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的臉色不禁陰沉了下來。
不過蘇青的話說完了,便也不再理會王老二了,直接看著顧有福道:“顧村長,我們走吧,我和蕭法醫也一起去看看!”
顧有福點頭:“行吧,那我們一起吧!”
顧有福說完了這話,又看了一眼王老二,眼神里明顯有些不悅,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也沒法再說什么了。
蘇青伸手很自然地扶住了蕭季冰的手臂:“不急,慢點走,小心你的腳!”
蕭季冰點了點頭。
雖然蘇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高,不過因為距離極近,所以王老二自然也又聽了一個清清楚楚,于是某人的這張嘴巴便又癢了起來,于是王老二的這張破逼嘴又忍不住了。
“呵呵,慢點……我說兩位警察同志,你們到底知道不知道現在這可是事關人命呢……”
王老二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蘇青便已經豁然抬頭了,一雙冷幽幽的眸子直盯著王老二,王老二的賤嘴動了動,卻終于有些說不下去了,噎了噎,然后王老二出嘴的話就變成了:“你看我干啥?!”
蘇青勾了勾唇:“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你說的原話應該是李雙媽過來叫他們兩口子吃飯,才發現李雙兩口子都不在屋,但是現在你卻說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怎么,原來你知道李雙兩口子已經出事兒了?”
這話一入耳,王老二的臉色大變,顧有福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也是臉色分外難看地看向王老二。
王老二的嘴唇翕動著,他盯著蘇青,面色鐵青。
蘇青微挑了挑眉眼,真是懶得理這種人了,口才不怎么樣,卻還偏偏生就一張賤嘴,這種人你不噴他,他還以為他說在理兒上了。
真的好想再順便抽這貨一頓呢!
王老二氣憤憤地鼓著腮幫子,終于憋出來一句話:“你在胡說什么,我只是那么順口一說!”
蘇青扯了扯嘴角:“哦,所以你是覺得李雙兩口子不會出門去別人家,或者是去林子里轉悠一下了?”
王老二:“……”
尼瑪,這個問題他居然完全回答不出來了。
顧有福又看了一眼王老二,這個眼神可是難得地有些嚴厲了,王老二對上顧有福的眼神終于是縮了縮脖子,把還很是有些不服氣的嘴巴閉上了。
但是顧有福還是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了不以為然,當下顧有福不禁在心底里嘆了一口氣。
然后顧有福抬手向前一指:“你小子先滾蛋,我和兩位警察同志一會兒就到!”
王老二一聽這話,心里自然也明白,自己這是被村長大叔給嫌棄了,不過他看了看蘇青,雖然心有不甘,想了想還是嗡聲說了一句:“那行,叔,我就先過去了!”
話說完了,他便直接轉身就向著李雙家的方向而去。
看著王老二走遠了,顧有福這才看著蘇青開口問道:“蘇組長,昨天你們來的時候,是不是和洪小波在路上鬧了什么不愉快了?”
蘇青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有福,然后意有所指地道:“所以這位王老二和洪小波的關系不錯?”
顧有福能坐上村長這個位置,人必須不是什么笨人啊,一聽這話便明白了。
蕭季冰生怕顧有福會誤會蘇青,當下便言簡意賅地將昨天路上的事兒,說給顧有福聽!
顧有福聽完了,便又嘆了一口氣:“唉,蘇組長,蕭法醫,你們兩位也不要生氣,洪小波那個人啊,去年給人帶路不都是有錢拿的嘛,所以這是沒有錢拿,心里就不舒服了!”
蘇青樂了:“所以我們來你們村子里破案,還要給買路錢?”
顧有福的老臉有些掛不太住,雖然這位蘇組長的話說得有些不太好聽,但是這話卻說在了理上,可不是嘛,人家可是大老遠地過來幫他們村子里破案的。
結果他們村子的人居然因為人家沒有給錢,就干這種事兒……
很明顯洪小波在王老二面前指定沒有說蘇青和蕭季冰的好話,指不定說出來的話得有多難聽呢!
王老二那個混蛋,也是一個不長腦子的,洪小波說一,他便從來不會想到二去,幸虧這是在山里,如果不是在山里的話,只怕王老二就算是被洪小波賣了,還得幫人家數錢呢!
