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要去拉水芊芊，卻被她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那意思像是在告訴他，他再阻止，她會對他動手。
蕭衡不敢再動手。
她不對他出手，至少能讓他確定，她現在是清醒的，只是偏激了。
“好！我不勸你，可你差不多就行了，把她打死了你也得搭進去，不值得！你不為我……不為你自己，也該想想柏璟，你難道不想和柏璟一起努力一起考大學？”
水芊芊踢著沈蕓的動作一頓。
蕭衡一看有戲，一邊警惕的看著水垣，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說來水垣也是奇怪，被打得那么慘的沈蕓不停的向他求救，他居然無動于衷的坐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
與此同時。
萬天麟已經找到柏璟，兩人點了餐。
“看看，這就是我今天比賽的獎杯。”萬天麟獻寶似的把他的獎杯從包里拿出來。
柏璟瞥一眼，沒太上心，只說：“你想好了？”
萬天麟拿了張抽紙一邊擦著獎杯一邊說：“想好了。既然有能把愛好做成職業的機會，我為什么不試試？而且這個行業的前景很好。”
“萬家就你一個兒子，那么大的家業你不繼承，將來交給誰？”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就不是那塊料。再說，我爸媽還那么年輕，再奮斗三十年不成問題。如果真到我不得不接手的時候，請個職業經理人不就行了？我覺得你就挺合適的，你這么有頭腦，我們萬家交給你打理，前途不可限量啊！這個辦法可行，就這么決定了！”
“別做夢。”
“這怎么能是做夢？管一家是管，管兩家也是管，能者多勞嘛！本來我還愁該怎么說服我媽呢，這下好了，只要告訴我媽，將來把萬家交給你打理，我結婚有了孩子再把孩子拿給你來教，等孩子出師再來繼承家產，我媽一定會贊成。哎呀，我真是太聰明了。”
“我是你們家保姆嗎？”
“說保姆就難聽了啊，你哪能是保姆，你是我們家的貴人。”
萬天麟一秒正經，“如果我真要走職業電競這條路，就得從現在開始。我知道身為萬家繼承人，我有我的責任，可那真不是我能走的路。如果連你都不支持我，我怕我連和我媽提這件事的勇氣都沒有。”
“表哥，我就是個紈绔子弟，能考上十一中都是靠你威逼壓榨，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這么堅定的想做一件事。”
萬天麟向來玩世不恭，對柏璟是敬重的，但這么一本正經的喊他表哥，確實很少見。
柏璟看他一眼，“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萬天麟一喜，“所以，你這是支持我了？”
“不過，書要讀，大學也要考。”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怎么說我也是萬家大少，如果連個大學畢業證都沒有，還有什么臉在那些狐朋狗友面前混？”
“關鍵時刻還是表哥靠譜，我和我那些狐朋狗友說我想做職業電競選手的時候，他們都說我是異想天開，還說游戲玩玩消遣就行，當成職業于我們這種人來說是不現實的。”
“他們并沒有說錯，不只姑姑，一向縱容你的姑父也不見得會同意你把這個當成職業。”
柏璟的實話實說讓萬天麟一秒懨了。
癱坐在椅子上，“我也知道，只要一想到我媽暴跳如雷的樣子，我就害怕。還有我爸，他是很少對我生氣，但如果真生起氣來……想想都讓人打哆嗦，所以我這不是找你借點勇氣來了么。”
“算了算了，先不想這些，我今天拿了獎，叫兩瓶酒來慶祝慶祝？”
柏璟給他一個眼神。
“好吧好吧，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嘛，我懂我懂！說起來，你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規的人，怎么在一些事情上就這么不知變通呢？”
“原則。”
“還原則呢，這個年紀不能談戀愛，你不是一樣談了？還住人姑娘家里去了。”
“這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都是這個年紀不能做的事。”
“酒什么時候都可以喝，人一旦錯過就錯過了。”她那么優秀，他如果不抓緊一點，可能就會被別人搶先。
現在學校里就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宴安。
“你這么說好像也有點道理。行吧，不能喝酒就喝杯飲料，這總可以吧？”
“我只喝白水。”
萬天麟：“……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會來找你慶祝。”
