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
反而吵打得更厲害。
不過她已不再管，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
這樣的日子并沒有過多久，因為那兩人離婚了。
離婚的時候，都要爭奪她的撫養權，為此還打了官司。別人都覺得她這一雙父母十分愛她……
爭撫養權的時候爭得那么激烈，可她判給爸爸后，十天半個月爸爸都不回家一次，連上學放學都是她一個人。
她不說話，他們曾帶她去看過一次心理醫生，之后就沒再管。
也沒關心過變成這樣的她在學校會被同學怎樣排擠。
好在她從小和爺爺學過功夫，沒人能欺負她，不然她在學校定不止被排擠那么簡單。
家里冰箱里的東西吃完后，她沒求助任何人，嘗過餓肚子的痛苦，她不想再那樣，就拿出以前存在存錢罐的壓歲錢去樓下超市買東西。
她不會做飯，就只能買泡面餅干之類的回來。
以前那兩人沒離婚的時候，家里是請了個保姆的，只是后來保姆受不了主人動不動就吵架打架砸家里的東西，辭職了。
后來那兩人對這個家都不上心，就沒再找保姆。
長時間吃泡面肯定不行，但他們的別墅小區沒有餐館，她就獨自出小區去外面的餐館吃過一段時間。
可她的壓歲錢就算有不少，也支撐不了那么久，差不多兩個月過去，她的壓歲錢也用完了。
剛好那天她爸爸回來，他看起來半點都不頹廢，還一臉春風滿面。
為什么離了婚反而過得更好，她都不關心。
她拿了張草稿紙寫：【沒錢，需要吃飯。】
那是她第一次用寫字的方式和人交流。
之前買東西或者在學校，都是用手勢。
他很大方的給了她一張卡。
有多少錢她不知道，直到如今上高中，那卡里的錢她都沒花完。
當然，也有可能是良心發現，他定時往里面打了錢。
都說一家人有矛盾多是為柴米油鹽，可他們家明明不缺這些東西。
她沒在那幢她長大的別墅里住多久，因為她爸爸再婚了。再婚沒幾天，那個女人就生了。
一對龍鳳胎。
她看到她爸爸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臉上是她很久很久沒見過的寵溺和慈祥。
那天她滿十歲。
沒人記得她的生日……
也不對，爺爺記得。
爺爺來家里給她送禮物，卻讓他撞見他們一家四口溫馨的畫面，而她一個人反鎖在房間寫作業。
爺爺要把她帶走。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爸爸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還說他總是忙工作也沒時間管她，她跟著爺爺去住也好。
她跟著爺爺去了老宅，一住就是七年。
爺爺去世后，她就一個人在老宅，各自有新家庭的爸爸媽媽都來接過她，但她拒絕過一次后，他們就沒再堅持，只說如果沒錢用了就給家里打電話。
爺爺去世那年，她十五歲，初三畢業。
葬禮結束就是中考，她沒去，而是去墓地坐了三天，每天早上起床就去，傍晚回來。
爺爺不在了，都沒人知道她要中考。
或許爸爸媽媽連她上幾年級都不清楚。
他們是怎么放心她一個人住在那偌大的老宅，她也不清楚。但他們這樣果斷不糾纏，反而更如她的意。
偏偏為了面子，偶爾有宴會之類，他們總要來老宅接她一回。
不過大多宴會她都不搭理。所以那個圈子里，知道有她這個人存在的不少，見過她的卻沒有幾個。
“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柏璟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看著他，水芊芊有些悶的心情突然就散了。
彎唇一笑，搖頭。
【看完了？】
“嗯。”他看書的速度一向比較快。
水芊芊抬手一看，已快六點四十，七點上晚自習，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現在走？】
柏璟掏出手機看一下時間，點頭，“好。”
將書合上，準備放回書架上。
只是剛拿起書起身，他就頓了一下，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可以留你一個QQ號嗎？下次來圖書館好約著一起。”
說完又覺得這樣有些唐突，忙補充：“我英語和語文比較差，我看你兩次考試英語都是滿分，語文成績也很好，一起來圖書館有問題也好請教你。”
QQ？
合上筆記本的水芊芊一頓，又將其打開寫道：【我沒有。】
柏璟看懂了，她是說她沒有QQ。
這幾年QQ是最火的社交軟件，她居然沒有。
突然想到簫慶之前和他說過，她不怎么和人相處，現在和他們班兩個女生關系不錯都是那兩個女生比較熱情……
用簫慶的話來說，就是那兩個女生太會纏人。
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不怎么和人相處的人，但和她比起來，他似乎都要好些。
這個年紀的女孩不是都有幾個可以說悄悄話的閨蜜？她卻連最基本的社交軟件賬號都沒申請……
換句話來說，就是她可能沒什么特別交好的朋友，不然像QQ這種用于溝通的工具，在朋友的影響下她也會去申請一個。
沒有朋友……
想到這里，柏璟突然有點心疼她。
事實上柏璟想得也沒錯，自九歲開始，水芊芊就沒交過什么朋友，甚至這么多年來，貝樂樂和向素算是和她接觸比較多的人。
當然，蕭衡是個例外。
畢竟那些年水芊芊住在水家老宅，蕭衡也是。加上蕭衡又是個話癆子臉皮還特別厚，不管水芊芊怎么不搭理他，他都趕著往前湊。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
始終不受水芊芊冷臉的打擊，久而久之，水芊芊也就習慣了蕭衡這個人的存在。
不過不是朋友那樣的存在，而是家人。
【可以留電話，你電話多少？】
柏璟聞言心下一喜，他本來打算先留個QQ，等以后熟悉了再問她電話，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能拿到。
報出一組號碼。
他看到她拿出手機撥號。
翻蓋的粉色手機，很小巧很可愛，很適合她。
電話振動，他慎重的把她的號碼存起來，連他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總歸就是存名字時，他下意識的去掉姓，只存了“芊芊”兩個字。
生怕她看到，還特地用手不著痕跡的擋住屏幕。
“存好了。”
水芊芊一笑。
她也是。
而且這是她手機里唯一存下的號碼，即使他報出號碼那刻她就已經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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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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