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柏璟坐在駕駛座,水芊芊坐在副駕駛。
從浩瀚書店出來,柏璟就一直沒說話。水芊芊端坐著,時不時拿眼睛瞄他。
如果是以前,柏璟早就和她說話了,這會兒竟憋著一句話也不說,可把水芊芊急得。
難道還在生氣?
還是說,去柏家這一趟讓他的心情變得很不好?
“柏璟。”
柏璟開車的間隙聞聲看她,只一眼,沒應聲就收回了目光。
這下水芊芊更急了,“你……生氣了?”
“別生氣了,我和宴安就是碰巧遇到,也沒說幾句話。”
“你們還說話了?”生氣是沒有,心里不舒服有,不過只是在剛看到宴安時,隨后水芊芊用那樣類似撒嬌的語氣和他說話,柏璟哪里還氣得起來。
一直不說話,是因為柏璟在思考要怎樣將今天在柏家發生的事告訴水芊芊,順便告知她,他們的訂婚會由時家來操辦。
他都快忘記宴安了,水芊芊又提起,他們還說話了……
“也不算陌生人,遇到打聲招呼不是正常的嗎?”水芊芊眨眨眼,他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話是這么說不假,可她是會和不熟的人見面打招呼的人么?
盡管他一直很希望她是。
可這個人是宴安,就是會讓人心里很不舒服。
“以后少單獨見他。”
這話柏璟不是第一次說,水芊芊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不是我單獨見他,是碰巧遇到。”
“就算是碰巧遇到,你也要繞道走。還和他坐在一起看書,哼!”后面那聲不爽的冷哼,水芊芊聽得清清楚楚。
無奈的同時,又覺得這樣的柏璟其實挺好的。
這至少說明,他的心情并沒有因為去柏家一趟受到多少影響。
“行行行,你說怎樣就怎樣。”水芊芊索性轉移話題,“你不好奇我去見了什么人?”
“好奇。”柏璟直言不諱。
能和她相交的人里,極少有他不認識的。有這么一個他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且和她關系似乎還不錯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好奇。
不是想探她的隱私,只是單純的想了解她更多。
即使他覺得對她已經足夠了解。
“既然好奇,你怎么不問?”
柏璟看著她,認真道:“你如果想說,自然會說。”好奇歸好奇,她不愿說他也不會追問。
撞上他這么認真的眼神,水芊芊愣了愣,然后彎眉輕笑。
柏璟就是這樣,對她不失關心,又不會什么都要問個透徹。
“就是一個初中同學,叫孫笙,京大計算機系的,合作過幾次。這次我們在水城玩,那些照片就是讓她幫著處理的,還有上次在京都找鄭書婉,也是找她幫的忙。”
柏璟了然。
很多時候水芊芊做事都不避著他,通過上次找鄭書婉的事,柏璟也知道水芊芊有個經常合作的私家偵探。
不過……“男的還是女的?”
這才是他關心的。
水芊芊:“……”她還以為他會問點別的,比如她們都合作過什么,比如她是怎么和一個初中同學有這些聯系的等等。
完全沒想到他會問人家是男是女。
暗暗翻了個白眼,“單聽名字就知道是女生吧。”
“這可不一定。”
“就是個女生。”
柏璟看著她,問:“很好的朋友?”
“……算是吧。”頓了一瞬,又說:“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曾經,她掌握江城各世家的消息,就是讓孫笙幫忙查的。
她沒找三位師兄也沒找韓家,而是找的孫笙,有“錢貨兩訖”的緣由在,但如果不是信任,她也不會找孫笙。
至于這信任是怎么來的。或許是因為遭遇相當,或許是因為直覺使然,也或許是因為其他。
“也是個可憐人。”
柏璟疑惑,水芊芊卻笑笑不再多說,“別人的事,就不提了。”
她這么一說,柏璟就懂了。
對別人的事,他也不感興趣。
“不問問我這次去柏家,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是說“去柏家”,而不是“回家”。
聽得水芊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沒有誰是不想有個家的。
面上不顯,“處理得怎么樣了?”
