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繁頓了下，看都不說話的高層。
夏薇得意洋洋，笑得無比解氣。
劉程程目瞪口呆，想這哪里是來提案，簡直是來決戰啊！
“夏總你這個問題問的好。”葉朝繁往前走了步，揚唇笑起來。
她的笑從容優雅，那邁出的一小步像勝利者的閑情逸致，尤其是她在經過激烈的應戰后，像天外來客一般讓人驚訝。
高進有些期待她的招。他倒想看看這小鋼炮怎么治這位大小姐。
葉朝繁沖夏薇“友好”的笑了下，向旁邊的劉程程挑下巴。
劉程程立即打開另一個PPT。
葉朝繁回到自己的演講位置。“夏總，我確實無法向你保證蘭蕊推出去能有多少收獲，這就像所有風投不知道哪家公司最終會做起來一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風險控制。”葉朝繁指著PPT講：“這些是AKM的一些成功案例，你們可以簡單的看一下，全部都是真實數據，以及真實的信息反饋。上面的項目和蘭蕊品牌也差不多，有同一體系，也有相同推廣模式等等。”
高進舉手擋著臉笑。
夏薇臉色青了又白，氣得好一陣都說不出話來。
葉朝繁自信昂揚的說完，誠意的講：“夏總，你會選擇AKM就是相信我們。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但請放心的交給我們，因為我們同樣也想做好這個品牌，為AKM再添一筆戰績，也為我們自己再添一筆榮耀。”
夏薇咬牙，惡狠狠的望著她，扭頭叫她哥。
夏楚陽一直沒發言，像是事不關已。但他在夏薇望向自己時寵溺講：“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因哥哥這一句話，夏薇為自己的無理取鬧找到正當借口。
她雙手抱胸，冷笑的講：“不行，你們榮不榮耀關我屁事？我出錢，就得聽我的，就算失敗了也是我的事。”她說著拔高聲。“難道要我出錢做你們喜歡卻又可能失敗的東西嗎？我要做我喜歡的，失敗我也樂意！”
得，一切都白說。
葉朝繁面無表情問：“夏總你喜歡什么？”
“我要知道還要找你們？”夏薇不耐煩講：“你先改著，說不定你改著改著我就知道了。”
葉朝繁：……
做為一個廣告人，做為一個設計師，最討厭聽到這句話了！
葉朝繁在這句話之前還沒怎么生氣，因為她早料到夏薇不會輕易放過她。可這句話真是惹到她了。
“好的夏總。為保證更改的質量，兩個月后我再來向你提案。”她說完便不再甩她們，回到位置收拾東西。
劉程程被她臉色和動作嚇了跳，連忙將連接投影屏的線拔掉，又跟著把根本沒寫到一點實質內容的本子收進包里。
夏薇見她生氣，笑得更開心。“葉助，兩個月太久了，我下周一就要看到新的提案。”
葉朝繁盡量平靜講：“不好意思夏總，如果你想要我繼續做，就要等兩個月。”
“怎么，你要挾我？”
“我三天后要開學了，沒多余的精力來陪夏總找愛好。”
“你不去上學不就有時間了？你要把我這項目做好，獎金少不了你的。”
葉朝繁笑了下。“夏總，你那五千萬我瞧不上，更別說是項目獎金。”
這事被她說出來，夏薇臉上掛不住的冷哼了聲。“五千萬不行，那就六千萬怎么樣？”
她今天就要用錢砸死她這個小賤人！
葉朝繁不再跟她浪費時間，把電腦裝進包里，要走的時候對她講：“夏總，你要錢太多就都捐了吧。我時間寶貴，不陪你過家家了。”
“你給我站住！”
葉朝繁停下看她。“夏總還有什么吩咐？”
夏薇推開桌子想起來，
葉朝繁啪一腳踩住她桌子，把她卡在桌子和椅子中間。
她這突然一下把會議室的人都嚇了跳，特別是夏薇一左一右的夏楚陽和高進。
夏楚陽從小到大身邊都有保鏢，還沒被人這么近距離的嚇過。他看不怒自威的葉朝繁，又看怒目橫眉的夏薇，沒說什么。
高進倒是很快反應過來，盡職的講：“葉助，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我們好好談，快把腳放下。”
