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護衛手扯著手組成一道人墻,死死抵擋著面前的人潮,如同一道在洪水中臨時筑起的土壩般,隨時都可能被肆虐的洪流沖擊的無影無蹤。
隨著一聲凄厲的嘶鳴,一匹駿馬被人刺傷倒在了地上,一瞬間就被十幾個流民亂棍打死。
不到片刻功夫,四條血淋淋的馬腿就被人用小刀割扯了下來,得了好處的流民興奮地尖叫幾聲,從人群中鉆了出來,卻有更多的人拼命圍了上去,爭搶著地上的馬肉。
杏兒丫頭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急忙躲進了馬車中,瑟縮在角落里渾身顫抖。
一股股血腥味彌漫在人群中間,似乎給這群流民憑添了瘋狂的味道。
接著有人將目標盯上了其他的馬匹,甚至有人探頭朝馬車內的杏兒丫頭貪婪地瞟了幾眼。
可以想見如果情況進一步惡化,他們絲毫不介意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護衛們沒有得到陳子凌的命令,只得步步退讓,死死護住剩下的駿馬,身上硬生生挨了幾次重擊。
陳子凌一把抽出腰間佩劍,將小蠻護在身后,面色一緊,狠下心來沉聲道:“立斬十人!”
“是,公子!”
得了命令,侍衛們手里刀劍一陣翻飛,血泊中瞬間倒下了十具血淋漓的尸體。
“放下武器的人可以過來取馬肉,執意當道搶劫擊,殺無論!”陳子凌重重地朝周圍人喊了一句。
正在瘋狂搶奪馬肉流民,看著腳下咕嚕嚕滾動的人頭,身體開始哆嗦起來,如同見鬼般尖叫一聲,連滾帶爬朝后快速退避。
流民們退到黃面皮少年身后,如眾星拱月般圍攏在他的身后,把他當成了最大的依仗。
這個畫面有點好笑,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聽到陳子凌的聲音,躲在少年身后的眾人意動了一下,對他們來說有飯吃就行,拿不拿棍棒沒有任何區別。
黃皮膚少年吐了一口唾沫,恨聲道:“都不要怕!放下武器就是任他打殺,吃他們一匹馬竟然要了兄弟們十條人命!
今天就拿他們祭奠兄弟們的在天之靈!誰殺了那個小白臉,他身后的女人就讓誰先樂呵樂呵!”
“殺了他們!殺了小白臉!”
身后的流民聽到少年的話,同仇敵愾地齊齊怒吼一聲。
身材高大的漢子們,雙眼直勾勾盯著躲在陳子凌身后的小蠻姑娘,邪邪淫笑幾聲。
黃皮膚少年雙手運起真氣,噌地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牛耳尖刀,勁爆的真氣鼓蕩起了他身上的半截葛布長衫。
這位少年竟是一位武道修行者!
見少年又運起了強大的真氣,身后的流民們興奮地呼嘯一聲,看著站在前方手持刀劍的護衛們如同看著一個個死人。
早有迫不及待的流民,指著一輛黑色馬車相互爭搶著那里面女人的優先權。
淫詞爛語傳進耳中令人好不羞臊,這群人竟然還公然談論起來。
早就被這群人窩囊到了極點,想要拿刀子和他們見個高低的一葉,朝陳子凌彎腰行了一禮,主動求戰。
陳子凌點了下頭,將手里的長劍隨意擲在了地上,竟沒入一半劍身。
得了允可的一葉,恭謹地拔出了地上的長劍,一步步走到了黃面皮少年面前。
黃面皮少年和一葉中間只隔了一丈距離,似乎身為武道修行者的他殺掉一位黑衣小廝,無論招式多么干脆都有點掉面子。
奈何他看著對方不服氣的雙臉,總想踩上一腳才覺解氣,嘖嘖惋惜道:
“忠心可嘉!但你會死的很難看!”
后面的小弟聽到少年的話哈哈笑了起來,紛紛勸他給這位忠心的小廝留個全尸。
然而還沒等流民們止住笑聲,眾人就嘴巴半張地僵在了原地。
啪!的一聲脆響,在黃面皮少年的臉上發出,那是手掌結結實實拍擊在臉頰上特有的響動。
“放你先人的狗臭屁!”