“不用擔心那個女人的禁足解除后會來找麻煩,已經解決了。倒是訂婚,怕是得讓時家出面。”
看出他提到這事時語氣似有不同,水芊芊輕笑著說:“誰出面都一樣,沒有人出面也無所謂,我只認你這個人。”
是寬慰他,也是實話。
她確實只認他這個人。
再說,他不是柏家出面,她又何嘗是水家出面。
看著她臉上的笑,柏璟的唇角也微微彎了彎,“嗯。”他也只認她這個人,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
兩人吃過飯就回了韓家。
第二天一早,兩人吃過早餐就開車直往向素約定的集合地而去。
十點集合,兩人都沒有遲到的習慣,八點半就出門。即使假期會比較堵,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不管怎樣都完全足夠。
是約在酒店不遠處的一家甜品店集合。
大半是認識的人,所以兩個班都是定在這里集合。好在甜品店夠大,來的人也不算多,每個班的同學算上帶的家屬也就來了二十多個人,兩個班加起來差不多五十人,不然甜品店估計都坐不下了。
即使是這樣,也還是有些擁擠。
水芊芊和柏璟到的時候,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實驗中學的重點班,不守時的人很少。
以班級形式去參加婚宴,除了各自隨份子錢,還要一起買一份禮物。
禮物兩班的班長和班干部都各自組織買好了,后面來的人只需要出自己的那分錢就行。
柏璟將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是和水芊芊步行過來的。
看到兩人走進甜品店,原本還比較吵鬧的眾人不由得安靜下來,齊齊朝兩人看去。
依舊是白T恤牛仔褲白板鞋的干凈俊朗男生,依舊是漂亮略顯淡漠的女生。只是女生已經不是從前一身校服的打扮,此時身著一條淺綠色的碎花長裙,及腰的墨發就這么披散著,比以前多了一抹韻味。
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兩人的氣質容貌永遠都是人群中最拔尖的。
往那里一站,想看不到都難。
有店員給同學上甜品,看到眾人的反應,也順著看過去。
一時間都驚住了。
這兩個年輕人長得可真養眼。
“都是你們同學呢?”小聲問接過甜品的女生。
“是啊,我們這里是兩批人,兩個班的,他們分明是我們兩個班的第一名。”
自從高中結束,見識過水芊芊和柏璟的厲害,到大學又認識新的朋友,加上在高中習慣了這兩人的形影不離,很多人對他們已經不再存有惡意。
相反,有知道江城今年高考成績的人問起,他們都很以班上出了個這么高分的狀元自豪,提起來都特別有面兒。
就像現在,有店員這么問,女生與柏璟和水芊芊都不是很熟,就是會覺得很自豪。
這么優秀的人是她同班的。
店員感慨,“第一名?那還真是顏值與智商并存了。又是對情侶,還真般配。”
“可不是么,也就剛好出現這么兩個人,如果只有一個,還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配得上。”
……
這邊說著,那邊貝樂樂就朝走進來的兩人招手,“芊芊,這邊這邊!”
一時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時期。
貝樂樂還是那個貝樂樂,每次去食堂吃飯她先占好位置總會這么招手,她身邊還坐著那幾個熟悉的面孔。
向素也朝水芊芊招手,“芊芊。”
水芊芊面上沒有笑,但明顯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水芊芊的目光在向素身邊的向南身上頓了一下,最后停在別貝樂樂另一側坐著的周雪和楊清清兩人身上。
除了她們,蘇歡歡和何方竟也在。
牽著柏璟走過去。
“這邊坐下,給你倆留的位。”貝樂樂指指旁邊的兩個空位。
向素補充:“還有幾個同學沒到,先坐下等一會兒。你們要不要吃點什么或是喝點什么?”
“不用。”同樣出自水芊芊口中的兩個字,同樣在大學認識水芊芊的四人發覺她此時的語氣完全是不同的,絲毫沒有冷淡疏離的感覺。
“水芊芊學妹。”蘇歡歡笑著打招呼。
水芊芊也點頭回應,“蘇學姐。”
“我們來江城玩,跟你們去湊熱鬧。”
“歡迎。”
一旁安靜的楊清清突然開口:“水芊芊,我昨天去萬華了。”
很奇怪,去一趟萬華回來,楊清清再看到柏璟已經沒有多少感覺,水芊芊和柏璟一起進來時,她的注意力都在水芊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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