顧有福也想到了,只怕這一路上洪小波也沒有說什么好話!
也不知道洪小波那是什么樣的眼神,這位蘇組長,雖然長得如花似玉的,可是顧有福卻看得出來,這位蘇組長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物。
這位最好不要隨便招惹。
李雙家外倒是圍著不少人,顧有福,蘇青,蕭季冰三個人還沒有走到近呢,遠遠地便能聽到李雙媽焦急地哭嚎聲。
洪小波,王老二還有幾個年輕人,正抱著胳膊站在人群外,面對著的正是顧有福他們三個人走過來的方向,不用問也知道,這幾個只怕就是在這里等著他們三個人呢。
三個人剛走近,便聽到了洪小波再次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市里派來的警察,架子就是大啊,王老二叫了你們這么久,你們終于來了啊,這知道的你們是警察,不知道的指不定還得以為你們是什么大家小姐準備上轎呢,耳朵眼兒都得現扎!”
顧有福的臉一黑,眼睛一瞪:“會說話就留下來,不會說話就滾家里呆著去!”
村里這些年輕人,雖然都不怎么怕顧有福這個村長,可是一旦他真的動了真怒,這些年輕人倒是也不敢再如何的造次,畢竟村長官兒雖然不大,可是管得事兒倒是真的不少,特別是在他們這山村里,村長絕對是最大的官兒!
洪小波不再說話了,但是卻還是恨恨地盯了蘇青一眼。
不過只是這一眼的功夫,洪小波心底里對于蘇青的不滿竟然又多了幾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人家蘇青居然連一眼眼神也沒有給他。
這是什么意思?
洪小波越發的氣憤了。
以至于一時之間,他居然沒有挪動腳步,還是王老二還有其他幾個年輕人倒是伸手拉了拉洪小波,拉著他離開了。
蘇青掃了一眼,不多不少,算是洪小波和王小二兩個正好是七個人。
七個人一邊走著,一邊壓低著嗓子勸著:“小波,人家畢竟是城里人,你啊也就不要和他們置氣了,沒勁兒!”
洪小波的胸膛起伏了一下,語氣還是不怎么好:“城里人怎么了,你們是不知道啊,昨天那一路上,那個娘們可沒有給過我任何的好臉子!”
王老二聽了這話,立刻吐了一口口水,一臉的不屑,就連聲音也是不屑的:“媽的,城里的那些小娘們就是看不起我們山里人,哼,這些小娘們一個個的就是欠收拾!”
說到這里,王老二一臉混帳的笑:“小波,你說我們要不要也教訓一下那個城里娘們,讓她也好好地知道一下,咱們山里人也不是好惹的,別看不起山里人!”
一聽到這個建議,其他幾個男人也立刻齊齊地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有人還搓著手:“我看那個小娘們長得還挺不錯的!”
“媽的,何只是不錯啊,簡直比那些女明星還特么的水靈呢,不過就是太傲了,小波可是咱們村里難得有出息的,她居然敢看不起咱們兄弟,這樣的女人必須要教訓一下才行,不然的話,她指不定會以為咱們山里的人都好欺負呢!”
聽著自己身邊兄弟們左一言右一句的,洪小波的一雙眼睛里也是暗搓搓地閃爍著幽光。
媽的,那個叫做蘇青的女人,一直表現得都挺看不起自己的。
他洪小波可是一個相當要面子的人。
不管怎么說,他洪小波可是在鄉里派出所上班的人,放在這清河村里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呢,怎么能就被這個叫做蘇青的女人給削了面子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不過心里雖然是這么想著的,但是洪小波還是有些擔心。
“那個女人,可是警察,還有幾分身手的,我們搞她,就相當于是搞麻煩呢!”
幾個人聽到了這話,倒是不怎么在意:“怕毛啊。到時候我們把臉蒙上,她也不知道是誰,而且他們當警察的不是都要講個證據的嗎,咱們不留把柄給她就行了!”
幾個人在這個時候竟然齊齊地都成了智多星。
不過此時此刻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可不知道走遠的七個年輕人心里的打算。
兩個人已經在李雙媽和顧村長還有其他人或殷殷期待,或狐疑,或不信任等等的目光中走進了李雙的屋子里!
