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雞受到驚嚇咯咯叫著飛下屋檐,將腦袋埋在了翅膀下,雙腳朝天一動不動,假死避禍。
“五品戰八品巔峰,簡直找死!”
不周幫幫主肖長天感受著對方拳意,看著即將被自己一拳轟飛的青袍少年譏笑一句。
陳子凌閉著眼感受著對方拳頭前,如有實質的氣浪,空氣波動的令他的雙臉微微有些刺痛。
他已經突破到了八品,體內真氣和對方足堪一戰,可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境界,更不想在外人面前顯露自己的紅色功決。
所以他只能用五品初的白色功決來應對,高超的身法或許可以彌補他境界的不足,想要將對方擊敗卻幾乎沒有可能。
剛才還在熱熱鬧鬧分肉的小販紛紛躲進了店鋪,透過門縫望向了遠處高空。
空氣中發出陣陣爆鳴,似乎還有拳頭錘擊在皮肉上的悶響。
肖長天專注地看著身后拖著一道殘影,比預期更快的少年,二人還未在空中交擊,對方竟然消失不見!
突然他的右肋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重拳,然后是一陣陣遲來的爆鳴聲,接著是后背、左肋、前胸。
不到一息時間,少年竟在他身周擊打了數百拳。
一團團白色氣霧形成的潔白小花,在肖長天的身周快速出現,又快速消散,攻速受阻懸停在空中的肖長天,一頭褐色發以極小的振幅不停波動。
那位青袍少年做完一切后,拖著一道殘影又飛回了黑色馬車之中。
肖長天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猙獰的面容陰狠無比地看著那輛黑色馬車,上半身的錦服無聲碎裂,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絲絮。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知道,那些長長的絲絮已經斷裂的極為碎小,它們如同白色煙霧般快速出現又快速消散。
肖長天站在一座酒樓高高的屋頂上,摸了摸有些腫脹的肌膚,下面無數條細小的經脈都已經被對方用蠻力封死,短時間內無法沖開。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弱了二成,不可一世的不周幫幫主今日竟然吃了一名毛頭小子的暗虧,對方實力只有五品初!
這在常人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低估了對方的速度,更低估了對方對體內真氣的掌控程度。
如果不是對方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連續發出如此多的攻擊,占據了攻擊的主動權,他相信只需一拳就能將對方擊斃。
如果是在地面,他有借力的地方,受到攻擊后也不會如此被動。
如果只是如果,剛才的主動攻擊,他確實敗了,而且敗的很狼狽。
即便是他繼續和對方在地面較量,他依然沒有足夠的信心,如今他心緒不寧,在氣勢方面就已經輸了。
意在氣先,意動而后身動,心不寧如何破解少年的快拳?
肖長天屈辱地大吼一聲,握了握一雙鐵拳,朝空中猛的一揮,發出一陣尖銳的爆鳴。
“小子!你是誰?”
遠處傳來一聲暴戾的喝問,震的馬車內的陳子凌喉嚨傳來一股咸腥的味道,一口鮮血不守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剛才那一陣超越身體極限的猛擊,已經讓他精疲力盡,不是說他體內的真氣被消耗盡了。
而是剛才陳子凌以五品初的實力,調動了遠超他能力限度的真氣,他的身體如同經歷了一次瘋狂的鐵人三項賽,顯得極為酸軟無力。
陳子凌額頭上冒出一層豆大的冷汗,后背虛汗連連,就連他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喉嚨一陣咸腥被他用力壓了下去,過勞運動后的一些不良反應開始顯現出來。
“沒想到缺少足夠真氣保護的身體,竟被震的受了內傷。”陳子凌心中嘀咕了一聲。
五竹不能在大興現身,那樣太冒險了。
如果再與對方交手,他想取勝就必須動用真實的實力,這是他不愿看到的事情。
好在對方被自己剛才的攻擊唬住了,放棄了繼續較量的打算。
陳子凌用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聽到對方的問詢,反而放了心。
“東夷陳子凌!”
站在樓頂的肖長天,聽到對方不卑不亢、堂堂正正的回答,鼻孔重重哼了一聲。
這聲哼中,飽含了他的無盡怒意,如同金戈鐵馬即將令敵人血流漂杵,又像鈍刀割肉、百變般酷刑令人聽之徹骨生寒。
周圍的空氣隨著這一問一答顯得殺意凜然,讓人覺得秋季的冷風似乎真的要來了。
大街上冰涼的秋雨為眾人解答了這個問題,滴滴答答的雨水順著屋檐一滴滴落了下來,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煙塵。
空氣顯得越來越涼,手里拎著豬肉,肩上挑著擔子的小販,將尖尖的竹笠戴在頭上,悄悄沿著屋檐朝家中趕了回去。
原本小販密集的大街,盞茶時間不到就變得冷冷清清。
五名身受重傷的不周幫打手,造型夸張地躺在泥水中,突然有人睜開眼睛,哼哼唧唧叫了起來。
這人忍痛扭頭看了一眼嚴重變形的右臂,不知道當初撞在了什么地方上,竟傷的如此重?
他明明記得當初自己只是朝后倒飛了出去,身體的四肢應該還好好的,怎么蘇醒后就成了這樣?
看到遠處小腿嚴重變形的一位同伴,他似乎又有了些安慰,畢竟自己的兩條腿還能活動,行走不成問題。
看到躺在屋檐下完好無損的另一名同伴,他又有些羨慕起來。
不周幫的其他人終于趕了過來,將他們一個個用擔架小心地抬上了馬車。
那位身體似乎完好的同伴終于醒了過來,看了看身旁四肢嚴重變形的同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呆愣了一下。
還沒等他體會到幸運的滋味,下體夾雜著酥麻的痛意如同連綿的潮水般,就朝他的身體瘋狂沖擊了過來。
“啊——我的!我的……”
馬車上的人看著牙齒緊咬、面容扭曲的同伴見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暗暗納悶,心道我們還未喊痛,你叫什么?
待看到他身體某一腫脹變形的部位后,眾人臉上一陣抽搐,似乎身體上的傷也不算什么了。
“萬幸!萬幸!”
一位小腿嚴重變形的漢子,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臟,自言自語了一句。
快速暗下來的暮色中,四輛馬車在爛菜葉子上留下了一條條明顯的車轍。
三輛朝東,一輛朝西,造型不同、目的地不同,卻在同一條街上先后出現,可謂……有緣。
雨勢繼續加劇,密集的雨滴拍打在車頂上,發出了陣陣脆響。
馬車外的葉家護衛們,雙手扯著韁繩縮在黑色風衣中,一粒粒圓潤的水滴從他們身上滾落在地,身上的服飾竟沒有被雨水打濕的跡象!
也不知這些披風是什么材料做的,不僅巧妙地幫他們隔開了冰涼的雨水,還幫他們保住了體溫,就是夜晚在野外休息,身上只要裹上這件披風,也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四喜舒服地吐出一口熱氣,一拉韁繩回身朝馬車內的陳子凌稟報道:“少爺,半閑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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