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芊芊幾人離開后，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韓家宴請來的賓客那么多，有和水霄韓煙雨交好的，自然也有交惡的，親眼目睹這種場面，哪會沒人上去嘲諷幾句。
“水霄，剛才那個就是你大女兒啊，長得可真漂亮，我聽說你這大女兒學習成績很好，在學校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哎，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舍得這么對待呢？瞧瞧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樣了�！�
“是啊，本來以為你只是在婚姻上荒唐一點，什么女人都敢往家里娶，沒想到對女兒還這么小氣。真是想不明白，你們水家缺那點給孩子的生活費嗎？”
“居然讓孩子八年不用你一分錢，水總，你這么多年賺來的錢，難道就是為了養三兒？”
“十多歲的孩子，竟自愿將監護權交給舅舅也不愿繼續跟著自己的父親。水總，你做人也未免太失敗了吧�？纯茨闩畠�，你們都這么對她了，她還說將來如果你們需要贍養，她不會拒絕，多孝順的孩子。”
“都說現在離婚又各自有家庭的父母不管孩子的情況很多，沒想到今天還真讓我親眼看到了。韓家甚至蕭家都能把家產相贈的姑娘，一定非常優秀，這要放在我家，我睡著都會笑醒�！�
“還這么差別對待，實在很難想象，六七歲的孩子居然就自己上下學了，也不怕路上走丟，這做父母的可真不負責任。”
……
眾人七嘴八舌，說得水霄臉上很是沒光。
只好先告辭離開，等走出宴會范圍內，對沈蕓就是一頓臭罵。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芊芊要走你就讓她走，偏要叫住她做什么？叫住就叫住，偏要說那些話做什么？你小家子氣，也要讓人覺得我小家子氣才甘心？區區兩萬塊，這么多年加起來也就夠你兩個包！那是我的女兒，是乞丐嗎？我給她生活費是理所應當，要你來多嘴！”
“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現在好了，芊芊當眾讓我把監護權交出去，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笑話我！你看看剛剛那些人看笑話的嘴臉，滿意了！”
“蠢貨！果然是上不得臺面，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門！”
“霄哥……”
“閉嘴！再多說一句，干脆連家都不用回了，直接回你沈家吧！”
沈蕓不敢再說話，但在水霄看不到的地方，滿眼怨毒。
嚇得她那對雙胞胎都哭了。
“哭什么哭！成天就知道哭哭哭！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去招惹朱家的女兒，事情至于發展成這樣？晦氣！”
“水霄，你什么意思？你居然罵我的孩子晦氣！什么叫我的孩子招惹朱家女兒？分明是朱家那女兒搶了我女兒看中的點心。你是他們的爸爸，不向著他們就算了，居然還說是他們去招惹朱家女兒！你這么向著朱家那女兒，是不是對韓煙雨還有舊情？”
“胡攪蠻纏！”
“胡攪蠻纏？好，水霄，你讓我回娘家是吧？我回！這就回！你別后悔！”說著就牽著兩個正在哭鬧的孩子上前攔出租車。
鬧得水霄頭大。
“站�。∧阋牒昧�，如果回了沈家就別想再回來�！�
“你讓我別回來？你難道連你兒子也不要了？”
“家產也不是只有兒子才能繼承，與其養個將來不知道會不會長歪的兒子做繼承人，倒不如挑選個現在就懂事又優秀的�！�
這下沈蕓慌了，連哭聲都卡住了，反應過來忙蹲地上繼續哭，“水霄，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二十歲就跟了你，我大好的時光都浪費在你身上，到現在你卻來這么嫌棄我，居然連兒子女兒都不想要了，你個沒良心的……”
路人見此，對水霄指指點點，水霄頭更大了。
好在這時司機把車開過來，他忙拽著沈蕓招呼兩個孩子就上車。
*