葉朝繁俯身，靠在高抬的腿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夏薇。“夏總，別掙扎了，你就算出來也煽不到我，還是別浪費力氣了。”她說著看旁邊的夏楚陽和高進。“老師告訴我們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今天就到這吧，高總，有空再聯系。”
她說完放下腳，沖驚呆的劉程程偏頭。
劉程程立即抱上自己的東西，跟在女俠身后。
“等一下。”
夏楚陽一發話，會議室氣氛頓一改。
葉朝繁轉身看他和他身邊得意的夏薇。
夏薇沖她做個抹脖子的動作，用口型說：你！死！定！了！
葉朝繁倒無畏，也一點不后悔剛才的事。
夏楚陽走向門口的葉朝繁，向她伸手。
葉朝繁遲疑的跟他握手。
“葉小姐，你的提案很好。”夏楚陽看了下夏薇講：“但我們還需要內部商議下。你回去等結果吧，不急著改。”
“……好。”
夏楚陽松了手，轉頭看高進。
高進會意講：“葉助，我送你們出去。”
原以為會被投訴到讓自己主動辭職，沒想會是這樣的轉變。
葉朝繁沒心思看夏薇的反應，跟高進一起出去，等到電梯的時候才確定剛這事是真的。
高進送她們進電梯就講：“今天辛苦你們二位了。”
劉程程一個勁搖頭。“辛苦的是葉助。”她說完緊張的問：“高總，你說我們還要改方案嗎？”
“不好說。”高進沒給肯定答案，只講：“你們安心等結果吧，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
“好，謝謝高總。”
等電梯門關上，劉程程一下軟得抱住葉朝繁。“嚇死我了，我心臟現還在怦怦跳。”
葉朝繁按了一樓，望著電梯鏡里的自己。“心臟不跳才可怕吧？”
“組長！”劉程程色厲內荏的叫她。“你這樣遲早會回家吃自己的！”
“我上面有人。”
她這話是安慰劉程程的。
AKM固然有她師傅罩著，但上面還有個付強。
葉朝繁冷靜下來后還是有點后悔。夏薇一不開心，自己這個小組也別好過，另外她可能還會給公司和陳簡之添麻煩。
不過也就那么一點點，這種大小姐誰愛伺候誰上，她大不了收拾東西麻利的滾蛋。
葉朝繁長吐口氣，重振精神。
劉程程看她樣子便笑起來。“原來葉助你也怕啊？”
“她是甲方。”
“我才不管她甲方乙方，你今天實在太帥了，你要是男的我一定嫁給你！”
“不娶。”
“啊，為什么？”
“沒錢，娶不起來。”
“我很便宜的……”
葉朝繁跟她玩鬧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一個座機電話。
葉朝繁以為是關于自己差點打了甲方的事，沒逃避的接起來：“你好，請問哪位？”
“你好。你是葉朝繁嗎？”
非常正式的聲音。
葉朝繁講：“是的。”
“這里是五角場監獄，現通知你……”
劉程程歪頭看突然頓住的葉朝繁。“葉助，你怎么了？”
葉朝繁好一會兒放下手機，看關切的劉程程。
“是不是那個夏小姐威脅你？”
“沒事。沒事……”葉朝繁連著說了幾句沒事。“你先回去。”
“葉助，你要去哪里？”
葉朝繁沖她揮手，隨著人流往前走了。
劉程程見她樣子，想肯定是因為剛才的事。
這事葉朝繁做得確實解氣，可工作哪里有不受氣的事？尤其她們還是乙方。
劉程程以為她想去散散心，便自己坐公交車回去。
陳列平見只有她一個人回來，問了下葉朝繁行蹤。
“葉助有些事，應該要晚些才回來。”
“會議還順利嗎？”
劉程程張嘴，說順利不合適，說不順利也不合適，便閉嘴搖了搖頭。
陳列平看她樣子，沒再多問。
劉程程坐下來沒心思干活，想會議的事她們乙方是揚眉吐氣了，那夏薇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葉助，尤其是她們從小就有仇。
想了許久，直到下班都沒見葉朝繁回來的劉程程，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她得把這事告訴陳總。
劉程程鼓起勇氣，大步走到熟悉的辦公室門口就怯了。
