么就遲鈍得狠?”
“有時也未必不知,裝傻吧!
沈含玉聽得入迷,拿著一塊花卷忘了吃。
“賀老師在資料上。”夏玫見她關注,小聲說了一句。
“是沒有相片的?”
“對,她的相片沒弄到。她是教解構學的,文學專業畢業的高材生,留校的。”夏玫對賀老師印象深刻,說起來如數家珍,“她叫賀英姿,杭州人。丈夫是哲學系的講師,叫王正豪。對了,他們的孩子是收養的。”
“為什么?”沈含玉嚇一跳,那年代收養孩子的不多,再說他們那么年輕,為什么不自己生呢。
“對外公開的理由是不想受生育之苦,私下的傳聞說王正豪不能生!
“怪不得說她幫別人養孩子,自己不想生,收養了就是親生骨肉,養又怎么了?這些女人真多事。”沈含玉對這一群高知發自內心的反感了。
在傳播八卦時,她們跟工廠的女工沒有什么區別,只能是更惡毒。
因為她們看得見人性,也會利用人性。
女工們多半是物理攻擊,直來直去,殺得滿身的傷。
可是她們是法攻,誅心,也許表面看不到傷,內里已經傷痕累累。
沈含玉開始同情賀老師了,且不說她是不是三師父,這處境就有些不妙。
也許要重點關注一下,雖然只見兩面,又只聽她廖廖數語,但是她的性情大致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隱忍,有城府的女子,這樣的人能成大事。
比如手刃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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