而這邊，韓煙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只是看在韓家的面子上，那些看笑話的人對她說的話沒有對水霄說的過分而已。
即使是這樣，也夠她丟臉的了。
關鍵是，她的思緒還一直停留在水芊芊給她看的那行字上，她也說不清為什么不管睜眼閉眼都是那行字。
親生女兒要和她劃清界限，她也說不清是丟臉多些，還是難以接受多些，或許還有點傷心？
反正那些看笑話的人說的話，她破天荒的沒反擊回去，渾渾噩噩的被朱清拉著坐上車準備離開。
“你到底在做什么？知不知道今天過后別人會怎么說你？會怎么說我們朱家？就算芊芊的監護權不在你手里，你也是她媽媽，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一個母親當眾這么說自己的女兒，你覺得合適嗎？我早和你說過，不管怎么樣芊芊都是你女兒，就算你把她接到朱家來，我們朱家也不介意多養一個孩子！”
“這事朱滸都答應了，偏偏你這個做母親的就是死活不同意，你說你到底圖什么？難道還怕我們朱家怠慢了她不成？就算怠慢，你覺得芊芊到朱家，會比在水家過得還要差？”
“雖然你我是夫妻，這事我也不得不好好說說你，芊芊怎么說都是你女兒，你當眾那么說她就是你不對。你好歹也是個大學教授，怎么能當眾說自己的女兒是啞巴呢！別說你是她的母親，就算你是個陌生人，也不該說那樣的話！芊芊是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因為小時候的遭遇，輕微自閉不愿再開口說話！”
“你……我都懶得再說了，你好好想想吧！”
“爸爸，你別在說媽媽了，那個人不是媽媽的女兒，媽媽只有我一個女兒……”
“你給我閉嘴！平時我就是這么教你的？那就是你姐姐，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朱清可不蠢，別人不知道那個蕭衡是哪個蕭家的，他可是清楚得很。
水芊芊和京都蕭家有這樣的交情，他們朱家還是和她交好為好。
“嗚嗚嗚……爸爸，你罵我……”
還沒怎么著，韓煙雨就把朱灼華抱在懷里哄，“沒事沒事，你爸就是在生氣，不是罵你，別哭了啊�！�
“孩子還小，你罵她做什么？她能懂什么？”
“她不懂！都上一年級了還什么都不懂？你只管寵著吧，早晚有一天要被你寵廢！你自己也是搞教育的，居然連這么簡單的道理也不懂！我丑話說在前頭，你現在只管寵，如果將來她做了什么丟我朱家臉面的事，別怪我不念父女之情公正處理！”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還能把我女兒趕出家門不成？”
“你這意思是，女兒真會被你養廢？”朱清簡直不想再和她說話。
“……我可沒這么說！”韓煙雨是老教育家，有些東西其實看得很明白，她很清楚如果一直任由女兒這么下去對女兒的成長并不好，但她又舍不得對女兒嚴厲。
醫生早已診斷出她不能再有身孕，突然有一天檢查出懷孕了，天知道她有多激動，對這個孩子自然就忍不住偏愛一些。
雖然不是兒子有點遺憾。
由于在水家生了女兒導致水霄外遇，韓煙雨對兒子總有種莫名的執著。不過這份執著在嫁到朱家后，朱滸這個繼子對她如對親生母親一樣敬重，就漸漸淡了下來。
朱清冷哼一聲，不再和她說話，轉頭看向車外還沒上車的朱滸，“怎么還不上車？”
“爸爸，韓阿姨，你們先回家吧，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那要不要給你派個車？”韓煙雨對朱滸比對親生孩子還要好，朱清都沒說什么，她就開口了，像是根本不記得在韓家時，朱滸對她說過那些話一樣。
“不用了，謝謝韓阿姨，我已經讓人把我的車開過來�！�
“行吧，那你忙完早點回家�！�
“嗯。”
*
另一邊。
水芊芊和蕭衡沒坐蕭衡準備的車回去，因為柏無霜堅持要送她。
萬家準備的是一輛長林肯，就連車都透著“土豪”二字。車可坐很多人，水芊芊坐上去，蕭衡自然要跟著。
他們剛一上車，就看到車上除了司機還坐著一個人。
正是柏璟。
看到柏璟，水芊芊眼睛一亮，接著就展眉燦爛一笑，“柏璟，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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