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凌撿起地上的彎刀,手掌內立即浮出一股紅色火焰,靠在刀身上灼燒了片刻。
然后他將帶著滾燙熱浪的紅色刀身,在漢子的斷臂處輕輕拍打了幾下。
刺刺拉拉的聲響中,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肉香,從漢子斷臂處飄了出來。
葉輕眉捂著自己的耳朵,背過身去。
陳子陵將長刀插進泥土,耐心等待著溫度的降低。
一陣聲嘶力竭的痛呼過后,似乎耗盡了漢子的全部體力,于是他的聲音終于停止,繼而昏厥。
陳子凌一把提起對方,將他扔在了馬背上,牽著馬繼續趕路。
葉輕眉被漢子的凄慘模樣嚇得不輕,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立即從馬背上逃了下來,狠狠瞪了陳子凌一眼,抱著小狼和他并肩走在了前面。
“咿,你怎么下來了?”陳子凌問。
“你知道我看不得這個”葉輕眉答。
“你說白狼對于這些胡人會不會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不然他們干嘛要來搶?”
陳子凌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問。
“可能性很大,不過即便有什么意義,也和那些苦修口中的天道沒什么區別,信則有,不信則無。”
葉輕眉思考了一會又答。
忽然她止住了步子,有些不太確定地看了一眼懷里的小狼,疑惑道:“或許是……基因突變?”
……
兩只黑鷹突然從云端俯沖下來,圍著二人不停盤旋。
陳子凌摸了摸干癟的肚子,手里的青銅劍和彎刀破空而上和它們來了次‘親密接觸’。
“晚餐有著落了,只可惜沒有鐵鍋,沒有調料,只能吃原味燒烤。”
陳子凌看著空中跌落的兩道虛影,得意一笑。
“一直吃肉,會胖的啊……”
葉輕眉鼓了鼓嘴有些無奈。
陳子凌顛顛跑過去撿回兩只肥鷹,蹲在河邊動作麻利地用劍挖了一個坑,然后引了水進去。
將水加熱后,陳子凌雙手齊動,快速拔光了鷹身上的羽毛,又用泥巴在鷹身上厚厚裹了一層。
陳子凌的一系列動作可謂秒到毫端,熟練到了極點,嫣然成了居家好男人……
老實講這樣的事從前他還真沒做過。
只是他眼疾手快、身手敏捷、動作穩準,這或許就叫觸類旁通?
陳子凌一手托著一團橄欖球狀的泥巴,邊走邊加熱,一點也不影響趕路。
葉輕眉聞著空氣中的肉香,忍不住口舌生津,吞了些口水。
其實陳子凌的做法用他那個世界應該叫做“炮”——說的是將肉食連同皮毛,包裹上泥土放在火上烘烤。
他只是有些印象,靈機一動順手而為。
陳子凌將掌心中加起來足有十幾斤重的泥團轉動了一下,讓受熱更加均勻些,不至讓某些部位半生不熟。
最重要的是想顯擺一下,露一手。
濕漉漉的泥團早已被他烘烤的完全干結,外表出現了許多細微的裂縫。
如果草原上的胡人親眼見到陳子凌,如此對待被他們視為珍寶的獵鷹,一定會氣得暈厥過去。
陳子凌扭頭看了看后方騰起的黃色煙塵,忍住了將泥巴塊即刻打開的沖動。
黃色煙塵愈來愈近,地面的震動和風沙中的叫罵聲給了他答案。
“又來了?”
陳子凌將兩團泥巴放在了地上,皺了皺眉頭。
他只是覺得有些麻煩。
葉輕眉蹲下身體,雙眼盯著那兩團美味上,沒有在意接下來的事情。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葉輕眉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能不殺就不要殺了,沾身上血了不好。”
“依你。”
“我很想吃,可又怕手上油膩膩的洗不掉,怎么辦?”
“我喂你。”
葉輕眉抿嘴一笑,靈動的雙眼彎成了一雙新月,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
她真的很喜歡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人在乎,有人疼的小日子。
“可我不會做飯——”葉輕眉輕嘆道。
陳子凌很想說,咱家有銀子,話到嘴邊覺得這句話實在太煞風景,忙道:“我來做。”
“在這個世上,我沒有叔伯兄弟,以后你會不會欺負我?”
“我打不過你。”
葉輕眉用手捂著嘴,眼睛中憋出了一滴淚花,想到一些讓她很不開心的事,吸了吸鼻子,低聲道:“你會娶我嗎?”
“會。”
“回去后,我們成親吧。”
陳子凌手里的青銅劍從手中滑落在了草地上,扭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葉輕眉,徹底傻眼了。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突然到……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一臉欣喜道:“依你。”
陳子凌說的很誠懇,很認真。
葉輕眉輕嗯了一聲,繼續蹲在地上守著那兩團美味,做起了安靜的小姑娘。
陳子凌彎腰撿起來了地上的青銅劍,瞇著眼睛,一臉欣喜地盯著遠處漸漸顯出身影的胡人騎兵,似乎每個人的臉上都開了一朵小紅花。
一名身穿白色狐袍,身材火辣的胡人女子雙手持刀,殺氣騰騰朝他直奔而來。
女子衣袍潔白如云不停翻卷,胯下駿馬四蹄翻飛奔馳如電。
由于長途奔襲,女子逐漸漲紅了的臉頰,似乎比她發絲中的瑪瑙更加艷麗。
陳子凌看著對方眉眼間的怒意,扭頭看了看地上的泥團,咧嘴一笑。
“該死的魏國人!一定是你們殺了我的寶貝!”