一葉一劍揮出將少年手里的尖刀從柄部齊齊削斷,一只巴掌重重地掄在他的臉頰,發出一震顫鳴。
臉頰突然受到如此大力道的撞擊,黃面皮少年的牙齒碎落一地,身子如陀螺般在地上轉了數十圈,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已經失去了知覺躺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剛才還在叫囂的流民沉底傻眼了,手里的木棒紛紛滑落在地,轉身就想逃跑,卻發現四周的道路都被那些護衛堵住了。
葉家一號員工一葉,朝剛才要和自家少爺身邊的女人,發生親密接觸的幾個人勾了勾手指。
“我竄你先人!……”
隨著一葉嘴里發出一句句粗俗的話,六七個揚著臉跪在地上的男人被他一個個拍暈,才算解氣。
渾身都舒坦了的一葉,抖擻著精神,真氣鼓蕩起來竟然比剛才黃面皮少年還要勁爆數倍。
一葉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陳子凌面前,雙手將長劍恭謹地交了過去,“少爺,一葉獻丑了。”
陳子凌收回了長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有進步。”。
一葉看令人跪在地上的眾人一眼,小意詢問道:“少爺這些人怎么辦?留在這里終究是個禍害。”。
“讓他們把剩余的馬肉帶著,跟在馬車后面。”
陳子凌扶著雙腳不聽使喚的小蠻姑娘上了車。躲在馬車角落內的杏兒一見他們回來,瞬間有了主心骨。
待她聽陳子凌講完剛才外面發生的事情,小嘴張的大大的,不可置信道:“少爺,您帶著他們準備做什么?”
“帶著他們一起討飯去大興。”
“啊!”聽到他這么說,就連平時很少說話的小蠻姑娘,也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這段路程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人,等進入大興城附近就好多了。”
陳子凌無奈地搖了搖頭,至于這些流民最后如何處置,他依舊想不到好的辦法。
既然如此只好讓他們暫且跟在自己身邊,等出想出好的辦法,再妥善安置他們也不遲。
前方是幾輛黑色馬車,車內不時有悅耳的歌聲傳出,歌聲溫婉清麗,曲詞文雅。
馬車后面漸漸匯聚起了三千多號被收編的流民,這個隊伍的組合簡直有點另類。
沿途的郡縣官員們,老早就提前關閉了城門,即便是金錢交易,也只是在利用竹籃吊索將貨物送下去,根本不敢讓他們進來。
站在城墻上看著眾人離去才松了口氣,只希望他們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去,再也不要回來了。
距離大興帝都越來越近,后面的隊伍終于被帝國衛戍部隊阻止了下來。
陳子凌簡單交代了一下,就驅車趕往大興,希望可以盡早讓葉家送來一筆銀子,解決眼前的問題。
如同搶著進城般,一個突如起來裝飾華美的小車隊擠在了黑色馬車的側前方。
靠的最近的兩輛馬車發出一聲悶響,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
按理說葉家選拔出來的車夫,駕車的本事應該有一手才是,怎么會出這么低級的錯誤?
雙方人馬開啟爭辯起來,分別指責著對方的不是,鬧到最后雙方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如果不是有城門軍在,恐怕就要當場動起手來。
陳子凌探尋般地看了一葉一眼,一葉急忙跑到馬車旁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
既然己方馬車并沒有被嚴重損壞,還撞碎了對方一輛馬車壁,即便之前是對方的過錯,陳子凌也不想追究什么了。
陳子凌剛吩咐下去,對方的馬車里也傳來了那邊主人的處理態度和方法。
“賠償白銀十兩?”陳子凌聽人回稟對方的要求后,苦笑不已,他現在還真沒十兩銀子。
不過即便有,他也不對算支付給對方,哪有過錯方還如此霸道無禮的?
難道他一路上的運氣就這么背?一次次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陳子凌想到這里,面上有些不愉,催促道:“一葉不要理他們,繼續前進。”
“是少爺。”一葉答應一聲,顛顛跑了上去,指揮者馬車脫離了糾紛,繼續朝大興城行進。
對方眼見黑色馬車甩開了距離倉皇逃離此間,只譏笑一番膽小如鼠也不想揪扯下去。
在他們看來這群車隊的主人也是個土包子,那些難看的黑色馬車,除了堅固耐用,簡直毫無美感可言。
車內的小蠻姑娘醒來后,眨了眨眼看著旁邊發號施令的陳子凌呆了片刻,繼續閉上眼睛,枕著杏兒的大腿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兩隊馬車一前一后沿著大興城來儀街行進,最后竟都停在了一座旅店門前。
陳子凌攙扶著略有病態的小蠻姑娘緩緩下了車。
遠處的馬車中有人看到如此美貌嬌弱的女子,不禁暗攢一聲。
門外迎客的伙計都被小蠻姑娘的容貌吸引住了目光,忘記了接客,可是一抬頭看到了將面部遮在斗篷內的陳子凌,瞬間又不淡定了。
“男人的五官怎么能生的如此好看?”
傻傻站在門外的店小二,一拍自己的面頰,忙跑過去幫余下的護衛將馬車停在客棧后院。
“范建,別看了,人都進去了。”
馬車內一位五短身材,身子健壯的年輕男子朝身邊的同伴提醒道。
“你懂個屁!余味更重要。”
“干你們娘的!還住不住店了!”靖王世子想著二弟交給三人的任務,催促道。
“我娘是你姆媽!”范建反擊一句。
靖王世子聽到范建的話,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尷尬道:“怪我!怪我!”
他本想再重復一遍剛才的粗話,可是想到范建的母親就是自己的奶媽,又立即閉了嘴,嚴肅道:“都下車!今晚就住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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