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小沒良心的隔日就忘得一干二凈。
裴嘉澤走進班級的時候還聽到她大言不慚的嘲笑昨日一起喝酒的同學。
“你們也太弱了吧！就你們這種一杯倒呀，我下次還真不想和你們一次出去玩兒！”小姑娘眉飛色舞，一臉的傲嬌，唇瓣啟合間吐出幾個字，“丟面兒！”
呵。
這是哪里來的小菜雞在這里裝大神。
裴嘉澤把書包往桌面上一放，小菜雞就低眉順眼的抱著書本轉了回去，不復方才的囂張跋扈，此刻一個屁都不敢放。
被嘲笑的男生有些憤憤地對裴嘉澤控訴。
“裴裴，你是不知道，昨晚你沒來，你前面那大姐一人PK我們十多個男生，簡直酒界武松，我們一個個都給干趴下了，她還神采奕奕的，現在還來嘲笑我們，你說她除了長得好看點兒了，哪里像個女生？！”
杏遙聽墻角聽得想站起來打人。
她怎么不像女生了？！
能喝是她的錯嗎？這是基因選擇和基因遺傳！
杏遙氣鼓鼓的抱著單詞本一遍遍的讀，“stupid，欠考慮的、糊涂的、笨的、傻的、腦子不好使的、傻子、笨蛋！”
“嘿！裴裴她是不是在罵我？！”
小學生吵架裴嘉澤一向是懶得參與的，男生也沒打算在裴嘉澤這里聽到回復，擼起袖子就準備和杏遙唇槍舌戰一番。
誰知——
“沒有。”
“哦。”男生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不對，驚訝地看著裴嘉澤，“裴裴，你說什么？什么沒有？”
裴嘉澤手指翻過一頁語文書，語氣淡淡。
“她沒有神采奕奕，她也趴下了。”
“臥槽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哈哈哈哈杏遙你還有臉說我們，你自己不也趴下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你是什——不對！裴裴你怎么知道杏遙趴下了？！”
與此同時產生疑問的還有睜大眼睛轉過身子滿臉寫著羞恥的杏遙。
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趴下！我活到了最后！”
小菜雞還很在意個人榮辱。
裴嘉澤敷衍地點了點頭。
“嗯，你活到了最后，是你的靈魂支撐著你回家的。”
裴嘉澤是在罵她嗎？
杏遙臉蛋氣得鼓鼓的，她覺得裴嘉澤一定是在罵她！
但是，昨晚喝完最后一杯之后，確實之后的事情就記得模模糊糊，連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來就在自家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然后被爸媽混合雙罵了一通。
于是杏遙理所當然的認為是自家人把她接回去的。
但，怎么聽起來，現在又不像是這樣了？
杏遙狐疑的湊過去，小聲問了一句。
“昨晚你也來了嗎？”
裴嘉澤輕哼一聲，沒回答她的問題。
杏遙又縮回椅子上，雙手乖巧的搭著椅背，下巴擱在手背上面，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一字一句道，“裴嘉澤，如果昨晚你沒有來的話，那就太好了！”
尾音咬得很重，又強調了一遍。
“就太好了哦！”
裴嘉澤視線從語文書上抬起來，看著她。
不知是否是杏遙的錯覺，她總覺得他的眼里，帶著嘲笑？
他也配合著她說話聲音的大小，“嗯，沒來。”
你昨晚抱著的人，是空氣。
裴嘉澤又重新看回語文書，有些不耐煩地抬手把她的椅子往前推了推。
“背你的單詞去。”
煩。
就這種醉酒后能忘得一干二凈的人，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酒神轉世。
一杯倒的裴嘉澤在線不服。
其實杏遙還真的挺委屈，她喝醉酒后一般分為三種情況，第一種是完全不帶醉的，意識清醒甚至還能給人跳段芭蕾；第二種情況是七成醉，隔日能斷斷續續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第三種就是昨晚的十成醉了，忘得干干凈凈，像是失憶了一樣。
如果她能自己回看記憶的話，她一定悔不當初。
既然都有勇氣抱他了，而且人家也沒推開！
怎！么！就！不！知！道！得！寸！進！尺！的！親！一！口！呢！
但杏遙什么都不記得，所以她委屈巴巴地抱著單詞本又轉了回去，趴在桌面上一遍又一邊的重復，“stupid，欠考慮的、糊涂的、笨的、傻的、腦子不好使的、傻子、笨蛋！”
......
這段過往裴嘉澤是不會主動和杏遙提起的。
既然她都忘了，那他一個人記得就好了。
她靠在他懷里哭了一會兒，揪著他的袖口擦了擦眼淚，擦到一半想起來這人日益嚴重的潔癖，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裴嘉澤彎了彎唇，用袖口最柔軟的地方輕輕擦拭她睫毛上掛著的淚水，又拭干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怎么哭得好像我不要你了一樣？”
“才不是呢！”杏遙癟了癟嘴唇，反駁，“你要是不要我了，我才不會只哭成這樣！”
喲。
還挺驕傲。
“而且，你會不要我嗎？”杏遙看著他。
那眼神，活像一直驕傲尊貴的波斯貓。
裴嘉澤摸了摸他家貓咪的頭，“不會，”他又捏了捏貓咪的下巴，又重復道，“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
永遠。
這個詞虛無而又縹緲。
就像一個等著人打臉的g。
但是裴嘉澤說永遠，杏遙下意識地就想相信。
他說永遠，就一定是永遠。
“我也會永遠愛你的。”她聲音輕輕的。
第一次說這個字，她還有些羞澀，但很快她就自我克服了這個障礙。
“他們不愛你，我愛你呀！他們不把你當寶貝！我把你當寶貝，你不僅是我的寶貝，還是——”
杏遙皺著眉頭想了老半天都想不出來還是后面應該說些什么，才顯得比前面的都厲害。
但想不到了。
用盡了她一個作為小甜餅寫手的小腦瓜子都想不出來，最后放棄般的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語氣懨懨的。
“還是什么呢？”
后腦勺被人摸了摸，然后手掌就停在那個位置不再動彈。
許久，杏遙才聽到她的寶貝用一種帶著笑的甜蜜嗓音補充。
“還是你未來的丈夫，會和你一起白頭偕老的人。”
“所以，是我賺到了。”
“能和你一起到老，怎么看都是裴嘉澤這小子，占了大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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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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