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太知道有水芊芊這么個人，也知道她是江城的，還知道她和柏璟有婚約的事當年在江城鬧得沸沸揚揚，但她并不知道水芊芊究竟是誰家的。
畢竟傳出和柏家聯姻的是韓家。
水天越當年在京都既是和時家蕭家豐家鳳家等都有交情，可見他在這個圈子一定是被不少人所熟知的。
楚老太太也是同一個圈子的人，知道水天越并不奇怪。
除了楚羽和董樂，其他人都驚疑的看著楚老太太，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激動。
董樂眨眨眼，“是啊，祖母您不知道嗎？”董樂還真沒想到老太太不知道，她以為老太太這么急著要將許容送出國是因為知道了水芊芊的身世，才沒有想著幫許容出頭。
不說錯在許容，就算真是水芊芊的錯，想幫許容出頭，老太太也沒有這個能力。
除非她想搭上整個楚家。
楚老太太動動唇，沒說話。
她如果知道，哪還會讓許容去和水芊芊爭？當年水天越沒什么背景就能靠著他一個人在京都混得如魚得水，作為水天越的孫女，難保水芊芊不會像水天越一樣有能耐。
就算水芊芊沒有能耐，靠著水天越和時家蕭家以及豐家的關系，這些人不得都護著她。
他們楚家再能耐也斗不過這三家。
更何況柏璟是時家繼承人，除非水芊芊實在太差勁，否則時家一定不會拆散他們。
水芊芊差勁？連她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太婆都知道她和時家那個外孫是江城的并列理科狀元，又長得一副好樣貌，怎么可能差勁？
見老太太久久不說話，姚希有點慌了。
難道，水芊芊還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世，連老太太都不敢招惹不成？水芊芊的爺爺不就是個開武館的？
“祖、祖母，您認識水芊芊的爺爺？”
似乎是陷入了回憶，楚老太太的語氣帶著些感慨，“當然認識，在京都，我們老一輩怕是沒有幾人不認識他。當年你爺爺和水天越關系很好，只可惜你爺爺早早就走了，不然如果你爺爺知道水天越的孫女在京都，怕是要激動的將人請回來做客。”
只是楚老爺子和水天越的感情沒有水天越和其他幾家那么深厚。
姚希心微涼。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水芊芊還有這樣一層身份。那她找老太太做靠山還有什么用？如果她和水芊芊真斗起來，老太太會向著她嗎？
可如果不找老太太做靠山，讓老太太向著她，她又拿什么來和水芊芊斗？
她就說在江城，水芊芊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讓姚家把她送到那種鬧不拉屎的小地方，差點把她逼瘋。原來是因為水芊芊有這樣一位有能耐的爺爺！
真不甘心！
楚老太太看向臉色變了又變的許容和楚嵐，說：“收拾一下，明天安排容容出國吧。”
“外婆，我……”
“既是水天越的孫女針對你，你最好還是別留在國內，或者明天直接讓你羽表哥登報聲明你母女二人和楚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那樣的話，你的事，我一應不會干涉。”
“為、為什么？您到底為什么要做得這么絕？”
“為什么？難道你還想為了你搭上整個楚家？你知道水芊芊的爺爺和其他幾家是什么交情嗎？她不針對你就算了，既然針對你，楚家就不能再護著你。”
什么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許容這就是。
她之前說的是，水芊芊故意誤導，讓大家排擠她。
這不就是說水芊芊在針對她？
可如果現在改口，老太太又會覺得是她去招惹的水芊芊，怕是更不會管她。
所以她為什么一定要扯上水芊芊？直接說是其他同學亂嚼舌根不就好了？那樣的話，老太太未必會做得這么絕。
只要她還留在國內，留在京都，留在京大，還有楚家做倚仗，她就可以慢慢想辦法扭轉局勢。
可是現在……
