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賀家的KTV。
賀方儀一邊推開包間的門，一邊說：“本來想帶你去酒吧的，又怕柯岳和艾如許說我帶壞你。哼，唱個歌都得在我的地盤上才放心。”
小柯坐到沙發上：“他們就是太緊張了，我這么大個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賀方儀站在點歌臺前“唰唰唰”點了十好幾首歌，“況且還有我帶著呢。”
小柯聳聳肩：“誒——此言差矣，明明就是被你帶著才不放心的。”
“柯岳，我……”
包廂門“咔噠”一聲被推開。
“老賀，說我什么壞話呢？”柯岳衣冠楚楚，似笑非笑，每走近一步都讓賀方儀感覺背后涼颼颼的，在他身后，艾如許笑瞇瞇看熱鬧。
“那什么，都來了啊，坐坐坐，先坐先坐。”
艾如許問他：“怎么就你們倆，他們幾個呢？”
賀方儀一邊動作熟練地“哐哐哐”連開幾瓶啤酒，一邊說：“潘思凡馬上，鄧善和周萬榕公司有事兒，來不了了——要我說，就該跟我一樣做個甩手掌柜，偶爾到公司看看得了，你們看我這店，這么多年野蠻生長也不錯吧？她倆每天待在公司都待成傻子了，圖什么啊？是吧？”
話雖如此，他這幾年其實也忙，光巡視巡視那么多家店就要費不少工夫，更別說多少還得認真經營。
賀方儀當年就是靠著這份家底才被他爸強行塞進了X市一中的“太子班”，他也計劃好了，萬一生個孩子不爭氣，少不了再來一回相同的操作。
柯岳在外面玩了一天，但是因為沒能坐成旋轉木馬，到現在他都憋著口氣下不去，先是拿起啤酒對瓶吹了大半，然后嘲諷道：“你以為哪都你家這群魔亂舞的樣子啊。”
賀方儀簡直受不了他，使勁把他往外搡：“你他媽給老子滾，看見你就心煩。我告訴你，這兒可還有一個呢，你愛來不來！”
小柯擺弄著手機，不置可否。
賀方儀自討了個沒趣兒，只好拿起話筒招呼道：“哎呀不說了，來來來，唱個歌呀。柯岳——小的那個，你亮個嗓唄。”
說話間已經幾分鐘過去了，現在正開始放第二首歌，小柯看了一下歌名，《學貓叫》，什么鬼。
他仔細聽了一耳朵。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個嬌，哎呦喵喵喵喵喵……”
女歌手一把好嗓子甜得發膩，他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又高又帥總之充滿了男子氣概的賀方儀，嚯，想不到你濃眉大眼的還挺……嗯。
賀方儀已經樂呵呵地握著話筒跟唱：“我的心臟砰砰跳，迷戀上你的壞笑，你不說愛我我就喵喵喵——每天都需要你的擁抱，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對我多重要，我想你比我更知道，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他還唱出了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的感覺，女唱部分就捏著嗓子，男唱部分就用本音，唱到嗨處還把眼睛閉上。總之不管唱得怎么樣，范兒起得很專業。
艾如許早就笑倒在柯岳肩膀上，一邊抖一邊錄視頻，鏡頭里濾鏡粉嫩，賀老板頭上還配了一對兒白色的貓耳，宇宙超級無敵少女。
沒一會兒，柯岳放在桌子上手機就亮了，微信群“男人都是臭傻逼”發來消息。
如許：[視頻]。
如許：快來圍觀，不行了我要被笑死了。
潘思凡：老賀真的是……
潘思凡：臥槽誰把群名改了！@鄧善是不是你！
鄧善：老娘忙著呢，沒空理你。
周萬榕：我改的。
周萬榕：你看賀方儀這樣不像個傻逼嗎？
潘思凡：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知道嗎？
潘思凡：都說了相親網站不靠譜了，好好談個戀愛這么難嗎？
周萬榕：[微笑]我秘書助理全是男的，公司里中層及以上員工三分之二是男的，還一半都是我爸那個歲數的，我上哪談戀愛？
周萬榕：再說了，你不是單身狗嗎？你驕傲個什么勁兒？
潘思凡：呃……
“潘思凡”修改群名為“株洲萬榮早日脫單”。
“潘思凡”修改群名為“祝周萬榕早日脫單”。
潘思凡：加油！
周萬榕：[微笑]
“看什么呢？”小柯看艾如許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不由得好奇地問。
艾如許直接把他拉進了群里。
“如許”邀請“柯柯柯”加入了群聊。
潘思凡：這誰？
周萬榕：是小柯岳吧，歡迎歡迎。
柯柯柯：嗯。
鄧善：[微笑]反正都一樣討厭。
柯岳：呵呵。
柯岳：明明他比我更討厭。
柯岳：你才討厭。
柯岳：你最討厭。
潘思凡：我說……兩位，能討論好備注再說話嗎？跟精分了似的。
柯岳：我都用了這個備注多少年了，讓他改。
柯岳：呵呵，我也用這個名字很多年了。
柯岳：我比你時間長，你改。
柯岳：你比我年紀大，就該讓讓我，你改。
如許：呃，那個，要不你們都改了？
柯岳（大）：聽老婆的。
柯岳（小）：聽如許的。
潘思凡：……
周萬榕：……
鄧善：……
賀方儀：排啥隊形呢？@潘思凡你他媽還聊天呢？來不來了還？
潘思凡：來來來，等著，兩分鐘！
賀方儀：趕緊的！
賀方儀：臥槽！什么鬼！@如許給我把視頻刪了！
如許：嘻嘻，兩分鐘了，而且我覺得他們都保存了。
如許：多可愛啊。
鄧善：……你們不都坐在一起嗎？聊什么微信？
潘思凡：[鏈接]低頭族：今天，我們都變成了這樣的人。
柯岳看著看著就笑了，心情大好，破天荒地拿起話筒要唱歌。
艾如許臉色大變：“不要！”
然而賀方儀卻笑著說：“認識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柯岳開嗓呢，鼓掌鼓掌！”
小柯跟著笑，他自己唱歌怎么樣他自己清楚，所以已經把相機打開準備錄像了。
漫長前奏即將結束，柯岳深吸一口氣，張開了嘴。
“電視一直閃，聯絡方式都還沒刪，你待我的好，我卻錯手毀掉……”
賀方儀一口啤酒噴出來：“咳咳，柯岳，你……”
柯岳已經投入到往我的境界，半闔著眼，聲音和表情都很溫柔地唱出了難聽到能殺人的調子。
小柯忍笑忍得嘴唇都被咬白了。
正唱到副歌，潘思凡推門而入，震在當場，“驚為天人”，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被死神吻過的嗓子’？開嗓能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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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掉落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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