她一直挺怕陳簡之的，現在搬出去一段時間，見面少了，就更怕了。
“你干嘛呢？”COCO端著精致的咖啡杯回來，見她鬼鬼崇崇的就講：“你找我還是找陳總？”
劉程程被她這一問，氣勢又萎了大截。“我……我找陳總。”
“什么事？”
“關于葉助的……”
“等著。”COCO坐下來，拿座機電話撥了個號。“陳總，劉程程找你……”
劉程程：……
她懷疑以前做了個假助理。
COCO請示過陳簡之后，才挑下巴讓她進去。
劉程程進去的時候，陳簡之的手機響了。
“會議還順利嗎？”陳簡之按掉私人電話，問劉程程。“葉助回來了嗎？”
劉程程搖頭。“陳總，會議不太順利。”
“怎么了？”
劉程程努力思索有什么詞，能委婉的說清楚整個會議的事。
她看平和帥氣，似很好說話的陳簡之，猶猶豫豫的小聲講：“葉助差點打了夏小姐。”
很好，直接又簡短，十準確的表達了當時的激烈程度。
劉程程說完后有些怕事，連忙又講：“但夏小姐她哥哥說讓我們等消息，也沒有明確說我們的提案不行。”
陳簡之想到葉朝繁會議上可能做會的事，忍俊不禁的笑了。“她因為這事還沒回來？”
“我想應該是。不過……”
“不過什么？”
“她本來還好好的，后面接了個電話，就讓我先回來。”劉程程猜測。“陳總，你說會不會是夏小姐跟她約架？”
葉朝繁那性子，又硬又直，正面懟完人，不太可能接受私下約架。
她要真想打，會議上就出手了。
陳簡之點頭示意知道了，讓她先回去工作。
等劉程程出去，陳簡之拿起有幾個未接電話的手機。
都是夏氏二小姐的。想也是投訴他徒弟。
陳簡之沒回過去。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是五洲國際王朝的。
陳簡之沒猶豫，接起來。
王朝自然也收到夏氏跟付強會面的消息，不過他打電話不是因為這件事，是奔著他徒弟來的。
“簡之，你這徒弟怕不是顆小炸彈吧？暴發力這么驚人。”王朝講：“你猜高進是怎么跟我行容的？”
陳簡之靠椅背上閑適講：“他說什么了？”
“小行星貼著地球飛過，讓他體驗了一把速度和激情。”
“過譽了。”
王朝笑起來。“不管是不是過譽，你那徒弟是已經把他征服了。”
陳簡之心情不錯，沒因她闖這么大禍而斥責，只講：“征服他沒用，匯美的事他說了不算。”
“當時夏楚陽在場，他會搞定夏小姐，不用太擔心。”王朝講：“你那要容不下這小鋼炮，就讓她來我這邊，我先替你罩著。”
“你還是多關心自己。”
大家都知道夏勇豪見付強意味著什么，但他們兩個都沒明說。
王朝似根本不在意這件事，還約著他什么時候出來打球。
他能這么自信，想是知道AKM要跟夏氏簽約沒那么容易。
陳簡之在這個時候也沒避諱，跟他約了個時間。
“那就這么說定了，周六見。”
“好。”
陳簡之結束王朝的通話，便給葉朝繁打電話。
電話很久才有人接。
陳簡之聽到她聲音，放緩了語氣。“在哪里？”
葉朝繁沒說。
“是因為會議的事？”
“……不是。”
她聲音非常罕見的平靜。
陳簡之再次問：“在家？”
葉朝繁猶豫許久才把位置告訴他。
陳簡之聽到地址后一怔，接著迅速關了電腦。“你在那里等著，我過來找你。”
“好。”
葉朝繁放下手機，望著遠方的城市，手機屏幕的燈光照亮她的臉。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情緒來表達來反應，也不知道那個人說的新年快樂，是恭喜還是其它意思。
葉朝繁想了許多，可卻又什么沒想，心里亂成一團。
結束跟陳簡之的通話，她未動也未想什么，但她很快就看到有車朝她開來。
太快了吧，這里距離公司很遠。
葉朝繁疑惑的看手機，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陳簡之看黑漆漆只一處亮著光的地方，關上車門走進被遺棄多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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