這處草原與魏國接壤,所以女子認定他們是魏國人很有道理。
不過這并不是關鍵。
關鍵在女子的語言上,她竟然說的是正宗的魏國官話。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陳子凌眼角余光瞥了馬背上的漢子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暗嘆一聲,露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神情。
女子看到他的反應心中更氣,尖叫一聲,將手里的彎刀朝著陳子凌的身體用力擲了過去。
一紅一白兩道彎刀離手后,在空中急速旋轉,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嘯,直取陳子凌的咽喉的腹部。
“去死吧!”
女子摘下馬腹上掛著的一張犀角弓,一連發出了三支羽箭,分別射向了陳子凌的心臟,眼睛和小腹。
這是有多大仇啊……
陳子凌一臉苦笑,當下也不敢猶豫,立即將手里的青銅劍舞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圓盾。
彎刀撞擊在青銅劍上,發出兩道火花,朝著女子倒飛了回去。
三支黑色羽箭,則是轉眼間被陳子凌削成齏粉。
女子看著對方如此夸張的實力,急忙扯動手中韁繩,險險在陳子凌十丈距離前停了下來。
然而她并沒被陳子凌的聲勢嚇跑,冷冷道:“圣狼是不是在你們手上?交出來,我或許可以饒你們一命!”
意識到對方遠比路途中遇到的手下,描述的更加恐怖,女子似乎也有些忌憚,所以并沒有將話說絕。
“你說的什么圣狼,是我未婚妻養的寵物,我為什么要給你們?”陳子凌嘲笑道。
“在草原上,不要講什么魏國人的道理!”
女子憤怒地反擊一聲,朝身后兩名胸前掛著牛角、人骨等裝飾物的老者用胡語命令道:“殺了他們,但不要傷了圣狼。”
兩名老者立即將手掌放在胸口,沉聲應命。
他們立即拔出腰間的彎刀,又將胸前掛著的一支牛角握在手里,朝著陳子凌快速靠了過去。
奇怪的是他們的攻勢并不凌厲,防守多于進攻,像是故意和陳子凌拖延時間。
對于陰謀一直很敏感的陳子凌,立即在心頭思索起了對方的用意。
二人的實力如果用魏國修道者的等級來劃分,應該有七品巔峰的實力。
陳子凌也只是八品初境,雖然修行的是神廟功法,但是若想在短時間內憑實力擊敗兩人,確實很難做到。
當然,這是在他不用小手段的情況下。
幾乎是在他心生警惕的同時,兩根銀針就從他的手中脫手而飛。
沒有破風聲,甚至連虛影都沒有。
眾人沒看到有什么暗器從黑衣少年手中飛出,還以為他使了個虛招。
頭發花白的兩名老者,丟掉牛角在自己身上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血跡。
可是他們的腦袋卻止不住的暈眩,體內的血液似乎正在急速流失,呼吸越來越急促,只和少年糾纏了很短的時間就跌倒在了地上。
陳子凌立即運起白色功決,快速朝白袍女子靠近,伸手捏住了她的咽喉,將她馬背上扯了下來。
立在一旁圍觀的胡人漢子們驚呼一聲,對方的身手實在太快了,他們根本來不及應對。
手足無措的眾人不知道現在該怎么辦。
他們不敢逃,更加不敢冒險進攻。
陳子凌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牛角,發現頂部流出了一些黃色粘稠物,一些螞蟻大小的白色小蟲從粘稠物中鉆了出來。
他不確定這些小蟲子有沒有進入自己的身體,也不確定這些小蟲子到底是什么東西,有什么作用。
陳子凌用劍尖沾了一只小蟲,不顧女子的哀嚎,點在了她的手背上。
白色小蟲很快就變成了黑色,然后掙扎著掉落在了地上。
“告訴我這是什么了,我讓你去找解藥。”
陳子凌皺眉問道。
女子怒哼一聲,恐懼過后,臉上露出一股決絕的神情,認真道:“我要拉你一起死!”
陳子凌看著冷汗連連的女子,嘖嘖兩聲,“要拉我殉情?我已經名草有主了,你這可強人所難了。”
女子一雙大眼睛快速轉動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少年的意思,露出兩排玉色小牙,嘲笑道:
“你怕了?”
陳子凌靠在女子身后,一手捏著她的喉嚨,用劍在女子姣好的容顏上碰了幾下。
女子修長的身軀一僵,立即閉了嘴。
陳子凌眼睛中帶著絲笑意,心道女人果然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一臉同情道:
“放心,我怎么忍心殺你?我會在你臉上劃上幾十劍,毒發后我就直接抹脖子,隨你怎么處理我的尸體,反正你是個丑八怪了。”
陳子凌一臉隨意,說著舉起劍尖在女子的臉上輕輕拂過,似乎正認真構思草圖。
鋒利的劍刃一個疏忽就可以劃開女子的皮肉,看的胡人漢子們瑟瑟發抖,哀聲連連。
女子目含淚光,貝齒緊咬下唇,一動不敢動,只怕稍一晃動身體就會碰到劍刃,劃傷自己的臉頰。
二人靠的極近呼吸可聞,女子漸漸從一頭發怒的母狼,轉身變成弱小可憐的小白鼠。
急速加快的心跳,已經將女子的恐懼表現的一清二楚。
“好,我告訴你,”女子終于妥協了。
女子走到那兩名老者身旁,從他們的懷中摸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
“這就是青璃蟲毒的解藥,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陳子凌接過對方的解藥,一抬手大半喂進了她的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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