正說著，柏璟的電話響了。
柏璟一看手機上的來電提醒，就打翻了手邊的水杯。
這樣驚慌的柏璟，萬天麟從來沒見過。
這種時候，蕭衡無故不會給他打電話，一定是芊芊出了什么事，柏璟拿著手機的手都有點顫。
“柏璟，快過來！芊芊的情況有點不對！”
立即起身就走。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萬天麟的追問，柏璟根本沒聽到。
萬天麟忙將獎杯收好背上書包，到前臺結了賬追出去。
*
這邊，水芊芊聽到蕭衡打電話，腳下的動作徹底停了。
看蕭衡一眼，拉著一旁的椅子坐下，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沈蕓，“那么，現在就來說說，你那時和我爺爺說了什么。”
此時沈蕓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芊芊，有什么話之后再說，現在先把人送去醫院要緊。”
水芊芊淡淡抬眸看向水霄，“這種時候，您還護著她？”
“我、我不是護她，我是擔心她真的出事你要擔責。”
“所以，您這是在擔心我？您也會擔心我嗎？”這句話莫名的心酸。
水霄心口喉嚨都堵得難受。
他以為她只是輕微自閉不愿和人交流。即使是這樣，她這些年也一樣過得很好。
在學校里有優異的成績，但凡她學的東西，都會學得很好。
她能拿紙筆和人交流，對老師長輩都很有禮貌。可以說，除了不能開口和人交流以及有些孤僻以外，她基本沒什么問題。
現在看來，似乎是她只是壓抑著沒有爆發而已，一旦觸到了那個點，她就會像剛才那樣，誰也攔不住。
如果、如果不是蕭衡后來提到那個叫柏璟的人，沈蕓怕是……
水霄現在根本沒心思去想柏璟是誰，為什么會對水芊芊有這么大的影響，他現在更多的是自責，是擔心。
“是、是爸爸對不起你，有什么話我們以后再說，先把人送去醫院，行嗎？”
這么大的動靜，肯定會引來餐廳的服務員，只是剛有人推開門，水芊芊就丟出三個字，“滾出去！”
嚇得服務員忙退回去。
蕭衡見此，對服務員說：“解決一些私事，別多管。”
蕭衡蕭家繼承人的氣勢端出來，自然有一定威懾力，服務員忙拉門退下，在報警和不報警之間徘徊著。
蕭衡又給柏璟發了條短信，大抵意思是別讓這里的人多事。
這點小事，蕭衡知道柏璟能做到。
果然，沒一會兒在門口徘徊的服務員就被經理叫去了。
包廂里。
水芊芊的目光再次落到沈蕓身上，“不說？”
沈蕓吃力的睜著眼，不是看著水芊芊，而是死死盯著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戲的水垣，有不可置信，更有心灰意冷。
“我問你話，你看他做什么？他就是個人渣，你以為他會管你的死活？以他的身手，我未必打得過，但他寧愿看著也不出手，怎么樣，被拋棄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水霄只覺得她這話像針一樣直往他心口上戳。
當年他們那樣對她，和拋棄她有什么差別？
“不說也行，看誰耗得過誰。”
“你……你為什么要打我媽媽？快住手！”是哭著的水磊磊。
其實剛才這對雙胞胎在水芊芊那樣狠踢沈蕓的時候就哭得特別厲害，只是被水芊芊一個眼神給嚇得都不敢大聲哭了。
“我為什么打她？這就要問她了。嘖，年紀這么小就看到這一幕，得有心理陰影了吧。”說到后半句，水芊芊的眸光閃了一下。
大抵是，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看向水霄，“爸爸，您就任由他們這么看著，是打算讓他們也變成我這樣？”
水芊芊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情況。
水霄一頓，看看那對雙胞胎，又看看她，還沒開口就被刺激到的沈蕓搶先，“水垣，你不管我死活，難道你連孩子也不管了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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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確實有心靈創傷，導致輕微自閉，心思敏感脆弱，被刺激到了可能會偏激。
但其實，她還是善良的。
就像對那對雙胞胎，她就不忍心他們走她的老路。
反正就很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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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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