很難得的,李雙的家雖然也是用這山里的石頭壘建而成的,可以說這是這個小山村里的特色,畢竟如果你想要建紅磚房,那磚可是還得去山外買,買好買,誰能幫忙運呢?
但是他家的屋子卻建得要比其他家更大更亮堂,而且地面上也都鋪著光滑的青石板。
屋子里墻壁刷得雪白,掛著大幅的婚紗照,看婚紗照上的照片,李雙是一個長得還挺能拿得出手的年輕人,他媳婦也是一個挺漂亮的年輕女人,照片挺新的。
蘇青一邊看著兩個人的婚紗照一邊問道:“顧村長,李雙和他媳婦結婚多久了?”
顧有福立刻就答了:“哦,不到半年吧~”
說著還扭頭問了一句:“是吧,李雙媽?”
李雙媽點頭:“是啊,他是今年元月結的婚,還沒有到半年呢~”
蕭季冰拿出鞋套和手套遞給蘇青,蘇青伸手接了過來,然后單腳站在地上,飛快地給自己套好了鞋套,又戴上手套。
蕭季冰又將兩副鞋套遞給了李雙媽和顧村長,讓他們也都戴上。
顧有福還是有些見識的,當下也沒有吭聲,便伸手接過鞋套,然后套在自己的腳上,不過李雙媽卻是有些疑惑:“套上這個東西干嘛啊?”
蕭季冰的耐心一向很好,當下便解釋道:“哦,這樣房間里便不會留下我們的腳印,這樣如果李雙兩口子真的出了什么問題,我們也可以在房間里找到一些線索!”
說著,蕭季冰又拿出一副手套邊往手上戴著,邊囑咐著:“手套也是為了不在房間里留下我們的指紋,兩位一會兒可要注意不要用手碰觸家里的任何東西!”
顧有福一臉明白地點了點頭:“嗯,就是這個理兒,要不那就叫破壞現場對不?”
李雙媽卻是臉色大變:“那是不是說任何人也不能進來?”
蕭季冰笑了:“自然是的!”
蘇青卻聽出了幾分意味,當下她直了直身子:“所以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有人進來過了是吧?”
李雙媽點了點頭:“嗯,是小波子他們幾個來了,平時他們和我兒子的關系都挺不錯的,一聽說我兒子和兒媳婦不見了,就都過來了……”
李雙媽越說聲音越低,一顆心也是越落越低。
蘇青卻是聽明白了幾分:“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七個人都進來了?”
李雙媽點了點頭,面上的神色倒是越發顯得焦急了起來:“警察同志,那這樣一來是不是對于找我兒子和兒媳婦就更不好辦了?”
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余下的六個人也許還可以稱得上是無知吧,但是洪小波既然身為鄉派出所的民警,這種常識性的東西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
蘇青當下也不再說什么,只是目光飛快地在房間里掃過。
現在他們所在的這間房間是客廳,可以看得出來客廳的茶幾上還擺放著碗盤子,還有一個不小的不銹鋼盆!
那是幾碟小菜,還有熟食,不過那個小銹鋼小盆里裝著的卻是大半盆子的紅燒肉!
紅燒肉燒得不錯,肉也好,肥瘦相間的,紅彤彤香噴噴的,單是用看的都極為誘人!
這樣的菜量,明顯不是兩個人的,但是桌子上卻只擺放著兩雙筷子。
蘇青看了看那不少的紅燒肉,又看了看李雙媽:“昨天晚上你兒子家里有客人?”
李雙媽一臉茫然:“不知道啊!”
顧村長在一邊幫忙解釋了一句:“哦,李雙媽不和他們住一起,李雙媽住在最里面的老房子里,走著的話,也得走上六七分鐘呢!”
蘇青點了點頭,然后又往里面走,里面是臥室。
臥室里還挺干凈的,被子平平展展地鋪在床上,兩個枕頭也放得規規矩矩的。
蘇青看了看,然后伸手扯住被子一角,直接將被子翻了起來。
露出來白色的床墊子。
顧有福和李雙媽兩個人也跟著走了進來,一看到這個床墊子,顧有福還感嘆了兩句:“這個床墊子,說是現在城里人都很喜歡用的乳膠床墊子,當時我們村里可是五個后生幫著才運進來的!”
蘇青的眉頭微皺著,抬手撫摸了幾下,然后眉頭一皺,緩緩地開口了:“不對,不對!”