“祖母，可這事又不是我的錯，憑什么退讓的是我？水芊芊的爺爺再能耐，他也早就過世了，您至于怕他怕到這種地步，以致于我受了委屈您不僅不幫我討回來，還讓我躲著水芊芊走嗎？”
“楚家是這么教你和長輩說話的？”是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楚羽。
平時許容就特別怕楚羽，此時竟氣得都忘了楚羽還在這里。
楚羽凌厲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嚇得許容臉色都白了。
“我……對不起羽表哥，是我失了分寸。外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太不甘心，錯又不在我，憑什么我要退讓？還要躲得遠遠的？”
“錯不在你？豐城那個師妹是什么脾性，會無端去找你的事？你是不是忘了，你表嫂剛剛說過，那晚我也在場。是你主動去找事還是別人故意針對你，要我細說？”
同樣是聽不到他們都說了什么，但楚羽比董樂觀察得細致。
當時許容是和許秋一起出現在水芊芊和柏璟面前的，許秋分明說了什么才離開，對許容的態度并不是很好，后來鄭書婉似乎也說了什么……
兩人都不幫著許容說話，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且不說長輩們的交情，我們楚家現在就欠著水芊芊一份人情，人情還沒還，你就主動去招惹人，還想楚家幫你出頭？”人情指的是那晚幫著楚謙找鄭書婉。
“阿羽，你說的人情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問。
楚羽看向老太太，“欠的人情，阿謙自己會還，祖母不必過問。”
“不過，有些事我覺得有必要與祖母提一提。您做什么，作為晚輩，我不便多管，但我還是要提醒您，別再打時家的主意。柏璟那個人年紀不大，卻不是好惹的。兩年前就因為他繼母得罪水芊芊，他不惜親自對柏家出手，鬧得柏家上下人心惶惶。”
“水老爺子去世那年，蕭老爺子有意認水芊芊做干孫女，她拒絕了。那時她不過十五歲，無父母照料，唯一的親人也已經離世。她卻選擇獨自一人生活也不要別人送上門的榮華。小小年紀就有這樣面對財富無動于衷的淡漠心性，祖母覺得，她真是一個簡單的小女孩？”
這當是楚羽這么多年來說得最長的一段話。
董樂知道他的用意，于是補充道：“祖母，還有一事沒有多少人知道，還是我和明月交情不錯，她告訴我的。明月的病您應該清楚吧？這些年豐城沒少為她四處尋醫，都沒有一點好轉。大約兩年前，水芊芊來過京都見了明月一面，明月就這么好了。”
“她具體做了什么或是和明月說了什么暫且不論，就說兩年前，她才十七歲，就能讓那么多專家都束手無策的明月恢復正常，您還覺得她是個簡單的人嗎？”
“更別說她身邊還有一個各家長輩都夸贊有加的柏璟。”
“豐城鳳子云和蕭衡這三人，都將水芊芊當親妹妹看待，說他們護水芊芊就跟護著眼珠子一樣都不為過。水芊芊如果真有什么麻煩，他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還有鄭書婉，祖母您應該很熟悉了，阿謙一直很護著的丫頭。她以前和容容關系很好吧？現在連她都是向著水芊芊的。書婉那丫頭什么脾氣您也清楚，她既然選擇向著水芊芊而不是關系一直和她要好的容容，您還覺得真像容容說的，是水芊芊在針對她嗎？”
“我剛和明月通過電話，從明月那里得知，京大的晚迎新晚會結束后，水芊芊和柏璟就沒再回過學校，不知去哪里游玩了，電話都是關機的，壓根就聯系不上。這樣，您還覺得容容這兩天在學校里發生的事和水芊芊有關？”
“祖母，我說這么多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您能認清，別再讓小輩去招惹水芊芊和柏璟，給阿羽添麻煩。”
“容容是姑姑的女兒，我們是晚輩也不便多插手，否則姑姑得生氣了。該說的我和阿羽都說了，祖母看著處理吧，我們先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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