顧有福立刻問道:“蘇組長哪里不對了?”
他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啊!
蕭季冰和李雙媽也過來了。
兩個人看著那鋪得很是整齊的床也都有些茫然了。
蘇青看著李雙媽:“你兒子家的床上不鋪褥子和床單嗎?”
就算是不鋪褥子,但是那也得鋪床單的吧,然后上面才是被子的。
按著人的常識來說,人總不能晚上睡覺的時候,直接掀開被子就往床墊子上躺吧?
李雙媽一聽到這個問題,當下回過神來了,她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我兒子床上的有褥子,還是我親手給做的呢,上面還有床單,怎么都沒有了!”
蘇青微一抿嘴,然后雙手扯住被子直接來了一個大翻轉。
被子翻過來了,四個人看得都很清楚,被子里面有一塊不太大的血跡。
蘇青看了一眼蕭季冰,然后用手在那血跡上抹了抹,抬手再看看自己白手套上的紅漬:“新鮮的。”
蕭季冰拿起了床頭上的兩個枕頭,一個枕頭下面是干凈的,可是另一個枕頭下面卻也同樣有一塊不大的血漬,也看得出新鮮來!
李雙媽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她直接拉住了蘇青的衣袖忙不迭聲地問道:“蘇警官,我兒子和我兒媳婦是不是出事兒了?”
人丟了,而且床上還有血。
這由不得人不往壞的一面去想了。
顧有福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看著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蘇組長,蕭法醫,這,這,這,李雙兩口子不會是真的出事兒了吧?”
蘇青搖了搖頭:“目前來看還不確定!”
“不過從桌子上的菜量來看,明顯不是兩個人能吃得完的!”
一提到桌子上的菜,李雙媽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兒,于是她忙急急地道:“哦,對了,蘇組長,我想起來了,我兒媳婦不吃肥肉,她一向只吃瘦肉的,我兒子雖然倒是吃紅燒肉的,可是他自己吃得也很少!”
蘇青了然地點了點頭:“所以昨天晚上在兒子家的果不只是你兒子和你兒媳婦還有其他人,那桌子上的其他菜呢?”
李雙媽想了想道:“是我兒子他們這一次回來從城里帶回來的,還給我拿了些。”
蕭季冰從床上收集了幾根長發還有短發,還有被子上與枕頭上的血跡也分別做了采集。
“可惜現在不是在局里,無法進行DNA檢測。”
蘇青倒是不怎么在意:“沒關系,沒有設備,便憑著我們的眼睛還有鼻子來進行判斷吧,我就不相信了我們還能找不到李雙兩口子了!”
屋子里因為之前洪小波他們七個人進來過,所以腳印和指紋倒是無法進行提取了,很多,很亂很雜!
根本就沒有辦法提取,特別是現在腳印疊著腳印,指紋疊著指紋。
蕭季冰將情況也說給了蘇青。
蘇青點了點頭,倒是并沒有強求蕭季冰一定要做到。
畢竟她舍不得嘛。
其實如果一定要做的話,也不是不能做,就是將腳印和指紋一層一層地進行分離,一來費事,二來費眼,三來這小山村里也沒有蕭季冰可以用到的剝離工具。
蘇青在屋子里轉悠了一圈,便又轉進了院子里,她看了看院子里兩邊的偏房,門都關得很嚴實。
于是蘇青一指:“這兩邊的房子里是什么?”
李雙媽忙開口:“哦,左手邊的這個是放倉房,放些不常用的東西,右手邊的是放柴禾的。”
李雙媽說話之間蘇青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二話不說,直接便伸手推開了柴房的門,然后女子的一雙俏眼便一下子瞇了起來。
柴房的地面上凌亂地丟著幾件衣物,衣物上看得出撕裂的痕跡。
而且衣物很明顯是女人的,還有一套粉色的女士NEI衣。
“啊!”李雙媽一看到這些衣物,眼淚可是再也忍不住了,她“哎呀”叫了一聲。
“我這兒子和兒媳婦到底出什么事兒了,這衣服,警察同志啊,這衣服可是我兒媳婦的啊……”
不過這柴房里除了幾件女人的衣物外,倒是再也沒有其他的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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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家一定都要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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